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曙光

    日軍丟盔棄甲，被第五戰區圍追堵攔，關門打狗，隨着前線捷報一個個傳來，李牧也心情大好。

    當天中午，心血來潮，開着飛機去前線熘了一圈。

    爲了避免誤會，戰機飛得很高，簡單的逛了逛。李長官的手段果然不一般，一環套一環，第十師團本來就被李牧的轟炸戰術削弱的厲害，李長官炮製起來越發得心應手，小本子真算是在劫難逃了。

    大略在前線飛了一圈，李牧又來到臺兒莊上空，他曾多次飛到此地轟炸，前天夜裏的轟炸，還間接幫助孫連仲部奪回臺兒莊，到是白天不曾來過。

    如今，這裏的軍隊都去堵截第十師團，只有一些傷兵被留在這裏。

    李牧降低飛行高度，拿出望遠鏡朝下方看了看，看了看後世這個大名鼎鼎的地方。

    連日的炮火硝煙散去之後，這座運河邊的小城，終於恢復了寧靜。

    經過日軍的炮火洗禮，臺兒莊內再也找不到一幢完整的建築。四面城牆，唯有南面靠運河一側還算完整，其餘三面均已千瘡百孔。

    至於房屋，現在都成了廢墟，莊內牆倒屋塌，倒塌的建築物在街上堆出一個個小山丘，石板路被炸出一個個深坑，遍地都是焦土，可見破壞之慘，。

    有些戰況激烈的區域，地上的手榴彈彈片和炮彈片竟然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天知道雙方的士兵，圍着臺兒莊反覆爭奪衝殺，有多麼慘烈，才會製造出這樣的戰場。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牧似乎忽然明白了什麼叫焦土抗戰，孫連仲部能堅持這麼長時間，真的不容易。

    即感慨戰士的英勇，又可悲戰爭是發生在我們的土地上。

    戰火過後，一片焦土，民不聊生。總有一天，也要讓小本子嚐嚐國土化爲焦土的滋味。

    ……

    次日清晨，果府的宣傳部門便迫不及待的發佈了臺兒莊大捷的消息，這是真正的大捷。

    從臨沂到莒縣，從藤縣到臺兒莊。日軍第五師團、第十師團，共五萬多人。僅有第五師團一部騎兵，第十師團一小部殘兵，加一塊不足萬人，逃出生天。

    兩師團共五萬餘人，四萬多人埋骨於此，兩個小本子的老牌精銳師團，就此算除名了。

    更讓人難以相信的是，兩軍竟然打出了一比一的傷亡比例，甚至小本子的傷亡更勝一籌。在裝備、火力、訓練都不如的情況下，這是讓人難以想象的。

    自入侵以來，淞滬、金陵、華北各大戰場，小本子哪裏打出過一比一的死亡比例。

    原本歷史上，大大有名的臺兒莊戰役，殲滅日軍人數只有一萬多人，就已經是大捷了，國內外無數媒體爭相報道，被稱作打出了中國軍人的氣勢，抗戰迎來曙光。

    何況這次，殲敵四萬多人，打出一比一的比例，讓小本的兩個精銳師團除名，其震撼性更是大了數倍。

    捷報傳開，全國各界，海外華僑一片沸騰。廣州、武漢等沒有失陷的大城市，皆有幾十萬人舉行規模空前的盛大集會和遊行，歡慶勝利。

    作爲果府臨時駐地，武漢三鎮，所有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幼，都沉浸在節日般的興奮中，到處是歡呼雀躍的人羣。大街小巷，到處是橫的豎的大幅標語：“慶祝臺兒莊大捷”、“中國必勝！”

    喜慶的鞭炮聲把全城都吵翻了天。

    報館的人用汽車裝了大捆大捆的號外，仍然供不應求。有的報館腦子一熱，乾脆不要錢了，把印有大捷的報紙在街上鋪天蓋地撒，無數人拿着報紙看了一遍又一遍。

    五花八門的救亡團體，競相涌上街頭，遊行、喊口號、唱歌，即興演講，表演戲曲，鼓舞大家的抗戰熱情，號召民衆捐款捐物，支援前線。

    果府也在這些活動中大顯身手。發動和組織了各種慶祝活動，激發羣衆的抗日愛國熱情。衆多民主人士也走上街頭，康慨激昂地發表演講，號召人們團結禦侮。

    而日本東京，當消息傳回，則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板恆、磯谷兩師團幾乎被全殲，已經成爲了鐵一般的事實，讓他們無法接受。

