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殺意迸發,施菇遇見江承宴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菊菊字數:3582更新時間:24/07/05 05:36:41
    蘇慈意越說,聲音越重。

    她已然逼到了許清知的面前。

    許清知退無可退。

    她雙眼通紅,最終還是承受不住,蹲在地上抱着頭就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夠了!!!”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許清知不住地搖着頭,渾身都在顫抖。

    蘇慈意站在她的面前,垂眸看着她這副模樣,忽然就覺得一陣心力交瘁。

    即使她都已經把人逼到這種地步了,許清知還是不肯開口。

    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才讓她如此忌憚?

    蘇慈意攥緊了手,無力感充斥肺腑。

    蹲在地上的許清知依然抱着頭。

    她情緒失控,淚水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施菇,你走吧!”

    “以後不要再爲我治病了,我們之前的合作取消,你離我遠一點。”

    “如果能離開善仁堂更好,你走吧!”

    許清知話音裏全是破碎的哭聲。

    無助又絕望。

    蘇慈意抿緊了脣,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爲什麼?”

    這三個字艱難地從她的嗓子裏被壓着傳出來。

    她是真的想知道。

    到底爲什麼?

    追求已久的真相好像就在眼前,就距離她不遠。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卻都無法觸及。

    “你告訴我吧,許清知。”蘇慈意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來。

    可許清知又怎能說出口?

    她顫抖着擡起了頭,露出那張佈滿斑駁淚痕的臉,“我不能說,你走吧。”

    “……”

    蘇慈意低下頭,緊咬下脣。

    包廂外,一直守着的保鏢應該是聽到了動靜。

    連聲叫了許清知都沒得到迴應以後,他們硬是開門闖了進來。

    在看到蹲在角落裏滿臉淚水的許清知時,保鏢一個箭步急匆匆上前。

    “小姐!”

    同時,還有要對蘇慈意出手的準備。

    但許清知卻是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溼意,穩了穩還在發顫的聲線,道:“你們出去。”

    保鏢擔憂不已,“小姐……”

    “出去!”

    “好吧……我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小姐要第一時間叫我們。”

    隨後,兩位保鏢低頭退出了包廂,關上了門。

    “許清知,得不到答案,我今天不會放你走的。”蘇慈意的眼中有着紅血絲。

    她沒有在開玩笑。

    許清知一定知道着些什麼事情。

    但迫於一些原因,她不肯告訴自己。

    沒關係,她會讓她開口的。

    許清知平日裏那清冷且高高在上的模樣已經不復存在。

    很奇怪,她只有在蘇慈意還有“施菇”面前時,才常有這麼失態的模樣。

    此時此刻的她,哪裏還有高嶺之花的模樣?

    她渾身都在止不住的發顫,脆弱得好似一碰就碎的瓷人。

    “你死了這條心吧,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說的,知道那些對你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而且,關於你師父……她是怎麼死的,我也不太清楚。你問我也沒有用。”

    蘇慈意見她是鐵了心的不肯開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眸子暗了暗。

    她話鋒一轉,又問:“所以,她的死和許家是有關係的吧。”

    她這句話,並沒有疑問的口吻。

    完完全全的陳述語氣。

    許清知渾身僵硬住了,下意識擡頭去看蘇慈意。

    蘇慈意就蹲在她的身前。

    二人距離很近。

    她一眼就能透過蘇慈意臉上戴着的那副眼睛,撞進她淺褐色的杏眸裏。

    那是一片的冷色。

    許清知有種血液凍結的感覺,她咬脣低下頭去。

    不回答,即是默認。

    蘇慈意繼續追問,“我……我師父的死,是許家的手筆?”

    “……”

    許清知顫抖得更加厲害。

    她可以做到不開口告訴蘇慈意那些真相。

    也可以做到不回答蘇慈意的那些問題。

    可她最真實的反應卻欺騙不了人。

    蘇慈意周遭的氣溫驟然下降。

    一股殺氣迸發。

    她忍住要發作的衝動,喉嚨裏一片發緊,酸澀得不行,“你參與了麼?”

    她必須要知道,許清知是否是幫兇。

    許清知淚流滿面,眼睛哭得紅腫,她不停地搖着頭,淚水無聲滾落,“沒有……我沒有……”

    她最終還是掩着面大哭起來,零零碎碎的聲音隨着她的淚水從指縫一起落下,“我沒有參與……但是……她是爲我而死的……”

    “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她……”

    蘇慈意身形不受控制地搖晃了晃,有些無力起來。

    真相好像就在眼前了。

    她強迫着自己鎮定下來,“你說清楚……”

    許清知失態地哭着,哭聲痛苦絕望,怎麼止也止不住。

    “施菇,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逼我了,你走吧,我求求你走吧,你走吧……”

