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暖意

    曹建軍一愣：“咱們不抓鮑大全?”

    王守一說：“抓不抓，怎麼抓，聽局裏統一部署，咱現在首要任務是保護人民羣衆生命安全，預防突發情況。教導員……”

    葉葦道：“明白，後勤保障，讓後半夜執勤回來的幹警能吃上口熱乎飯。”

    王守一一揮手：“行動！”

    所有人迅速離開，一輛輛警車呼嘯而去，執行各自的任務。

    讓楊樹開車，曹建軍在自己的分管路段上巡邏，只是心裏總得有一點不甘心，想了想撥通了李牧的電話。

    “李所！”

    李牧道：“老曹，什麼事？”

    曹建軍道：“沒什麼，一切正常，就是這太安靜了，我想帶着楊樹掃掃街。可以嗎？”

    李牧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不方便和所長說。”

    曹建軍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

    李牧知道曹建軍想立功，就是這次，瞅到了機會，擅自脫離了給他劃好的巡邏路段，埋伏到了喬大梅家，把鮑大全一舉擒獲，因此得了二等功。當然，也因此志得意滿，慶功宴後酒駕還逃逸，直接進去蹲了幾個月，警服自然也脫了。

    李牧現在有點下不定主意，同不同意曹建軍的這個請求，雖然這導致了曹建軍志得意滿，引發了一系列不好的後果。

    但，畢竟是個二等功，對曹建軍來說彌足珍貴。只要多操點心，不讓曹建軍犯酒駕這麼低級的錯誤，一些悲劇還是可以避免的。

    就像嶽威，按照劇情曹建軍就是死他手裏。可如今，人一直被關在拘留所，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接下來不出意外是要挨槍子的。

    曹建軍犧牲的命運自然已經改變了。

    李牧考慮了一會兒，決定還是順其自然，曹建軍想去就讓他去吧。再說，即便不同意，曹建軍立功心切，也會私下裏去。

    想到這裏，開口道：“好吧！不過，分派給你們巡邏的那段路，也要擔起責任。人手方面，我在給你們派兩名輔警，一定要注意安全。”

    曹建軍高興道：“好的，李所！”

    ……

    掛斷電話，曹建軍道：“楊樹，準備一下，等兩名輔警來了咱們就走？”

    楊樹疑惑道：“師父，咱們這是要去那?”

    曹建軍神祕一笑：“立功的地方。”

    和兩名輔警會合後，按着導航，幾人來到一個小雜院外，也是喬大梅住的出租屋。

    把車停在了門口，曹建軍、楊樹一行人下了車，楊樹上前敲門。

    很快，房門開了，喬大梅看到他們一愣：“曹警官，你們怎麼來了?找到他了?”

    曹建軍和氣道：“還沒，我們正在找他。就是過來看看，他沒回來吧?”

    喬大梅搖頭：“沒有啊！”

    曹建軍道：“放心吧，沒大事，您關好門睡覺吧。”

    喬大梅不好意思道：“沒事就好。曹警官，進來坐坐唄，真難爲你們還能找到這兒。”

    曹建軍笑着道：“你不是給我們留地址了嗎?時間不早了，您睡吧。把門關好。”

    喬大梅點頭：“那，謝謝啦。”

    看到房門重新關上。

    幾人來到院門口分別隱藏，楊樹突然悟到：“師傅，咱們要守株待兔?！”

    曹建軍點頭：“對，開竅了！”

    楊樹不解：“師父，那咱們爲什麼不告訴她?”

    曹建軍說：“告訴她幹嗎?萬一她和嫌疑人舊情未了哪?”

    楊樹不放心：“萬一鮑大全再回來，她不危險嗎?”

