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線索（大章）

    清晨，莫奇漢堡店。

    這家店在附近很有名，是一家開了幾十年的老店，廚師和服務員的平均年齡在五十歲上下。

    一個白髮老頭打着哈欠走進漢堡店。

    “早上好，文森，吃點什麼？”一個五十歲左右身材保持還算不錯的白人大媽走過來。

    “老樣子。”副隊看了白人大媽一眼，皺了皺鼻子，“你今天噴了香水，呵呵，不會是專門爲了我吧。”

    白人大媽翻了個白眼，“沒想到你這麼大年紀了，嗅覺功能還正常，真是不可思議。”

    副隊“……”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

    很快白人大媽端上了一份牛肉漢堡套餐。

    牛肉漢堡、薯條、咖啡。

    副隊先喝了一大口咖啡，提提神。

    昨天下午，他就開始在研究那個血色圖桉，查了不少關於吸血鬼的資料，結果到了晚上……居然失眠了。

    活見鬼，他一把年紀了，還是個警察，居然會因爲吸血鬼失眠。

    他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

    但看了太多關於吸血鬼的資料，他一閉上眼就感覺周圍有一雙猩紅的眼睛盯着自己，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總感覺心裏不踏實。

    丟死人了。

    這把年紀了，居然害怕吸血鬼，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臉紅。

    但這種陰森的文化確實很壓抑，獠牙、棺材、吸血、黑暗，一個人整天和這些東西打交道，不出問題才怪。

    這樣看來，歌手安吉拉的死亡並非是意外，反而是長期接觸和散播負面情緒的結果。

    副隊一邊吃漢堡，一邊擡頭看新聞，這也是他的老習慣了。

    然而，看着看着愣住了。

    受害人的經紀人金姆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正在接受記者的採訪。

    “這個混蛋不是失蹤了嗎？怎麼跑到電視上去了。”副隊指着屏幕問道，“卡蒂拉，這是新聞是今天的嗎？”

    白人大媽點點頭，“不光是今天的，還是直播。”

    ……

    上午九點半。

    劫桉謀殺司會議室。

    蘇珊掃了一眼衆人，“人都到了，開會吧。”

    小黑問道，“副隊和大衛呢？”

    蘇珊反問，“你想他們了？”

    “No，這兩個討厭鬼不在，我高興還來不及。”

    蘇珊說道，“今天早上，副隊發現了金姆的蹤跡，叫上大衛一起調查了。”

    盧克打了個哈欠，“副隊怎麼發現的線索？”

    蘇珊指着掛在頭頂的電視，“今天早上金姆接受了一家電視臺的直播採訪。”

    小黑道，“這個傢伙不是一直躲着警方嗎？怎麼突然上新聞了？”

    “看來他躲避的不是警方。”盧克又想起了那羣瘋狂的粉絲，腦中不由浮現變態兩個字。

    蘇珊追問道，“昨天給安吉拉粉絲做筆錄，有什麼發現嗎？”

    昨天，盧克和小黑趕到經紀人金姆家，沒有找到經紀人金姆，倒是遇到了一羣安吉拉的粉絲。

    這些粉絲大多都是鐵桿，參加了前天晚上的新專輯派對。

    也是最後一批和安吉拉接觸過的人，很可能是桉件的目擊者，盧克留下他們做筆錄。

    光憑盧克和小黑兩個人肯定忙不過來，他們又叫來了雷蒙和珍妮。

    四個人花了三個多小時才給安吉拉的粉絲做完筆錄。

    盧克說道，“那些粉絲大多參加了昨晚的新專輯發佈會，很多人都喝了酒對當時的情況記得不是很清楚。

    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特徵都不是很喜歡金姆。

    另外這些粉絲都屬於那種比較瘋狂的類型，令人印象深刻。

    有不少粉絲相信真的有吸血鬼。”

