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少女的夢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若白似水字數:4290更新時間:24/07/05 04:55:26
    兩人不着邊際的聊着,等花蘿說完了正要起身,看見小喬抱着一堆比人還高的卷宗。

    “殿下,這都是你今天要加急處理的卷宗。”

    “這裏居然還有一堆?我昨天不是……”花蘿一拍腦門,神色有些苦哈哈的,“好吧我知道了。”

    她們聊夢的事聊得正起勁呢。

    如今瞻星走了,也就只有昭月與花蘿最親近,其他人都只能在外面打掃一下衛生之類的,沒法靠近花蘿。

    花蘿不再理會其他人,泄憤似的拿起筆認真寫畫起來,紙上全是讓人看不懂的狂草,反正底下人理解能力滿分,狂草寫得快啊。

    等到花蘿將這批卷宗處理完的時候,她伸了個懶腰,叫小喬進來抱走。

    “這都已經下午了。”花蘿晃動一下僵硬的胳膊,昭月立馬奉上茶。

    “阿蘿,你不是嘴裏發苦嗎,這茶裏我放了些荔枝好郎君,怎麼樣,別有滋味吧。”昭月捧着臉星星眼。

    噗!花蘿當即就噴了一地,連忙喝點清水漱口。

    “怪不得一股荔枝味衝鼻子,花昭月,誰讓你這麼幹的!”

    花蘿揉了揉太陽穴。

    “我現在只覺得渾身僵硬,指望着喝杯茶提神,恢復動力,你還給我的茶裏放糕點,真有你的。”

    “渾身僵硬,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昭月眼睛眨巴着。

    “好啊。”

    昭月冷不丁想起,以前都是她和姐姐還有花蘿一塊走,只是瞻星怎麼還沒回來?

    還好花蘿沒問,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就走吧。”

    花蘿帶上昭月,一起往集市上走去。

    她走了一條平時很少走的路,想着認識她的人比較少。

    誰知市場分外熱鬧,有認識花蘿的連忙過來打招呼,花蘿都淡淡的應了,有時候只是若有若無的點一下眼皮子算是迴應,畢竟要每個人都跟她搭話,她哪裏應付得過來啊。

    雖然這條路她不怎麼來,認識她的人還是多。

    有時候百姓真是太過熱情,他們都知道未來的統治者是太子殿下,所以無論花蘿如何反應都十分熱忱,就算有敬畏其身份不敢上前的,也把花蘿當猴一般看。

    幸好花蘿習慣了羣衆的凝視,心理素質硬,她就當沒人看她。

    “呀,阿蘿,這不是你最喜歡的畫本子嗎?”

    花蘿在攤位拿了一本,仔細一看,竟然是祕戲圖!

    “祕戲圖?看不出來,大庭廣衆的,你看這個。”花蘿直接反將一軍。

    “阿蘿,你現在知道影響不好了,你那房裏豈不是一堆,唔……”

    花蘿直接把一顆荔枝好郎君塞昭月嘴裏,不讓她說下去。

    “慎言,要是讓周圍人聽到了還得了。”

    “這有什麼啊,阿蘿,其他殿下在你這年齡身邊早就美男子一堆了,現如今你可是京中的貴公子最想婚配的對象。”昭月拍着本就平坦的胸脯。

    花蘿身邊沒有男人,這對於京城的貴公子來說十分難得,尤其是在花蘿其他王姐的襯托下,花蘿的條件就好比先前那些到了婚姻的年齡,身邊卻沒有一個通房丫頭,潔身自好的貴族公子一般。

