第69章 他只是想保護心愛的女人罷了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天蠶時髦豆字數:2232更新時間:24/07/05 06:11:58
    賀蘭殷看出桑寧在裝睡,也很不開心:她就這麼不想看到自己嗎?那她想看到誰?馮潤生嗎?

    “朕知道你沒睡。”

    他一語戳穿她的僞裝。

    桑寧當沒聽見,繼續閉眼裝睡。

    賀蘭殷更不開心了,很想伸手去推她,他也伸手推了,就是半路摸到她的頭髮,還溼着,把枕頭都浸溼了。

    怎麼沒擦乾?

    這麼悶着睡覺,會頭疼的。

    他皺起眉,掃了眼旁邊的綠枝,覺得她沒把人照顧好。

    可憐綠枝就這麼挨了皇帝一眼刀。

    實則她手裏拿着棉料帕子,正準備幫桑寧絞幹頭髮呢。誰讓他來了,影響她的事兒?

    賀蘭殷不知綠枝的想法,伸手接了棉料帕子。

    他忽然想給桑寧擦頭髮了。

    記憶裏小叔經常給嬸孃這麼擦頭髮。

    漫天的風沙下,嬸孃總是抱怨漠北的天氣不好,一出門,就把她精心護養的頭髮吹得又髒又亂。

    她是燕國江南水鄉孕育的女兒,跟妖妃一樣嬌氣,因爲不習慣漠北的生活,還跟小叔鬧了幾次和離,但小叔實在歡喜她,一次次把她哄了回去。

    她懷孕的時候,小叔正在外地打仗,得知消息,高興得差點摔下馬,休戰之後,晚上奔襲千里,回家看她。

    他那時六歲,正在院子裏耍木劍,看他從嬸孃房裏回來,很是驚訝:“小叔怎麼回來了?”

    小叔紅光滿面,單手提着他,掂量幾下,誇他長高長重了,隨後,笑道:“你嬸孃懷孕了,我不回來,她會害怕。”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懷孕會害怕。

    但嬸孃隨後出來,嬌喝着:“誰怕了?賀蘭彰,我才不怕!分明是你怕了!”

    怕什麼?

    他那時太小,一點不懂,後來才明白,大概是怕她懷孕辛苦,生產艱難。

    可惜,怕什麼來什麼。

    他明明把她保護得那麼好,整個孕期,都守在她身邊。

    父親幾次調他去前線,他都不去,爲此還被人笑話,說他性格懦弱、貪生畏死。

    實則他只是想保護心愛的女人罷了。

    但他到底沒有保護好她。

    嬸孃難產而死的時候,他也死了,一口血吐出來,當場死在了嬸孃牀邊。

    他們一家三口以另一種方式團圓了。

    從那天起,他的母親開始信佛,但他卻不信了。

    佛沒有庇護他的小叔一家。

    他覺得佛比人更殘忍無情。

    “疼。”

    桑寧覺得狗皇帝是故意拽她頭髮,一氣之下,擡手就打他的臉。

    當然,沒打到。

    賀蘭殷收回飄散的思緒,及時捏住她的手腕,低喝道:“桑寧,你這亂動手的毛病必須改!”

    他一國之君,她總打他臉,被那些臣子看到,他都沒臉保她的命了。

    桑寧不知他所想,被他捏疼了手腕,蹙眉說:“鬆開。疼。”

    賀蘭殷看着她手腕上被自己掐出的紅色指痕,皺緊眉,鬆開手,再次說:“你真不能打人!這都什麼壞毛病!”

    桑寧才不覺得自己有壞毛病,撇着紅脣,不悅道:“你不覺得是自己欠打嗎?我這身體,打人容易嗎?遇事多挑挑自己的毛病!”

    這話很有pUa的味道。

    賀蘭殷有點被影響,就問:“朕怎麼了?”

    桑寧惡人先告狀:“你那麼粗魯!你先拽疼了我!”

    她打死不承認自己嬌氣還暴脾氣。

    賀蘭殷以爲真的是自己沒控制好手上的力道,就解釋:“朕不是故意的。”

    他估摸自己陷入回憶走了神,不自覺拽痛了她的頭髮。

    桑寧就說:“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賀蘭殷皺眉:“朕第一次聽說動手打人還能不是故意的。”

    桑寧不耐煩地回懟:“那是你見得少。活久了就見了。”

    賀蘭殷:“……”

    他說不過她,索性轉開話題:“朕聽說,朕去玉琢宮,你很在意,還氣暈了。”

    這話彷彿在說桑寧爲他癡、爲他狂、爲他哐哐撞大牆!

    太丟她的人了!

    桑寧聽得很不滿:“你聽誰說的?這是造謠!你把她揪出來,看我不打爛她的嘴!”

    完全忘了自己剛剛還在風雀儀面前說她多麼在意賀蘭殷呢!

    賀蘭殷也沒那麼大的臉,覺得她會那麼在意自己,就岔開話題,問道:“那你怎麼暈了?”

    桑寧:“……”

    她覺得自己暈倒,一是她身體不好,二是她氣量小。

    周瑜還能被氣死呢!

    她被氣暈有什麼奇怪的?

    就是可惜沒被氣死了。

    她還挺期待能被氣死的!

    當然,在被氣死之前,她能氣死幾個是幾個:“我想暈就暈,你算什麼東西來管我!”

    賀蘭殷果然被氣到了:“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多的刺?”

    他被氣得出聲威脅:“你皇兄不日就抵達敬都,你最好乖巧點,不然,朕就拿他的腦袋來贖你屢次冒犯的罪!”

    不要!

    桑寧閉嘴了。

    她感覺原主聽到皇兄的消息,意識在活躍,就很想任憑原主意識佔據身體,好讓自己靈魂自由。

    賀蘭殷不知內情,見她沉默,以爲她怕了,就爲找到她的軟肋而高興。

    但高興沒一會,佔有慾發作,又爲她在意別的男人而不高興。

    呵,該死的桑國皇帝!

    同一時間

    娘娘河的畫舫上

    “阿嚏——”

    桑岐躺靠在軟榻上,打了個噴嚏,裹緊了身上的紅色大氅,嘆息道:“這敬都有些冷啊。”

    他眉眼跟桑寧很像,上翹的狐狸眼,鼻俏紅脣,皮膚白皙,是很精緻毓秀的長相,加之身體病弱,籠罩着紅色大氅裏,偏於女相了。

    真跟桑寧在一起,不知情的,怕會認爲是一對同胞姐妹花。

    餘潭跪在地上,才行了禮,就聽皇帝這麼說,心情很複雜:“陛下,這才秋天。”

    他四年沒回桑國,怎麼皇帝的身體也變差了?

    一對兒病秧子可怎麼辦?

    他桑國如何在這亂世存活?

    桑岐不知餘潭的隱憂,一聽他這麼說,又嘆息了:“秋天都這麼冷,到了冬天,桑桑可怎麼過啊。”

    餘潭見他提及公主,忙道:“所以,還望陛下務必帶公主回去。”

    桑岐打了個呵欠,懨懨問一句:“回去啊……敬帝會放人嗎?”

    實則他很心虛,唉,這亂世,他能說他是來抱大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