    自入侵以來，他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謂的第五戰區，在他們看來只有一些雜牌軍，更是不值一提，隨便派個師團都能橫掃過去。

    現在，兩個老牌精銳師團，幾乎被全殲，赤裸裸的事事擺在眼前，讓他們無法接受。

    特別是陸軍部，如今海陸軍之爭鬧得厲害，無法接受前方傳來的戰報，面對國內民衆的輿論，仍然在狡辯。

    “這不是一個敗仗，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誤，第五、第十師團依然存在，板恆、磯谷的部隊沒有被殲滅，他們只是做了新的戰略轉移。”

    戰爭爆發後，小本子國內陷入狂熱狂熱的民衆，同樣無法接受敗仗，都選擇了相信這種說法。

    唯有被壓了一頭的海軍部，當場揭穿了他們的把戲，在報紙上質問道：“轉移？轉移到哪裏去？彎彎？朝/鮮？本土？還是去見天照大神了？”

    裕仁很惱火，同樣無法接受，這麼強大的大皇軍兩個精銳師團，竟然就這麼敗了，還是一戰除名。

    當即指示內閣：“擇機發動更大的進攻，誓報臺兒莊慘敗之仇，以挽回皇軍無敵的聲譽。”

    陸相很清楚，徐州是中原重鎮，果府定然不會輕易放棄，如果不能調集重兵，四面合圍，將很難打通津浦線，把兩大戰線連在一起。

    斟酌良久，向裕仁報告：“只是兩個師團的損失，並不能動搖我軍在大陸的重大優勢。對於在徐州方面的第五戰區，我軍應不失時機，以大的兵力，大的規模會戰，予以痛擊，甚至一舉殲滅。達到挫傷果府抗戰意志的巨大效，亦可挽回臺兒莊之戰的不良影響。”

    裕仁見狀大喜，於是立即予以批准：“准許陸軍圍殲徐州第五戰區。並要求此次進攻，定要取得巨大戰果，不能使徐州第五戰區軍隊一人漏網，務求全殲。”

    爲求速戰速決，不失這千載難逢的良機，大本營於當日向華北方面軍、華中派遣軍，下達南北並進，合圍徐州的作戰命令。

    具體部署：日軍第十六師團、第一四四師團，兩部五萬餘人，沿津浦路向南推進，以吸引第五戰區主力。

    第十四師團從濮陽渡黃河入魯西南和豫東，斷隴海路，從而阻遏徐州之援軍，亦斷徐州守軍退路；以第十三師團在南線的蚌埠、懷遠間集結。

    以第六師團、第九師團向鳳陽、合肥進逼；以第一零一師團向蘇北攻擊。

    再加上外圍部署，日軍將從華北和華中的陸軍師團中，總共糾集了13個精銳師團，約30萬軍隊，配各種重武器，飛機數百架，兵分六路對徐州形成大包圍。採取南北對進，側翼迂迴的戰術，圍殲雲集在徐州一帶的第五戰區軍隊。

    ……

    另一邊，臨沂和臺兒莊的勝利，大大刺激了校長的求勝慾望，並錯估了敵我雙方的真正實力。

    竟乘專機親臨徐州督戰，並從各戰區調集大批軍隊，使第五戰區的兵力增加到60萬人。

    同時，還將胡鬆南、黃傑、桂清、俞濟時、宋廉等部佈置於豫東，作爲後援力量，試圖在徐州與小本子一決雌雄。

    一下飛機，校長就召開作戰會議，對五戰區的各位將領道：“諸位……徐州在黃淮要衝，魯、豫、皖、蘇四省之交，爲南北之通津，中原之屏障……徐州之得失，關乎國家之興替…”

    立刻有人附和說：“校長所言極是，徐州是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南守可略豫、魯，北守可瞰淮河…不可不守。”