    尤其,男子更加看重女子的貞潔,花蘿就更加成了香饃饃。

    從前有制度規定,尚主的人是不能做官的,但到了現在卻沒有這樣的規定。

    只要有能力,多大的官都能做,所以能跟花蘿結婚還是很划算的。

    哪怕只能做個侍君,很多貴公子都削尖了腦袋想往上湊。

    因爲,侍君的待遇非常不錯,一般不限制出身,不僅僅自己能吃香的喝辣的,就連家人也能享受每年供奉。

    而且宮裏紀律嚴明,侍君再不受寵,底下人也很難剋扣到他們應有的份例,因爲侍君的份例由女帝親自查,一旦查出有什麼不對,後果很嚴重。

    所以相比之下,花蘿只是看看祕戲圖,都不算什麼毛病,畢竟她都沒有濫情。

    花蘿看了昭月一眼,不過她還真翻起了那些圖,隨便翻看兩頁。

    “這圖畫風不錯,線條也很精緻講究,注重細節,上面的姿勢都很符合人體基本構造,不像其他的那些圖,畫得粗糙爛制,好多姿勢都有悖人體。”

    花蘿一番毫不吝嗇的誇讚,讓昭月覺得很奇怪,以前無論如何,花蘿都不會大夸特誇祕戲圖畫得好。

    她好奇的眨巴着眼睛,“阿蘿,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這種圖你也要誇一誇,真有那麼好嗎?”

    “難道你覺得不好嗎?”花蘿反問。

    花蘿的態度引起了昭月的關注,“怎麼,阿蘿,你別告訴我,這些畫你以前都見過,或者你知道是誰畫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花蘿自嘲一笑。

    “那它們到底是誰畫的?”昭月越發好奇。

    “這版祕戲圖的原作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花蘿指了指自己。

    “市面上兜售的都是臨摹版本,我畫的原圖可比這細緻多了,這個……充其量只有三分神韻吧。”花蘿隨手把它放回攤位。

    昭月恍然大悟:“什麼!阿蘿你……”

    昭月話還沒說完,花蘿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見周圍時不時有目光投來,但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她們談話的內容。

    “小聲點,那麼驚訝幹嘛,你想讓人聽見。”

    花蘿壓低了聲音,生怕壞了太子殿下在大家心中的形象。

    “可是阿蘿,你怎麼會畫這種畫,誰教你畫的?”

    “以前在合歡派的時候畫的。”花蘿很坦然,自從昭月和瞻星知道她在合歡派的一些事,她也不在意了,有時候會在閒談的時候主動把自己的經歷說出。

    “呆在合歡派的時候,你就畫這些?爲什麼要畫,難道這也是你的愛好。”

    “愛好,你什麼時候見我喜歡畫畫了,當然是爲了生計,維持合歡派的開銷啊。你別看這圖大家都不敢明面上拿出來看,其實用途很是廣泛。不說別的,就是尋常人家嫁女兒都要買一兩本來當陪嫁,平日裏那些沒有婚配的少男少女,有七情六慾也很正常,這個東西你別說,可賺錢了。”花蘿記得她畫的圖冊真的大賣了,現在京都都能看到摹本,可見還有人看。

    “哦,你畫畫是爲合歡派賺錢?”昭月再一次悟了。

    “不然你以爲合歡派都靠什麼吃飯?還是說你以爲她們都修仙不吃飯?我作爲合歡派的大弟子,當然要想辦法賺錢,我可是備受師尊器重的頂樑柱。”花蘿自信心滿滿。

    “又開始自戀了。”昭月連忙閉嘴。

    不過,花蘿既然說這原畫是她親自畫的,昭月便產生了極大興趣,買了一本找個角落打開認真看。

    “阿蘿,這本書上共有多少姿勢?”

    “一百多種吧,這畢竟是我幾年前畫的,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有些姿勢是我原創的,不過,有些難度,怎麼,你想學?”花蘿目光看過去。

    “咳咳……一百多種?阿蘿,這些姿勢你都……自己實踐過?”昭月小心翼翼的問。

    “不錯,我做事向來嚴謹,沒實驗過怎麼畫出來?”花蘿點點頭。

    “阿蘿,你這也太……!”昭月十分驚訝,幾乎不敢置信,用手指戳其中一個姿勢,“那,你也用嘴……”

    後面的話,她簡直說不下去了。

    可是花蘿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淡掃了一眼昭月指的圖像。

    “這個啊,我有潔癖,一般不用。”

    只是一般不用,那就代表還是用過的……昭月在心裏嘀咕着。

    但她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

    “阿蘿,其實我真的有點該死的好奇心,你在合歡派和那些男人……既然合歡派全是女子,那些男人怎麼來的,難不成都是你們從山下抓來的?”