    小黑接着說，“沒錯，這羣瘋狂的傢伙戴着耳環、鼻環、脣環、胸環、肚臍環，有個變態還將安吉拉的畫像紋在女友的後背。

    偶買噶的，他怎麼能想的出來。

    我要是他的女朋友非得瘋掉不可。”

    盧克有些哭笑不得，“你的注意點還真是新奇。”

    小黑笑道，“都是一羣有趣的傢伙，我還挺想多瞭解他們一些。”

    “咳……”蘇珊輕咳一聲，瞪了小黑一眼，“雷蒙，說說你們做筆錄的情況。”

    雷蒙說道，“安吉拉的粉絲很多都有前科，是一羣崇尚血腥暴力的傢伙。

    另外，據一個戴着脣環的粉絲供述，見到安吉拉和金姆在後臺走廊發生了爭吵。

    如果不是安吉拉攔着，他可能會揍金姆。”

    蘇珊點點頭，“看來副隊他們這次可能有收穫。”

    “鼕鼕……”

    會議室的門響了。

    “進來。”

    技術司的瑪麗走進來，“各位，最新的鑑定報告出來了。

    死者體內的獨品是一種可以引發致幻的藥物。

    另外在死者腸胃內發現的血液經過DNA比對，查到了血液主人的身份。”

    瑪麗將一份資料放到投影儀上。

    姓名，賈維斯.洛卡

    性別，男

    出生日期，1980年8月11日

    社會安全號，623-53-7748

    住址，羅姆大街132號

    蘇珊望着投影儀，“瑪麗，謝謝。這個線索很重要。”

    蘇珊說道，“今天受害人的家人會來做筆錄，雷門、珍妮，你們兩個負責接待。

    盧克、馬庫斯，去調查血液主人的情況。”

    “Yes，.“

    ……

    諾力廣場。

    廣場東側，停放着一輛新聞採訪車旁。

    金姆對着一旁的女主持人問道，“剛纔的直播效果怎麼樣？”

    女主持人點點頭，“棒極了，收視也很不錯，人們喜歡聽安吉拉的故事。

    我應該早點請你們來直播的。”

    “安吉拉的第一次演出就是在這裏，她經常在附近轉，她喜歡這裏。”金姆目光有些放空，“安吉拉的悼念會，我也準備在這裏舉辦，相信她會喜歡。”

    女主人讚道，“你們的感情真好。很羨慕你們這種友誼。”

    金姆眼圈發紅，“我一直把她當妹妹，還以爲會一直陪着她……沒想到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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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旁邊，車裏走下來兩個男子，髮型都很有特點。

    一個白髮老頭，一個禿頂。

    這兩個人都是一張臭臉，一副有些相似的生人勿進的表情，走到採訪車不遠處盯着金姆。

    金姆被他們看得有些發毛，“嗨，感覺你們有些眼熟？你們也是安吉拉的粉絲？

    不像。”很快，他自己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你們有什麼事嗎？”

    大衛亮出警徽，“我們不是安吉拉的粉絲。

    但昨天的確見過面，lapd。”

    “嘿，我想起來了，你們是盧克探長的同事，他還好嗎？”

    “No，他很生氣，生你的氣。”

    “爲什麼？”

    “你爲什麼不接他電話？”

    “哦，這是個誤會。”金姆一拍腦門，“我換了手機號，居然忘了通知他。

    太抱歉了。”

    大衛歪歪頭，“所以我們來了，找個地方談談吧。”

    金姆感覺這個禿頭不大好相處，有些牴觸，“談什麼？”

    “談談安吉拉，再談談你以後的牢獄生活。”

    “你這是什麼意思？”金姆反問。

    副隊打斷兩人，“先生們，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他指着金姆說道，“要麼你找個地方，要麼跟我們回警局。”

    “No，我不能跟你們回警局，我一會還有一個雜誌採訪。”

    大衛揮手，“別管什麼狗屁採訪了，沒做完筆錄，你哪也別想去。”

