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少女來到海邊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小裴愛玩原神字數:2160更新時間:24/07/05 05:01:57
三天的時間究竟有多長呢?
對於訓練中心的練習生們來說,三天太過短暫。
以至於她們還沒晃過神來,時間便似指隙間的流沙一樣悄無聲息的流走了。
時間來到這天晚上,離等級重評只有一日之遙。
夜晚的宿舍樓靜悄悄的,四月的時節是好天氣常來光顧的月份,吹向首爾的晚風既不過分炎熱,也不顯寒冷,有種恰到好處的涼爽。
不遠處的訓練中心還亮着燈,叫人不難猜測即使在這個時刻,還有練習生在裏面揮灑汗水。
但今晚宮脅咲良卻沒有像前兩天那樣呆在裏面。
宿舍樓門口前是矮墩似的梯形樓梯,上了平臺後,外面圍着一欄黑色鐵質的欄杆,剛好能夠到宮脅咲良的胸口。
宮脅咲良手臂撐着欄杆,潔白的下巴高高的揚着。
灰色穹頂裏劃過一片淡渺的雲,和她的眸子一樣撲閃撲閃的星星被藏了進去,屬於她的、整整七年出道記憶卻被剝離出來。
A真是一個漂亮的字母。
宮脅咲良總是這麼想,因爲它排在所有字母的前面。
她第一次參加總選舉的時候,得到了47的名次,那時誇讚隨之而來,然後她帶着拼勁一次又一次的攀爬。
26、11、7、6、4。
最後是3。
光看數字,任誰都能看出這是一個勵志的故事,事實也的確如此,從來自鹿兒島的“最年輕”,到距離王座一步之遙的人氣王,宮脅咲良的偶像歷程像一部熱血的少女漫畫。
但那些數字裏面沒有“1”。
這幾天宮脅咲良時常會想,如果不是公司要求,那時她肯定會在裴有容之前,坐上那個她夢寐以求的位置。
宮脅咲良想要一個新的故事,也一直想要一個屬於她的第一名。
但A漂亮的同時,也充滿了危險。
險之又險的進入A班之後,宮脅咲良自認爲她沒有一絲懈怠。她用盡生平的所有勇氣去纏着裴有容,讓對方幫忙解惑,哪怕對方的練習時間已經因爲她而變少不少。
她也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最後一個離開練習室,千方百計背好歌詞以後,她還要獨自適應邊唱邊跳。
這兩天宮脅咲良總是會懷疑自己過去七年都幹了些什麼,不然爲什麼那些她絞盡腦汁耗盡功夫才學會的東西,旁邊的裴有容乃至其他她現在還不算熟悉的韓國練習生,只用了她不到幾分之一的精力就完成了,還做得比她好。
宮脅咲良真的、真的很想留在A班,可她也真的、真的討厭這樣無能的自己。
“她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吧?”宮脅咲良忽然想到什麼都做得很好的裴有容。
……
訓練中心有一個規定,裴有容說不上是“人性化”還是“可怕”。
那就是開放練習時間無限制。
就是說,理論上講練習生們想要練習的話,從晚上練習到早上都沒有問題。
“呼,有點涼。”
裴有容出來是來找宮脅咲良的,這位歐尼這兩天即便練習的再晚,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一點人影兒不見。
她們宿舍爲了保持課上狀態,可是自發設立了熄燈時間的。
“會在哪呢?”
裴有容還以爲她要到練習室費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宮脅咲良,沒想到剛下樓,就看到不遠處那個單薄身影。
“歐尼~”她輕聲喊道。
但對方沒有反應,裴有容一時間還以爲自己認錯了人,她仔細辨別了一下身高髮型以後,才鬆了口氣慢慢上前。
“歐尼,該回去睡覺了。”
“……”
直到被第二次沉默相待的時候,裴有容才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慢慢挪動着步子,動作要比剛纔還要輕柔,沒有發出多少聲響。
不久後,兩人並肩。
裴有容有一種解謎般的感受,而謎底很淺,當她轉過頭時,真相就像一張面紗一般被輕而易舉的揭開了。
又哭了啊,歐尼她。
微弱的燈光映在宮脅咲良臉上,照出她顫動睫毛底下淺淺的濡溼,裴有容不知道惹得宮脅咲良難過的兇手是誰,她大腦在飛速轉動着,想要找一個好的詞語去開口安慰。
但宮脅咲良的動作要更快。
“我討厭你。”她忽然說。
裴有容的大腦在這個時刻陷入了短暫的宕機。
“怎麼會被討厭呢?怎麼會?”裴有容在心裏問自己,接着,她想起來這樣的場面似乎有些熟悉。
熟悉到像是她本人親身經歷過。
過了好久,裴有容終於記起來,這樣的話,她在好久以前也無理取鬧地對裴珠泫說過。
當時裴珠泫是怎麼做的呢?裴有容努力回想。
……
那樣的話脫口而出以後,宮脅咲良就開始感到後悔,她是最不該那樣對裴有容的人。
沉默每持續一秒,宮脅咲良內心的不安就加深一絲,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喉嚨卻似乎被人用力堵住,她用盡全身氣力也沒能吐出來哪怕半個詞語。
宮脅咲良緊抿着嘴,腦海裏閃過裴有容接下來可能會說出的所有詞句,但她卻沒有等來裏面的其中的任何一項。
而是等來一個擁抱。
……
裴有容記起來了。
裴珠泫當時只是輕輕擁住了裴有容,就像裴有容現在輕輕擁住宮脅咲良那樣,雖然簡單,但卻擁有好像能包容一切的溫暖。
宮脅咲良失去了一部分視野,換來的卻是一整片柔軟。
柔軟到她鼻子又開始發癢。
“明天過後,我還會留在A班嗎?”宮脅咲良藉着柔軟,把它披上,卸下了僞裝。
“會的,歐尼。”裴有容環住宮脅咲良的整個肩膀。
“那你還會教我唱歌嗎?”
“會的,歐尼。”
“跳舞呢。”
“會的,歐尼。”
“可是我討厭你。”
“沒關係,我不討厭歐尼。”
宮脅咲良的聲音越來越小,隔着耳廓,源自那柔軟深處傳來的響動卻愈加清晰地打着節拍——
像鹿兒島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