    接下來又有幾人出聲附和，李長官始終沒有開口出聲。他心裏面很清楚，徐州必然守不住，雖然這次打了個勝仗，但整體上敵強我弱的態勢依然沒有改變。

    隨着小本子各路大軍從各個戰場脫身而出，四面夾擊，徐州必然風雨飄搖。

    校長見沒人在說話，繼續強調道：“徐州這一仗必須好好打，在徐州決戰，可以爲我們贏得更多時間。徐州守得越久，武漢的準備時間就越多，可以把準備工作做得更好一點。”

    李長官見校長決心已下，不再說什麼，臺兒莊勝利後，果府內部出現了盲目樂觀的情緒，作爲第五戰區最高長官，他卻對未來的形勢標示不樂觀。徐州四周爲平原地帶，無險可守，日軍是機械化部隊，又多有空軍助戰，在此處打起來，要吃大虧。

    現在這種情況下，同日軍作陣地相持的消耗戰是最愚蠢的。以國內軍隊的裝備，最適合利用地形條件，與敵人做運動戰。

    但衆人正沉浸在臺兒莊的勝利中，又能怎麼辦，只能遵守命令，部署新的徐州會戰。

    ……

    當李牧從報紙上看到，果府調集軍隊，準備和小本子在徐州進行一場會戰的消息時，呵呵笑了幾聲。

    他知道這場會戰根本打不起來。

    先是校長信心滿滿，以爲自己調集了這麼多兵力，可以在徐州和小鬼子幹一場。

    然而，僅僅進行了幾場遭遇戰，才意識到玩這種陣地戰真的幹不過，而且隨着小本子兵力集結，從四面八方開始合圍。

    校長知道他衝動了，本來希望李長官能再創造一個奇蹟。爲此，他咬着牙把他的二十多萬中央軍從各地調入徐州戰場。眼下倒好，這二十多萬人眼看就要被包餃子了。

    這時的他已從金陵的悲劇中吸取了教訓，自不會再讓事情重演。

    當日軍的包圍圈就要形成時，當即給李長官發去了撤退令，令第五戰區立刻放棄徐州，向西南突圍。

    李長官對撤退早就做好了計劃，數十萬大軍，且戰且退，陣形不亂，按部就班地向西、向南撤退。一路上連破日軍數道防線，向豫省南部及湖北北部集結，各路都相繼衝出重圍。

    只有部分軍隊和鬼子打了幾場遭遇戰，也基本上都順利撤出來了。

    就這樣，徐州會戰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既然知道結局是這樣，李牧也不打算在這上面費心，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再過一段時間，武漢會戰就要開啓，沒有意外的話，武漢最後會落入小本子手中。

    漢口是李牧對外溝通和做生意最重要的渠道之一，也是南陽水路，走漢水必經的出口。

    如果武漢被小本子佔據了，水上這條交通就算是斷了。

    這還不算，李牧通常都是去武漢坐飛機，再轉機昆明，然後是河內，曼谷，新加坡。

    如果武漢沒了，飛機自然也不能從這裏坐了，得北上洛陽甚至西安。多轉機一次不說，還要走不少冤枉路。

    可，據他瞭解，西安和洛陽的民航機場，也運行不了多長時間，很快就會遭到鬼子的轟炸。

    難道，以後坐飛機，還要先走陸路去重慶，麻煩不說，也會耽誤時間。

    他一時間，也沒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除非在南陽自己辦一座民航機場，不然到時候真要頭疼了。

    既然沒有找到解決辦法，爲了未來考慮，李牧打算接下來多跑幾趟新加坡，趁武漢未失，多採購點各類物資。

    下了決定，安排好南陽這邊的事情，李牧當即坐氣艇趕往漢口。

    路上，看着腳下的汽艇，以及漢水這條水道，李牧忽然產生一個念頭，如果武漢淪陷，小本子會不會把軍艦開進漢水，長驅直入。

    半晌搖了搖頭，軍艦在長江上航行還可以，漢水應該進不來吧。

    不過，軍艦進不來，那些小型的炮艇應該沒問題。不說漢水，就連那些小河、支流，炮艇照樣暢行無阻。

    既然這樣，自己何不買一批炮艇備用，即便武漢丟了，漢水等一衆內陸河流，照樣有大用，不能留給小鬼子耀武揚威。

    只要火力足夠，不但能堵住小鬼子走水路進犯，也能保證這些河流的運輸安全，甚至掌控這些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