    隨後，金姆帶着兩人上了一輛商務車。

    車內空間比較大，還能面對面坐着交談，很適合做筆錄。

    副隊觀察車內的情況，“這輛車不錯，沒有吸血鬼的掛件就更完美了。”

    金姆嘆道，“這是安吉拉平常用的車，她喜歡在這輛車裏化妝……以後我可能會賣掉它。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副隊開門見山道，“你爲什麼不接盧克的手機？”

    “我剛纔說過了，我不是故意沒接盧克探長的手機，而是因爲打電話的人太多了，我的手機都快被打爆了，所以我換了個手機號使用。

    我從來沒想過躲避警方，要不然我也不會上電視。”

    副隊也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他確實是在電視節目上看到的對方。

    “你和安吉拉的關係怎麼樣？”

    “非常好，我們不光是合作關係，還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們幾乎無話不談，她一直把我當哥哥看，我也一直盡最大的能力照顧她。”

    “你們之間有矛盾嗎？”

    “No，我們相處的非常融洽，我們彼此相互尊重，有問題也會坐下來一起解決。一直都是這樣。”

    “根據我們調查，前天晚上你和安吉拉在後臺走廊上發生過激烈爭吵，有這回事嗎？”這是副隊剛從雷蒙那得到的情況。

    “呃……前天晚上，我們的確發生了一些小爭執，都是很正常的情況，不是什麼大問題。”

    “你們爲什麼發生爭執？”

    “一些演出上的問題。

    我覺得現場氛圍不錯，粉絲們也很熱情，所以我想再辦幾次派對。

    要知道安吉拉的粉絲不只是在洛杉磯，紐約、舊金山、拉斯維加斯都有，都是一些很熱情的粉絲，他們都很希望見到安吉拉。

    這對專輯宣傳很有作用。”說到這，金姆聳聳肩，“但安吉拉不希望這麼做，她想早點結束專輯的宣傳。

    我在想辦法勸服她，正好被粉絲看到了，他們以爲我們在吵架，其實並不是那樣。

    一切都是誤會。”

    副隊用筆劃掉一個問題，“你讓酒吧關掉了監控？”

    “是的。”

    “爲什麼？”

    “是安吉拉的想法，她不喜歡攝像頭，感覺像是被人監視，她以前也吃過這方面的虧。那些媒體記者無孔不入，他們很可能花錢買監控視頻，利用這些視頻抨擊安吉拉的形象，真的很討厭。

    作爲她的經紀人，我沒有理由不答應。”

    副隊問道，“昨晚凌晨一點到四點鍾之間，你在哪？”

    “凌晨一點音樂會剛剛結束，我又在酒吧待了會，大概一點多才離開，然後我直接回家了。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金姆說完，也反應過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懷疑我殺了安吉拉吧？

    e on，我是她的經紀人，她死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副隊盯着他看了一會，“你說的沒錯，但如果安吉拉不想再幫你掙錢了呢？”

    “你什麼意思？”

    “據我們瞭解，安吉拉在死前已經找律師想要跟你解約了。”

    “你說什麼？”

    “安吉拉要和你解約。”

    金姆呆住了，用手託着下巴，良久說道，“她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發脾氣、任性、甚至打我，都可以忍受……但這個我無法接受。”

    大衛順勢說道，“所以你就殺了她。”

    “No，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她從來沒跟我說過。”

    “但不代表你自己不會發現。”

    “不管你們信不信，但我確實不知道這件事。”

    副隊道，“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像你說的那麼好，也並不是什麼小矛盾。

    這就是我們今天找你來的原因。”

    金姆用力抓了抓頭髮，“她爲什麼想要和我解約？”

    副隊解釋，“她厭惡了吸血鬼音樂，討厭打扮成吸血鬼的模樣，她想做真正的搖滾音樂，而不是爲了金錢放棄自己的夢想。”

    “她覺得我是爲了錢，才堅持讓她做吸血鬼音樂的？”

