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抓捕

    三天後。

    奧特維電影公司。

    清晨，員工們來的比往常要早一些，提前準備紀錄片開機儀式現場。

    電影公司樓下架起了臨時講臺，上面鋪着紅毯，周邊用花束點綴，旁邊還豎着一個科菲集團的海報。

    奧特維·斯通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大步流星的走上講臺，他顧目四盼，用挑剔的目光看着周圍的一切。

    “這紅毯是哪來的，怎麼這麼舊？”

    “這些花顏色太單一了，再弄幾束顏色不一樣的花。”

    “話筒呢？話筒在哪？有沒有試音？

    所有的程序都必須準備好，只要格蕾斯·科菲夫人到了，開機儀式立刻開始。”奧特維·斯通指着不遠處，“記者來了嗎？一會把他們都叫到東邊，別亂跑。

    傑西卡在哪？爲什麼沒看到她。

    什麼？她今天請假了。

    fuck！她還想不想幹了。

    告訴她以後別來了。”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白人男子跑過來，“導演，科菲夫人到了。”

    奧特維·斯通拍了拍巴掌，“所有人打起精神來，最後再檢查一遍。

    讓參觀開機儀式的嘉賓和記者入場。

    我去迎接科菲夫人。”

    奧特維·斯通向着門口的方向走，才走到一半，看到衆人簇擁着一個衣着時尚的白人婦女走進來。

    奧特維·斯通趕忙迎上去，笑道，“科菲夫人，很高興你能參加今天的開機儀式。”

    “科菲家族紀錄片的開機儀式，我當然要來。”科菲夫人環視四周，“開機儀式什麼時候開始？”

    “馬上就準備好了，我帶你去休息室坐會。”

    “不用了，儘快準備吧。

    我今天的行程很緊，一會還要參加科菲集團的董事會。”

    “我再去催一下。”奧特維·斯通說完，就匆匆離開了，院子裏再次響起他的喊聲。

    幾分鐘後，記者和參觀開機儀式的嘉賓進入會場，開機儀式正式開始。

    奧特維·斯通走上講臺，拿着話筒說道，“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科菲家族紀錄片的開機儀式現場。

    這是一個令人興奮、值得記錄的時刻，這將是一部有機會衝擊奧斯卡的偉大紀錄片……”

    奧特維·斯通使用誇張的語言渲染一番，隨後指向臺下的科菲夫人，“現在讓我們有請科菲集團的格蕾斯·科菲女士上臺。”

    奧特維·斯通親自走到講臺旁，將科菲夫人請到了講臺上。

    科菲夫人接過話筒，露出淡淡微笑，“謝謝，奧特維·斯通導演。

    也感謝大家來參加科菲家族紀錄片的開機儀式，我代表科菲家族感謝大家。”科菲夫人露出一抹悲傷，眼圈發紅，“我想大家應該都聽說了我丈夫的事。

    我很悲傷，很想他……

    我之所以請奧特維·斯通導演親自拍攝這部紀錄片，也是爲了紀念我的丈夫……”

    科菲夫人夫人感人的演講，吸引了臺下嘉賓的注意力。

    此次，臺下西側角落有一個乘坐輪椅的黑人老者，他左手有些不自然的蜷縮，右手控制着電動輪椅緩緩的靠近講臺。

    或許是出於同情心，周圍的人紛紛給他讓路。

    當輪椅到了講臺的最前排，黑人老者站起身，從腰間掏出一把黑色手槍，對準擂臺賽的科菲夫人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整個開機儀式亂成一團。

    “啊……”

    “有槍手！”

    “保護科菲夫人。”

    “救我。”

    “趴下！”

    “lapd！”

    就在黑人老者起身開槍的一剎那，小黑從後側方衝過來，抓住他的胳膊，向上擡起。

    子彈從科菲夫人的頭頂飛過，嚇得科菲夫人尖叫一聲，趴在地上顫抖。

    而黑人老者也被四周撲上來的警員制服。

    “lapd，不許動。”

    “你被捕了！”

    隨後，盧克也走上講臺，從地上撿起話筒，“各位女士們、先生們，請不要驚慌，我們已經抓到了槍手，大家已經安全了。

    所有人不要亂跑，要麼待在原地，要麼有序的離開這裏。

    越是慌亂，越容易讓你們受傷。

    我再重複一遍，我們已經抓到了槍手，這裏已經安全了。”

