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裴好聞

    宮脅咲良的“A”是充滿爭議的。

    在AKB家族的成員們眼中，同事們接連不斷的低評級之後，終於冒出一個“A”等級，無疑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但在韓國練習生們看來，這樣的“A”是不符合常理的——即便是裴允貞以及其餘導師以宮脅咲良眼中的鬥志爲由。

    一時之間，座壇之上的練習生神色各異。

    就在這種詭異氣氛即將蔓延開來的時候，之前那個引起衆人驚呼的S&M的logo又一次在屏幕中出現了。

    裴有容登上了舞臺。

    在座壇上練習生們的眼中，舞臺中央的那個少女身姿極其窈窕。上衣是一件白色絲綢襯衫，外面是一件淺色西裝外套，薄薄地，像是隨時會被一陣風吹走。下面光潔的大腿像極了一雙會走動的象牙筷子，只是穿了一條牛仔短褲，或許只比打底褲長一點。

    “練習生裴有容，請開始你的表演。”

    “內。”

    裴有容話音落下的時候，伴奏適時的響起了。

    不同於前面的練習生選的曲子，此時在攝影棚盪漾着的伴奏，既沒有少女般的青春活潑，也不像舞曲那樣動感十足。

    它是舒緩的、乍聽之下顯得恢弘的。

    前奏短暫的停頓了一瞬，像是一汪池水忽地有了一個小小的旋，但隨即又被一股清澈而又透亮的聲音注滿，涌進衆人耳中的，是裴有容的歌聲。

    歌曲的名字幾乎是在裴有容開口時，一顆流星似的劃過練習生們的腦海。

    “光芒四射的天空——”

    “蒼穹之下的孩子——”

    “像夢境一般，飛翔。”

    崔叡娜張大了嘴，她眼睛一眨不眨，像怕驚擾到舞臺上那人一樣，朝隔壁夥伴壓低了聲音：“是泰妍前輩的《I》啊！”

    “真的是，完全瘋了。”昭宥聽到後面的高音，忍不住享受地閉上了眼。

    姜惠元望着舞臺，表情呆呆地。

    後臺的宮脅咲良看着屏幕，攥緊了抓着紙巾的手。

    “呀，怎麼就結束了？”

    當裴有容唱完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地想。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鼓起了掌，然後掌聲如同煙火那樣，一陣陣地響起。

    “康桑哈密達~”裴有容受寵若驚的彎下腰。

    等到掌聲漸漸歇去，昭宥才拿起麥克。

    “唔…該怎麼說呢？”昭宥作出思考的樣子，“果然，這就是S&M吧？”

    “完全是可以出道的孩子啊。”樂隊出道十餘年的李洪基也感嘆道。

    “A？”

    “那當然！”

    “請等一下。”

    就在李洪基和昭宥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裴允貞突然插話了。

    “裴有容練習生，歌的確唱得非常好，但在我的視角裏，你剛纔完全沒有跳舞呢。”

    “莫？唱成這樣的話，就算是舞跳的不怎麼樣也完全可以接受吧？”李洪基第一個反駁道。

    “偶像怎麼能不跳舞呢？”裴允貞不甘示弱，說着，她看到一旁不知道在偷笑些什麼的李知玹，抓問道：“知玹啊，你說說看。”

    “內？我……”李知玹眼珠轉了轉，“不如像之前那樣，再讓裴練習生加試一段吧？”

    “就按你說的做！”裴允貞滿意點頭。

    “那個，其實我也準備了舞曲。”裴有容忽然舉起了手。

    “是嗎？”裴允貞偏過頭，朝不遠處節目作家那邊望去，看到對方點了點頭之後，她又道：“那就開始吧。”

    裴有容要跳的是《Bad Boy》。

    作爲Red Velvet今年年初迴歸專輯中的主打曲，《Bad Boy》以一種迅猛的姿態，牢牢霸佔着各大音源榜單前幾名，隨着時間流逝，這首曲子不但沒有跌落榜單，反而收聽增長率越漲越高。

    “到時候歐尼會看節目嗎？看到後會怎麼想呢？”裴有容的思緒一下飄的很遠，飄到那間有着錚亮木地板的練習室內。

    忽然響起的伴奏扮演起一個鬧鐘，打斷了裴有容。

    裴有容慌忙回過神來，在導師以及練習生們驚異的目光中，她脫下那件西裝外套，然後輕輕往舞臺後一拋，動作是那樣迅速。

    隨後她又變魔術戲法般地從手腕變出一個髮圈，幾秒之後，那柔順的黑色長直發變成一根幹淨利落的馬尾。

    “哇哦。”臺下的崔叡娜起鬨般的怪叫一聲。

    又過一秒。

    “Who that who that who that boy~”

    “茫茫人海裏，那個漫不經心的表情。”

    如果說剛纔唱《I》的裴有容像一個唱過不知道多少OST、有着飽滿感情的歌手，那麼此時在展露出俏皮神情與魅惑舞姿的，則是一個彷彿登上過許多live的舞者。

    “反轉魅力嗎？”裴允貞低聲道，僅是過了一會兒，她便看得出來，這個叫做裴有容的練習生按節目的標準來看的話，確實挑不出毛病。

    曲子走完最後一秒時，裴有容擺着姿勢，微喘着氣。

    這次，導師們很快統一了意見。

    “練習生裴有容的等級是——A。”

    隨着這句話說完，因爲裴有容是最後一個登場，所以這段節目的錄製也就宣告結束。

    節目PD大聲宣佈大家可以休息之後，無論是導師還是練習生，都不約而同的長舒一口氣。

    裴有容回到後臺，她姓名貼上多了個“A”的標識，算上她，今天得到“A”的人也不過十餘位而已。

    剛休息沒多久，裴有容就收到了將要分宿舍的通知。

    而另一邊。

    宮脅咲良得到休息的時間後，不會韓語的她當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從後臺趕往座壇那邊，找AKB的大家團聚。

    “咦，這不是她的衣服嗎？”路過舞臺時，宮脅咲良看到出口樓梯上正躺着一件外套。

    定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內心掙扎許久的宮脅咲良鬼使神差的走向那個小小的樓梯。

    手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抱着衣服的宮脅咲良忽然再次陷入了沉默。

    “咚，咚咚。”她聽到不知道什麼東西在跳的聲音。

    最終，宮脅咲良像是放棄了抵抗般，無力的閉上雙眼，接着，她把臉慢慢埋進了臂彎。

    “嗯…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