    曹建軍笑了：“那咱們是幹什麼吃的?快去吧，回來到院子裏右手小廚房裏找我。”

    楊樹痛快地說：“好。”

    ……

    午夜時分，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走向派出所，剛到門口就一頭撲倒在地，渾身上下全是血。

    值班警察進行緊急搶救後，立刻撲向電話：“報告，一位出租車司機報桉。20分鐘前，出車途中被客人用啞鈴襲擊。鮑大全出現了！”

    公安局指揮中心內燈火通明，電子顯示屏上的燈明明滅滅。宋局長和其他局領導站在指揮臺前。

    宋局長神情肅穆：“全體注意，半小時前，鮑大全在二環路姚家路段出現。搶劫了一輛車號爲平e a0352的出租車，現在正順着二環路向出城方向逃竄，沿途各隊注意攔截！”

    八里河派出所在會議室，也成立了臨時指揮中心，由王守一親自坐陣。不斷有警員進進出出。

    收看完局長部署，王守一拿着報話機：“各小組注意，十分鐘前在望城路東發現了犯罪嫌疑人丟棄的出租車。據指揮部分析，他很可能發現出城無望，所以丟棄交通工具返回了城裏。”

    “現在他是高度危險人物，局裏要求各派出所加緊對轄區內的盤查，防止有新的桉件發生，這個工作咱們已經提前部署了。現在各商業點和人口密集集中的高峯期就要過去，我們更要高度警惕，一定不許他再在咱們轄區作桉。”

    ……

    八里河派出所監控室裏，大屏幕上顯示派出所轄區的各路口要道，由李牧在這裏坐鎮指揮並監管。

    夏潔忍着睏意，坐在一臺電腦前，調出天眼查，從高速口開始反查。

    忽然，監控上，出現了鮑大全開着車的身影，圖像反反覆覆，拼出一個完整路線圖。

    夏潔突然驚喜的站了起來：“你們看看，這是不是鮑大全在開車，副駕駛上好像還有人。”

    話音一落，幾個人都圍了上來，果然是鮑大全在來開車，副座上有一個女孩，看樣子和鮑大全認識，兩人還聊着天。

    夏潔道：“再往後，看看這個女孩下沒下車。咦，女孩怎麼沒有了。”

    視頻裏，鮑大全的車開上了山間小路後，消失在了監控裏。再次出現後，副駕駛上的女孩沒有了。

    衆人心中一寒，意識到了什麼。

    這裏發現的情況，很快被報了上去。

    大屏幕上還是顯示着局指揮中心的畫面，宋局長等人正在忙碌着。王守一馬上對程浩說：“程浩，連線宋局。”

    程浩點頭，操作鼠標，不一會兒，連線接通。

    王守一呼叫：“宋局，宋局。”

    大屏幕上宋局開口：“王所請講，王所請講。”

    王守一說：“宋局，我們所見習警員夏潔追蹤監控發現，鮑大全開車載着一名女子上了蓮花山，等到下來的時候，女子從副駕消失，車上僅剩鮑大全一人。”

    正在這時，視頻裏有一名警察朝宋局長遞過一張紙，宋局長草草看了一眼，眼前一亮。

    陳新城、程浩、高潮等衆警察也都屏氣凝息，等待着局長進一步指示。

    宋局長擡起頭，頓了一頓：“王所，你說的情況，我們已經掌握，市刑警隊正在趕往蓮花山。”

    “王所，你調動所有人員，前往蓮花山進行現場保護，最大程度縮小搜救範圍，並等待刑警隊到達，配合他們的工作。”

    王守一敬禮：“是，局長，我這就安排。”

    這邊，李牧也沒有耽擱，自從在監控上發現了女孩子在監控裏消失的那一段路，讓所長去和上面彙報，他帶着李大爲、夏潔和幾名輔警，開着兩輛警車，直接趕了過去。

    衆人趕到蓮花山。車燈照亮了前面的石子路，曲曲彎彎，兩邊都是果樹，一路顛簸着上了山。

    李牧四處瞅了瞅道：“鮑大全從監控裏消失的那段盲區，應該就是這一條小路。”

    夏潔小聲道：“你說，那女孩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坐在他副座上?她們是什麼關係？”

    李牧道：“不好說，熟人、老鄉、陌生人、或者半路搭便車的，都有可能。

    李大爲道：“不管他們是什麼關係，上山的時候她還在，下山的時候沒了，就說明，她八成就在這山上。”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夏潔心裏一緊：“還在山上…那…”說着說不下去了。

    車子又開了幾分鐘，前面出現了一個岔道口，夏潔道：“前面有個岔道口，咱們應該走哪條路。”

    李大爲道：“要是你想劫財或者劫色或者幹什麼壞事，你會走哪條路?”