    盧克的安撫起到了作用，慌亂的人羣停下腳步，不約而同的望向講臺，幾名記者很快認出了盧克，知道這位是洛杉磯有名的警探，不僅沒有再逃跑，反而拿着相機和攝影器材對着他一陣拍。

    有更多警員趕到現場，場面徹底得到了控制，而黑人老者也被押上警車。

    盧克走到科菲夫人面前，“女士，希望剛纔的槍聲沒有嚇到你。”

    “天吶，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確實被嚇了一跳，不過現在想想，還挺刺激的。

    謝謝你，李隊長，是你們救了我。”科菲夫人露出感激神色。

    盧克道，“我會幫你轉達謝意。”

    科菲夫人反問，“李隊長，你們爲什麼會在這裏？難道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殺我？”

    “No，我們在調查你丈夫被殺的案子時，發現了一名嫌疑對象。

    我推測他可能會破壞這次開機儀式，但沒想到他的目標是你。”盧克即便預料到了，也不會承認。

    “你的意思是說，剛纔對我開槍的那個黑人老頭就是殺死我丈夫的兇手。”

    “之前我還不敢確定，但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他了。”

    “他爲什麼要殺死我丈夫？又爲什麼要殺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盧克沉吟了片刻，“嚴格的說，你和你的丈夫的確沒有得罪過他，但他和你丈夫的父親有些恩怨。

    他覺得你丈夫的父親害死了他的姐姐。”

    “天吶，他是瘋了嗎？

    我丈夫的父親都死了快四十年了，是什麼恩怨能延續這麼久。

    該死，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丈夫父親死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嫁到科菲家族。

    他爲什麼要連我一起報復？”

    “因爲他覺得，你和你丈夫都是詆譭、醜化他姐姐的幫兇。”

    “我更糊塗了。”科菲夫人搖頭，心有餘悸道，“剛纔那一幕嚇到我了，我再也不想發生類似的事，你能告訴我，我到底哪裏得罪他了嗎？”

    “可以，不過在那之前，我也有個小問題。”

    “你問吧。”

    “科菲旅遊公司的總裁迪多·布倫斯爲什麼會突然去紐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剛剛接手科菲集團，很多事情還沒有理順。

    不過，我想應該是因爲工作原因吧。”

    “我還以爲他是爲了躲避警方的問話。”

    科菲夫人目光閃爍，低頭，“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盧克繼續勸道，“我們已經抓到了殺死你丈夫的兇手，你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科菲夫人依舊沒有反應。

    盧克繼續說，“巴迪·柯魯克的出差計劃提前結束，回家的時候正好撞破你丈夫和他妻子的姦情。

    不過，他並沒有闖進屋子裏，而是把房間讓給他們，自己去了酒店。”

    科菲夫人終於忍不住了，罵道，“該死懦夫！

    他簡直不是男人。

    難怪他的老婆會到處亂搞。”

    盧克再次問道，“夫人，能跟我說說迪多·布倫斯的情況嗎？”

    科菲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你猜的沒錯。

    我發現了丈夫和祕書出軌的事，還查到祕書的丈夫就在科菲旅遊公司工作。

    所以，我讓科菲旅遊公司總裁迪多·布倫斯幫忙，讓巴迪·柯魯克出差提前結束。

    我的本意是，讓他撞破妻子和我丈夫的姦情，大鬧一場。

    這樣，我丈夫就能跟祕書分開。

    我也能出一口惡氣。

    誰知道……

    第二天卻聽到我丈夫被殺的消息。

    我嚇壞了，我還以爲……”科菲夫人用手撫着額頭，“我雖然痛恨丈夫出軌，但我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我從沒想過害死他，哪怕是無心的，間接的。

    現在聽到你抓住了真正的兇手，我也鬆了一口氣。

    能告訴我，這個兇手爲什麼要連我一起殺嗎？

    我想不到自己哪裏得罪了他。”

    盧克提醒，“科菲家族的紀錄片。”

    科菲夫人是個聰明人，她也看過紀錄片的劇本，猜測道，“我丈夫父親的那個黑人女祕書？”