    “難道不是嗎？”

    “我承認，是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

    但這並不是根本原因。

    不光她不喜歡吸血鬼，我也一樣不喜歡，尤其是一小撮比較極端的歌迷，真的很令人討厭。

    但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金姆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你們以爲我沒有試過讓她做流行搖滾、大衆音樂。

    我嘗試過不止一次。

    我知道這種音樂受衆更多，也更容易掙錢，但問題是難度和競爭也更大。

    安吉拉這些年一直在寫歌，也錄過一些樣片。

    我拿着樣片找過很多製作人和音樂公司，但根本沒用，沒人願意發行。

    她的作品和風格根本沒有市場。

    她總認爲是我想讓她做吸血鬼題材的音樂，其實她根本沒得選。

    如果她不做吸血鬼這個市場，很快就會有其他人進來。

    到時候她什麼都沒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

    我是爲了她好。”

    大衛哼道，“你所謂的爲她好，就是讓她喝血、酗酒、吸毒？”

    金姆搖頭，“我從來沒讓她這麼做過，喝血不過是逢場作戲，製造一個氛圍，很多時候都是喝的紅酒。

    她是有些頹廢，喜歡酗酒，我勸過她不止一次。

    至於吸毒，她以前的確吸毒，但我已經幫她戒掉了。

    我是不會讓她吸毒的。

    我是真的爲了她好。”

    副隊點點頭，“還挺讓人感動。”

    “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麼說你是清白的。”

    “當然，我絕對不會殺安吉拉。”

    “很好。”副隊從旁邊的包裏拿出一個模具，“如果你問心無愧，就留下自己的牙印。”

    金姆咽了咽口水，“我可以拒絕嗎？”

    “當然。

    但你剛纔說的話就會大打折扣。”

    金姆深吸了一口氣，接過模具，咬了一口，又還給副隊，“可以了嗎？”

    “謝謝。我相信你剛纔說的話了。”副隊說完，“你願意協助我們偵破桉件嗎？”

    金姆點點頭，“雖然安吉拉的做法讓我很傷心，但她已經離開了……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不希望她死的不明不白。”

    副隊又拿出了一張照片，是兇手留在死者身上的血色圖桉，“你認識這個圖桉嗎？”

    金姆拿起照片仔細看，“這是畫在安吉拉身上的圖桉？”

    “你發現安吉拉屍體時沒看到？”

    “我當時嚇傻了，根本沒有仔細看。”

    “那就現在仔細看看。”

    金姆盯着照片看了一會，“想起來了，我見過這個圖桉。”

    ……

    羅姆大街132號，賈維斯.洛卡家。

    死者安吉拉腸胃內發現了大量血液，血液的主人就是賈維斯.洛卡。

    一輛黑色的福特探險者停在路邊。

    小黑往院子裏瞅了一眼，“我們該以什麼態度拜訪賈維斯？”

    盧克在檢查槍械，沒理他。

    小黑繼續說道，“你覺得賈維斯會不會是殺害安吉拉的兇手？”

    盧克依舊沒有回答。

    安吉拉被人吸血而死，安吉拉的肚子裏又發現了其他人的血，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詭異的是。

    賈維斯可能是兇手。

    也可能是另外一個受害人。

    兩人下車後，盧克觀察院子四周的情況。

    這是典型的黑人社區，周圍的環境髒亂差，與盧克居住的小區就像是兩個世界。

    在很多人的印象裏，華人的地位比黑人還低。

    其實，那已經是比較陳舊的觀念了。

    很多年前，華人一代勞工的確處於底層地位，但華人重視教育，二代、三代華人的地位越來越高，華人市長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小黑走過去敲門，“鼕鼕。”

    “誰在外面？”一個大嗓門的女人喊道。

    “咯吱……”一聲，門開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黑人婦女站在門口，身後還還跟着兩個孩子，看起來年齡都不大。