    許清知往前面一跌,身子幾欲要伏到地上去乞求蘇慈意。

    蘇慈意伸出一隻手來,胳膊將許清知撈住。

    她的牙根發緊,“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在調查,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能做的只有自保……你離開帝都吧,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許清知撲倒在了蘇慈意的懷中,淚落不斷,似是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一般。

    這麼多年了,她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情緒,在面前的人說出那人是她的師父時。

    許清知再也剋制不住了。

    這滿腔的悲憤與痛楚像是都找到了出口一般,不斷地往外傾瀉。

    蘇慈意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許清知的樣子不像是說話。

    她任由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許清知的淚水浸溼,可她自己的呼吸卻怎麼都平穩不下來。

    所以,她到底還是沒能知道媽媽爲什麼死,是怎麼死的。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我師父她是因爲保護你才遭人毒害的嗎?”

    懷中的許清知點了點頭。

    蘇慈意攥緊的手又無力地鬆開了。

    “我知道了。”

    她斂着因控制不住而輕輕抖動的眼睫,眸底那鋪天蓋地而來的情緒卻怎麼也隱藏不去。

    蘇慈意緩緩地推開了許清知,只落下一句:“我不會離開帝都,我會找許家算賬的。”

    言至於此。

    她起了身,站起時身形晃了晃,差點踉蹌得站不穩。

    蘇慈意快步地往外走去。

    她沒有再回頭看過許清知一眼,步伐跌跌撞撞,拉開了包廂的門就離開。

    許清知跌坐在了原地,淚水乾涸在她的臉上,留下幾道淚痕。

    洗手間裏。

    水龍頭開着,水聲譁啦譁啦。

    蘇慈意雙手撐在洗手檯上,臉上有着水漬。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關了水。

    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皺眉。

    心臟又開始疼痛了。

    她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好一陣之後,蘇慈意才拿出紙巾,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臉上的水珠一一擦去。

    好在原先化的醜妝還在,沒有掉妝,依然堅挺。

    蘇慈意神情落寞,恨意和痛意在胸膛中交織,二者互相撕扯,而最終的受害者只會是她。

    偌大的洗手間裏就只有她一個人。

    她擦乾了手,點了根茶煙開始抽。

    一根。

    兩根。

    三根。

    她抽得很兇,大口大口的,煙霧沁入肺中,嗆得她胸腔發悶。

    可她也依然不停。

    直到垃圾桶上的菸灰缸上堆積滿了菸蒂後,她包中的煙盒也空了。

    蘇慈意這才作罷。

    吸菸吸得太狠,她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離開洗手間後,蘇慈意整個人就像是三魂沒了七魄一般,眸光裏晦暗一片,黯淡無光。

    一直到一聲悶響發出。

    蘇慈意的腦袋徑直撞上一個人的胸膛。

    額頭上的痛意拉扯着她的思緒回攏。

    在擡頭看見來人的時候,蘇慈意腦中的神經瞬間緊繃成了一條線。

    江承宴正冷眉相看着她。

    該死。

    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裏?

    蘇慈意反應極快。

    即使她渾身僵硬,但面上除了一掠而過的慌亂以外,絲毫不露破綻。

    她迅速地低下了頭去。

    “對不起。”

    她發出的聲音與平日時大不相同,道歉過後忙大步離開。

    好在她方纔煙抽得太多了,所以現在壓着嘶啞的嗓音也毫不費力。

    就在蘇慈意就要錯開江承宴準備走的時候。

    胳膊卻忽然被人拽住。

    “等一下。”男人冷冽的聲音從後方傳出。

    蘇慈意頭皮一陣發麻。

    她露出馬腳了麼?

    胳膊被江承宴毫不客氣地抓着,他甚至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

    江承宴手中的力道抓得她生疼,和平時拉着她的溫柔模樣大相庭徑。

    蘇慈意被迫停下腳步,卻不敢回頭。

    面對江承宴,她有的只是心虛。

    那個男人太過聰明,也太過精明。

    並且二人朝夕相處了也有那麼長一段時間了,她不敢保證自己這一身裝扮能夠騙得過他。

    只聽江承宴淡漠如水的嗓音繼續道:“你東西掉了。”

    蘇慈意這才僵硬地扭過頭去,看見了掉落在地上的一張身份證。

    她的身份證不知什麼時候從包裏掉出來了。

    江承宴銳利如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這個看上去相貌平平無奇,甚至算是土氣的女人身上。

    他無端地覺得熟悉。

    鬼使神差的,他緩緩彎下腰去,伸手就準備替人撿起那張身份證證件。

    蘇慈意猛的反應過來,迅速彎腰,搶在了江承宴之前撿起自己的身份證,隨後飛快道了一聲“謝謝”以後,扭頭就走。

    江承宴擰起了眉頭,望着那個土氣女人的背影,眸子又沉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