    “沒錯，那就是槍手的姐姐。”盧克簡單將槍手的身份和他姐姐的遭遇介紹了一番。

    科菲夫人嘆道，“抱歉，我並不知道其中的內幕，劇本也是我丈夫之前敲定的。

    如果，我知道了那個可憐女人的遭遇，我一定不會在劇本裏抹黑她。”

    盧克沒有接話，如果不是剛剛遭遇槍擊，他不信對方能有這麼好說話。

    ……

    平息電影公司的騷亂後，盧克返回了警探局。

    劫案謀殺司審訊室內。

    盧克拿着一沓子資料走進了審訊室，對面的審訊椅上坐着開槍的黑人老者邁克爾·卡馬拉。

    盧克看着對方，“邁克爾·卡馬拉先生，嚴格的說，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一旁的小黑調侃，“你的演技很好，差點就騙過我們了，可惜，你的槍法差了點。”

    邁克爾·卡馬拉擡頭望着小黑，“如果不是你突然衝出來，我一定會射中她。”

    盧克順勢問道，“你爲什麼要槍擊科菲夫人？”

    “你們既然能抓到我，就應該知道爲什麼，又何必多費口舌。”

    “我是警察，不能以自己的推測和主觀意識給人定罪。

    所以，還是你自己說明原因比較好。”

    邁克爾·卡馬拉搖頭，“我沒什麼好說的。

    你們不是都看到嗎？”

    對方不願意配合，也在盧克的意料之中，“關於那部科菲家族的紀錄片，你有什麼看法？”

    邁克爾·卡馬拉瞪了盧克一眼，依舊沒回答。

    盧克道，“如果你願意配合警方調查，我也會儘量勸說科菲夫人不要再拍攝科菲家族的紀錄片。”

    邁克爾·卡馬拉問道，“她會聽你的？”

    “我有我的辦法。”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欺騙我？”

    盧克攤攤手，“欺騙你有什麼好處/

    即便你不配合調查，開機儀式現場的人都看到你開槍了，而且如果我沒猜錯，那把槍應該就是殺死加里安·科菲和他祕書的槍。

    同時，犯罪現場還留下了你的指紋，要給你定罪並不難。”

    邁克爾·卡馬拉長嘆了一聲，“你說的沒錯，加里安·科菲和他的祕書也是我殺的。”

    “爲什麼要殺他們？”

    “我姐姐的遭遇，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我永遠不會忘記她孤獨的死去，冰冷的屍體。

    現在過去了四十年，科菲家族還是不肯放過她，還在詆譭、醜化她。

    我無法接受這件事。

    我不怕死亡，但我怕自己死後無法面對她。

    她就像是我的母親，如果有人這麼侮辱你的母親，你會怎麼樣？”邁克爾·卡馬拉冷笑了一聲，“這對父子簡直如出一轍，當我看到加里安·科菲去祕書家胡搞。

    我就知道自己殺的沒錯，他死的不冤。”

    “你的病是怎麼回事？”

    “三年前，我的確得了腦血栓，剛開始的時候很嚴重。

    我妻子一直耐心的照顧，每天都會幫我復健，讓我在院子裏運動，三年來，沒有一天間斷過。

    在我妻子的照顧下，我已經可以走路，雖然不算靈活，但扣動扳機還是沒問題的。”

    “是傑西卡告訴你科菲家族紀錄片的事？”

    “我們只是吃飯時無意中提起，她並不知道我要殺人的事，一直是我在套她的話。

    今天開機儀式，也是我故意將她支開的，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做的。”

    “那三十九年前伯內特·科菲被殺的案子呢？”

    “與我無關。”

    “銀色十字架案呢？”

    邁克爾·卡馬拉微微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認識王少康嗎？”

    邁克爾·卡馬拉雙手抱胸，低頭道，“不認識。”

    “你想保護他？”

    邁克爾·卡馬拉緩緩擡起頭，眼中閃過堅毅之色，“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認識什麼王少康。

    我承認自己殺了加里安·科菲和他的祕書，這還不夠嗎？”

    盧克繼續說道，“我們在銀色十字架案的現場發現了你的指紋。”

    “那又怎麼樣？即便真的有我的指紋，也只能證明我去過那，並不能證明我就是兇手。

    而且，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我早就已經忘記了。”

    盧克看了對方良久，起身道，“OK，我們今天先談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