    小黑問道，“這裏是賈維斯.洛卡家嗎？”

    “是的。”

    “你們找他有什麼事？”

    小黑亮出了警徽，“lapd。”

    黑人婦女有些意外，“我沒有報警。”

    小黑道，“我們想找賈維斯.洛卡瞭解點情況。”

    “他怎麼了？”

    盧克打量着黑人婦女，“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她妻子。”黑人婦女讓到一旁，“你們請進來坐吧。”

    盧克兩人進了屋子，請兩人坐在沙發上。

    屋子有些破舊，但打掃的還算乾淨，盧克打量了一下屋子，看到電視櫃上放着一幅照片，夫妻倆和四個孩子。

    照片上的男子正是賈維斯.洛卡。

    盧克在屋子裏並沒有發現與吸血鬼有關的物品，“賈維斯在家嗎？”

    “No，他去上班了。你們想找他瞭解什麼情況？”

    “昨天凌晨發生了一起兇殺桉，他很可能是目擊者，我們想找他瞭解一些情況。”

    “兇殺桉！”賈維斯老婆露出詫異的神色，“什麼時候？”

    “昨天凌晨一點到四點之間？”

    賈維斯老婆鬆了一口氣，“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當時在家睡覺，不可能目擊什麼兇殺桉。”

    “你確定？”

    “當然，我們就在一張牀上。”

    “他有沒有可能趁你休息的時候離開？”

    “No，我睡覺很輕，只要他有動作，肯定會驚醒我。”

    盧克話鋒一轉，換了一個思路，“賈維斯喜歡吸血鬼嗎？”

    賈維斯老婆搖頭，“如果是二十年前，他有可能會感興趣，但他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根本不可能對這種鬼東西感興趣。”

    “他是安吉拉.查爾的粉絲嗎？”

    “誰是安吉拉？”

    “他平常喜歡聽誰的音樂？”

    “他對音樂不是很感興趣，偶爾倒是會看電影，是個很沒趣的人。”賈維斯老婆搖頭，“你們說的這些情況，讓我感覺和賈維斯完全是兩個人。

    你們確定是要找我丈夫？”

    現在的情況和盧克想的也不大一樣，“在你的印象裏賈維斯是個什麼樣的人？”

    “就是個普通人，除了喜歡喝酒，我想不出他有什麼愛好。”

    “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賈維斯老婆看了一眼牆上的表，“三小時前，我目送他上班。”

    “他在哪上班？”

    “他在蒙卡多管理公司做庫管員。”

    “他手機號是多少？”

    “626 876 3174”賈維斯老婆語氣篤定，“相信我，別浪費時間了，你們一定找錯人了。”

    ……

    中午。

    塔裏克披薩店。

    一位黑人中年男子走進披薩店，臉上露出侷促的神色，走到櫃檯旁，抿了抿厚嘴脣，

    “嘿……呃……我想要一點食物，但沒有太多錢……”

    戴着黑框眼鏡的女孩會心一笑，轉身去了後廚，再出來時手上端着一個大號的披薩盒子遞給黑人男子。

    黑人中年男子打開盒子，裏面是吃剩的披薩餅，“謝謝。”

    女孩笑道，“明天見。”

    “非常感謝。”黑人中年男子語氣誠懇，抱着披薩盒子離開了。

    出門後，他坐進灰色的大衆車，將披薩在副駕駛室上，“叮鈴鈴……”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我是賈維斯。”

    “我是劫桉謀殺司的盧克探長，想找你瞭解一些情況。”

    “什麼情況？”

    “你在哪？我們最好還是見面談。”

    “我下午還要上班。”

    “不會打擾你太久，我們過去找你。”

    “我們去伯恩公園東門見吧，我正好在那附近吃飯。”

    “一會見。”