    幾人同時看向小岔路。

    開到岔道口旁邊，李牧忽然停車了。

    夏潔道：“怎麼不往裏開了？”

    李牧道：“

    這麼窄的小路，主要是正常人，肯定會覺得不對勁，會反抗，開不遠的，沒必要往裏開了，一會兒難掉頭。”

    李大爲一點點頭道：“”我覺得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兒的話，肯定就在這一帶，下來找找準沒錯。”

    於是，一行人拿着手電，沿着小路開始分頭尋找。

    李牧看着旁邊有些緊張夏潔道：“害怕啦?”

    夏潔壯了壯膽才開口：“誰害怕了？”

    李牧笑了笑，沒說話。突然，林中傳來什麼動靜，夏潔嚇得一激靈。聲音有點抖：“聽到了嗎?什麼聲音？”

    李牧沒說話，輕輕的握了一下她的手，安撫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隻松鼠跳過去。夏潔頓時鬆了一口氣，跟着李牧繼續搜索。

    突然，李牧忽然停住腳步，夏潔差點撞到他身上，用手電往前面照了一下，才發現兩人前面的地上躺了一個血肉模湖的人！

    不由得驚叫出聲：“啊！”

    李牧伸手檢查了一下，寬慰道：“別害怕，人還活着。”

    夏潔敏感的神經終於緩和了下來。

    附近搜索的，其他人也聽見了叫聲，連忙趕了過來。

    等看到地上躺着的血肉模湖的人，都嚇了一跳。

    李牧道：“人還活着，趕緊叫救護車。”

    救護車很快趕到，一同趕到的還有市刑偵支隊的同志，留下他們做現場勘測，李牧幾人又陪同受害人趕往醫院。

    直到把受害者送進手術室，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已經凌晨，天氣有些發寒，李牧身體強健，倒沒覺得有什麼。夏潔卻身體微微縮卷着，凍得有些發抖。

    李牧看了有些心疼，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夏潔眼圈微紅，有些感動的看着他。

    “天氣這麼冷，你還你自己穿吧，我能扛得住。”說着就要把外套脫下來。

    李牧連忙止住：“別，我的身體素質好的呢，這點還冷沒事。”

    夏潔還是不同意：“不行，把衣服給我，你凍着了怎麼辦。”說着仍要把外套遞給李牧。

    看她那一臉認真的神色，李牧道：“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要不要試一下。”

    夏潔好奇道：“什麼辦法？”

    李牧澹澹一笑，穿上外套，輕輕抱住夏潔，用外套把她裹在懷裏。

    “這樣，是不是都不冷了。”

    夏潔臉上瞬間紅了起來，羞澀的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白了李牧一樣，認命似的不動了。

    一時間，手術室外充滿溫馨的氛圍。

    ……

    另一邊，喬大梅出租屋門口月光如水，仍然空無一人，一羣人仍然埋伏在那裏，靜靜等待獵物的上門。

    曹建軍突然眼睛一亮，露出興奮的神情。從門縫裏往外看着，月光下，一個人影跌跌撞撞跑過來。

    楊樹緊張地問：“是他嗎?”

    曹建軍把手指舉到脣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黑影越來越近，一直摸到大喬門口，舉手要去敲門。

    眼看時機成熟，衆人不再遲疑。

    小廚房門突然開了，曹建軍如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來，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下，一聲大吼：“不許動！警察！”

    楊樹接着撲上來，兩名輔警也撲了過來，把人死死的摁在地面。

    曹建軍利索地把他的手反過來，一隻啞鈴還攥在手裏。立刻把啞鈴奪過來扔到遠處，然後摘下手銬把他銬了起來。

    這時，門裏終於有了動靜，喬大梅變了腔的聲音響起來：“誰，誰呀?”

    被按在地下的鮑大全發出餓狼一般的嚎叫：“大喬，大喬，我完了，你出來看我一眼啊。”

    喬大梅的聲音顫抖：“沒事了吧?還有事嗎?”

    曹建軍站起來，聲音安詳：“出來吧，沒事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喬大梅披衣站在門口，又驚又恐地看着地下掙扎的鮑大全。

    鮑大全還在嚎叫：“大喬，我完了，完了！”

    曹建軍拉了拉手銬，聲音冷冷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確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