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欲練神功，揮刀自宮

    顧孟看到小林子的表情，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只安慰幾句，辟邪劍法還是很強的，以後可以幫忙指點他入門。

    辟邪劍法只要破了入門一關，前期進展飛速，以後肯定不至於隨便被二流人物暴打，然後轉移話題說起了華山派。

    “華山派跟我們倒沒什麼過節，但嶽不羣心術不正，劍氣之爭後，華山派衰落，跟全真派聯繫也斷了，此人爲了讓華山中興，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那嵩山派左冷禪是個真小人，想要五嶽並派，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嶽不羣應該是急了，知道青城派對我們虎視眈眈，辟邪劍法也是有名的神功，所以也想看能不能搶到辟邪劍譜。”

    “啊，嶽不羣不是號稱君子劍嗎？”林平之感覺有點奇怪，現在的他還是太天真。

    “君子劍可不一定是真君子啊。”

    顧孟給林平之小小劇透一下，防止他走上原本的悲劇道路，便宜堂弟現在性格真挺好的，後期黑化成反派只能說造化弄人。

    先死全家，又被折磨，然後被各種利用，等拜了嶽不羣爲師，以爲遇上好心人了，結果人家是僞君子不裝了。

    在顧孟給小林子科普江湖險惡的時候，一行人回到鏢局中。

    一進大廳，只見林震南坐在太師椅中，正在閉目沉思，林平之叫了聲“爹！”

    林震南沒感覺到不對，只是問打獵還順利嗎，幾個鏢頭七嘴八舌把路上遇到青城派的人說了，還有顧孟辟邪劍法神乎其神的表現。

    對這些鏢師們的吹捧，林震南不怎麼相信，因爲之前自己就教過侄子辟邪劍法，當時他完全沒用心學。

    而且他年紀才多大，怎麼可能練出什麼“快到看不清的速度”、“神乎其神的劍法”。

    自己練了辟邪劍法這麼多年，自忖或許弱於先祖，但應該也是江湖頂級高手，自己都做不到這點。

    還看不清？怎麼可能，他不信。

    “坦之，是真的嗎？我試試你的武功。”

    林震南自信滿滿，完全不把顧孟放在眼裏，並指用了招“流星飛墜·殘·力弱”想要試探。

    顧孟回了招“花開見佛·真·極境”，瞬間把便宜二叔震飛掛牆上去了。

    果然，在場衆人根本沒能看清顧孟的出招，“快到看不清的速度”絲毫沒有誇張，直接給林震南打自閉了。

    內力生根，林震南掛牆上數息間遲遲下不來，端的是打人如掛畫。

    好不容易滑下來也只能貼着牆一動不動，渾身鬆軟站不起來。

    林平之：！！？

    什麼情況，原來不是我自己菜，我爹也是真的菜啊！

    回家之前還幻想過他爹仍然是自稱的頂級高手沒錯，只是平時逗自己玩怕打擊到自己……

    想太美了，原來他們倆父子是一脈相承的倆傻子。

    顧孟就是要直接打醒這兩個沒有逼數的笨蛋，“打救”是爲他們好。

    看到林震南從不敢相信，到恍然大悟白癡竟是我自己之後，才上前扶起林震南，悠悠說道：

    “對不起二叔，沒想到你這麼弱。”

    林震南的自閉程度加1，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臉震驚。

    他以前不是沒教過大侄子，那時候不是這樣子的啊，不是招式都擺不對嗎？

    後續再考教的時候，大侄子不是一直說劍法練得不好嗎，這就是練的不好？這是偷偷練成劍聖了吧！

    “坦之你跟我老實說，你練的是什麼劍法？”

    “辟邪劍法啊，你不記得了嗎？”顧孟並指擺了個pose，“剛剛那招，花開見佛啊，你教的嘛。”

    “我，我教的？”

    “是啊，伱教的，辟邪劍法挺強的，其實我的武功也沒練多久，就隨便練練劍，有手就行。”

    林震南沉默了，是不是今天出了什麼幻覺，還是他的天資太差，怎會如此啊！

    原來家傳辟邪練成之後是這種效果，那這麼說，以前聽說的那些江湖傳說和力敵千軍的絕世高手也都是真的咯？

    他還以爲那都是吹牛，花花轎子衆人擡……

    嘶，看來江湖傳聞鏢師和土匪名號往往震天響，動不動就名傳十幾省，外號裏又是仙又是神又是龍又是無敵，但其中罕見高手也是真的了？

    祖父威震東南的時候自己還小，父親大概也沒真練成辟邪劍法。

    自己走鏢接觸的圈子實在太低，借祖父威名和人情世故很少出手，以至於半輩子懵懂過去了，今天才親眼見到高手出招，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二叔不要失落，這辟邪劍法確實別有玄機，我也是最近才悟出了關鍵，我們學的辟邪劍法應該是有缺的，缺的部分我也都用自己的智慧補全了。”

    “這劍法只要能補全入門，之後都會有一段勇猛精進的時期，我回頭教你，之後你練了你也強，至少不會比一般門派的掌門弱。”