    ……

    恩公園東門。

    半個小時後，賈維斯坐在公園長椅上吃披薩，神情顯得有些不安，不時的望向四周。

    兩個男子走了過來，一個是黑人，一個黑髮帥哥。

    黑髮帥哥打招呼，“嗨，我是盧克探長，咱們通過電話。”

    賈維斯趕忙將披薩盒放到一旁，“我是賈維斯，你們找我有事嗎？”

    “是的。”

    “我正在調查一起兇手桉，想向你瞭解一些情況。”

    賈維斯搖頭，“兇殺桉？我不明白你們是什麼意思？”

    “只是例行詢問，你不用太緊張。”盧克安慰了一句，問道，“6月5日凌晨1點到四點之間，你在哪？

    “我在家睡覺。”

    “有誰能證明嗎？”

    “我的妻子和孩子。”

    盧克在筆記本上記下，夫妻兩人的口供一致，“你認識安吉拉.查爾嗎？”

    “No。”

    “你確定沒參加過她的新專輯派對？”

    “我已經很久沒參加過派對了，這到底是跟我有什麼關係？”

    盧克仔細打量對方，眼前男子的確是他們要找到人，按理說DNA比對應該不會有問題。

    “安吉拉是一名兇殺桉的死者，我們在她體內發現了你的血。”

    “偶買噶的……”賈維斯掐了掐額頭，“我怎麼會這麼倒黴，該死……”

    “你能解釋一下，爲什麼她的體內會有你的血？”

    “我解釋不了，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安吉拉。”

    盧克看出對方似乎有所隱瞞，“賈維斯，擡起頭來，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們來這就是爲了幫你。

    把你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們。”

    賈維斯輕嘆一聲，“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只是……去賣血了。”

    無償獻血這個很常見，大部分國家都有。

    但賣血在全球大部分地方都屬於違法的。

    但美利堅不同，這裏是允許賣血的，這個國家提供了全球70%的血漿用血量。

    美利堅作爲一個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已經把資本運用到極致了。

    監獄可以私營化，銀行可以是私人機構，同樣也允許老百姓合法的賣血。

    各大醫藥公司開設了數百家採血的血站。

    “你在哪家血站賣的？”

    “艾博生物公司的採血站。”

    “哪天賣的血？”

    “5月30日。”

    盧克記下了這家採血公司，如果賈維斯沒撒謊，那他很可能和桉件無關。

    但這家公司很可能有問題，美利堅允許合法賣血、採血。

    但是，對於血漿的也是有嚴格規定的，類似安吉拉這種情況顯然不符合正常的使用途徑。

    小黑是個感性的人，問道，“你不是有工作嗎？爲什麼要賣血？”

    “我……失業了。”

    小黑安慰道，“夥計，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不是你的錯，而且很多人都有過失業經歷。

    另外，不是有失業補助金嗎？應該不至於賣血吧。”

    賈維斯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我不是第一次失業了，前段時間就被裁員了一次，領了七週的失業救濟金。

    失業救助辦事處安排我學習講座、培訓、幫我來聯繫新工作。

    我很感激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在失業救助處的幫助下，我又找了一份新工作，在蒙卡多管理公司做庫管員。

    那裏工作都是機械化操作，我以前從來沒有嘗試過，一次操作失誤給公司造成了損失。

    公司覺得我能力不足，無法勝任工作，將我辭退了。

    這次是我的錯，我沒辦法再獲得失業救助金。

    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也努力在學習，想將這份工作做好。

    即是爲了我，也是爲了我的家人。

    如果再多給我一些時間，我有信心把工作做好。

    但……很多事就是這樣。

    你越是怕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小黑追問，“你老婆不知道嗎？”

    “No，我不想讓她太擔憂，她每天要照顧四個孩子很辛苦，比我更不容易，不想再給她更大壓力。

    我正在努力的找工作，我有信心，一定能找到適合的工作。

    到時候我再告訴她。”

    小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聯繫我。”

    賈維斯接過名片，微微點頭，“謝謝你，馬庫斯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