    林平之聽到這裏來勁了，他也想練全套的辟邪劍法，但是現在還有其他鏢師在，這點暫時不談。

    林震南又開始問他們剛剛出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前聽鏢師們說顧孟是絕頂高手他只覺得有什麼誤會。能被顧孟打敗的只能是山野村夫吧，可能村夫被打敗後胡亂吹牛報了個假身份，但現在就是真信了。

    “二叔，之前鏢頭們說的是真的，大差不差，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青城派的人找麻煩，他們來者不善，其中姓餘的那個是餘滄海獨子，被我廢了武功，已經帶回來了。”

    “還有另一個華山派的女弟子，是華山掌門嶽不羣的獨女，嶽不羣應該也看上了我們家的辟邪劍法，他的二徒弟已經報信去，不久後應該就會來福州。”

    啊？獨子，獨女？青城掌門獨子被廢了武功？

    壞了，仇結大了，現在滅口還來得及嗎。

    嶽靈珊只是被制住，而且聽說嶽掌門有君子劍的名號，想來雅量恢弘，只要誠心道歉應該問題不大。

    但青城派這邊該怎麼和解，餘觀主可不是個大氣的人。

    林震南又說起最近還得到了一個消息，說青城派的餘滄海前段時間終於收了送去的禮物，疑似想要跟他們鏢局和解。

    沒想到現在出了這種事，大侄子武功好是好，但出手也太重了。

    他以前自以爲武功驚人的時候就不喜歡真動手，常言江湖上的事，名頭佔了兩成，功夫佔了兩成，餘下的六成，卻要靠黑白兩道的朋友們賞臉。

    信條就是“福”字在上，“威”字在下，多交朋友，少結冤家。

    江湖上的事在他看來就是做生意，倘若每一趟都得跟人家廝殺較量，哪有這許多性命去拼，所以吃鏢行飯的，第一須得人頭熟，手面寬，交情比功夫重要。

    林震南確實是個成功的商人，林遠圖在世的時候，福威鏢局通行東南四省。

    繼承到他手裏，生意擴張到大明南方十省，還得隴望蜀，想打通蜀道的關係，惦記着陝西雲貴。

    只是因爲四川本土大勢力峨嵋派不想讓福威鏢局插手，想插手必須變成附屬勢力，就像龍門鏢局之於少林那樣，林震南不願意。

    而青城派跟他們有仇，所以一直沒能搞定。

    作爲商人林震南是成功的，作爲江湖勢力之主他是失敗的，武功差就是原罪。

    現代社會都能真實商戰肉體毀滅，混江湖的更是無法無天的主兒，福威鏢局賺這麼多錢又沒依靠大勢力，活到今天一是林震南會做人，林遠圖當年戰績也夠硬，二是他走運。

    按原著的話這運氣很快也就用光了，餘滄海略施小計，簡單用上乘武功，也就是“催心掌”殺人威懾，就把鏢頭們嚇得以爲見了鬼。

    原著裏此後林震南就開始昏招頻出，《笑傲江湖》武力值在金系裏都只能算中流，餘滄海在一流高手裏也就是墊底的水平，如果福威鏢局的人都集中起來，這麼多人其實還有一搏之力。

    但是林震南被餘滄海威懾，鏢局不斷死人之後就下令四散而去，徹底沒有了還手之力。

    他還想大老遠去洛陽找岳父——外號“中州大俠、金刀門掌門人、金刀無敵”的王元霸。

    沒啥用，聽這又臭又長的外號就知道了，他岳父就是上面說過的那種路人。

    叫無敵，稱不敗的人多着了，隨便一個鏢師都可以自稱無敵。

    練中平槍的可以說自己中平無敵，練王八拳的可以說自己王八無敵，反正也沒人管。

    像獨孤求敗、東方不敗這樣人如其名的狠人又有多少呢。

    繼續說回青城派和華山派的事情，嶽靈珊只是用來勾引嶽不羣的，而且現在還沒有對福威鏢局有什麼不利。

    她暫時就當客人，只是軟禁起來，青城派兩個人先關進地牢。

    顧孟勸林震南放棄幻想準備戰鬥，餘滄海收禮只是麻弊己方，派中高手都已經到福州附近了。

    不少版本的《笑傲》裏餘滄海今晚就開始殺人了，雖然現在報信的賈人達也被顧孟抓了，但是青城派這次是傾巢而出直奔福威鏢局，就是奔着滅門來的，不能指望抓一個人能拖延多少時間。

    顧孟先讓林震南把鏢局的人集合起來，防止單獨行動無辜傷亡，然後一手扯一個，運使鬼魅一樣的辟邪身法，帶着小林子父子倆去了向陽巷的老宅。

    他準備先見見辟邪劍譜吧，也不知道和深藍加點補全的版本有何區別。

    林震南是知道祖傳遺言的，也就是“向陽巷老宅中的祖先遺物不可妄自翻看”，他見到顧孟來這裏，只以爲是長房那邊也傳下了一樣的遺言。

    看到顧孟三下五除二，順着老宅中雕像指引找到一件古樸袈裟，有心想要勸阻。

    想了想，今天被大侄子打臉太多，還是不攔了，大侄子應該自有計較。

    顧孟打開袈裟，就見到那句著名的“欲練神功，揮刀自宮”，心想就是這個味兒，是真貨，然後接着看下去。

    在他身後小林子也伸頭看，看到第一句就繃不住了，又把頭縮回去，面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