    那不是跟話本裏的女妖精似的。

    “你這什麼刻板印象,合歡派可不興抓男人,就算是女弟子,那也是花錢從那些窮苦人家手裏買來的小女孩,你情我願的,只是強迫她們學習幾年罷了,資質一般的,長大後她們還是對合歡派的那些東西不上道,會放她們離開的,合歡派本來就夠捉襟見肘了,所以留下來的都是自願的。這些男人,大多也都是窮苦的人家爲了掙糧食,掙錢自願來當的爐鼎,雖說當爐鼎傷身傷元氣,但我們又不會直接把他吸乾,一般來說,這種損傷是可逆的,修養些時日就好了,因此還有很多人慕名而來。”

    “那些奴隸都是什麼樣的?你用過的爐鼎又是什麼樣?”昭月見花蘿不避諱,可勁追問。

    她先前好像聽瞻星說過,花娘爲了提升功法無論老少美醜都通通要,只要是爐鼎她都要。

    “我不挑,不過……”花蘿想起了先前的一段記憶,手點着下巴。

    “最開始師父讓我實踐雙修之術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挑人的,不是什麼樣的人都下得了嘴,爲此,師傅還罰了我。”

    “她還罰你啊。”昭月瞪大了眼珠子,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

    因爲花蘿在她的印象裏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形象,居然也有居於人下的時候。

    “當然,那個時候我只是個普通的合歡派弟子,師傅的徒弟,她不止罰我,而且罰得挺重。”

    花蘿語氣平和,指腹在昭月嘴角摩挲兩下,將粘在指尖的點心屑彈開。

    昭月覺得花蘿要不是一個美麗的妙齡少女,這個動作肯定顯得油膩而輕挑。

    “那你挑人,然後呢。”

    “然後師傅就專門給我找了一個俊俏的少年當我的專屬爐鼎,那個少年穿着粗布衣服,看起來也是窮人家的。”

    花蘿仔細回憶,但也就記得那身粗布麻衣了,她對不重要的記憶記得很模糊。

    “俊俏的少年,有多俊。”昭月追問。

    花蘿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

    “時間過得太久,我實在記不清了,更何況當時我只想着完成任務,哪裏會關注他長得什麼樣,只依稀記得大約是平頭整臉的,個子還是很高的,總之比那些禿頂油膩發福的男人要好得多。”

    “然後,你就開始了你的實踐?”昭月竟然有些慶幸,至少花蘿一開始面對的不是一個老的醜的,沒那麼難以接受。

    “也沒有急於求成吧,我只記得那少年害羞得很,比我還緊張,我就先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好像用了一兩天。”

    “喲,阿蘿,你還怪溫柔的,還在乎爐鼎的情緒。”

    “我這也是爲了效果,有時候修煉功法最重要的不是數量,而是質量,懂不懂,小昭月?”花蘿點了昭月的額頭一下。

    “那,阿蘿你的初吻是豈不是折在他身上?你知不知道那個少年什麼名字,他現在在哪啊。”昭月有些遺憾。

    “這我哪裏知道,爐鼎只是爐鼎,把它看作一個東西就好了,跟劍修弟子練的木樁沒什麼區別,還關注他的名字做什麼。再說了,爲了完成修煉的事能叫做初吻嗎?反正那些我不認,在我心裏,我的初吻是翾殊君的。”

    “哦!”昭月像是聽到什麼大新聞,驚訝的起鬨,隨即擠眉弄眼。

    “阿蘿,你是說你的初吻給了……”

    “沒什麼好說的。”花蘿連忙打斷了昭月,轉過頭去,露出一個側臉,有些不自在的撫摸了一下自己鬢邊的碎髮。

    “阿蘿,是什麼時候的事啊,快跟我講講唄。”昭月連忙晃着花蘿的胳膊,把花蘿晃得一陣暈頭轉向。

    “我就是一時興起,燕無缺這個人太正經了,如果不主動真的會一點進展都沒有……不過,當時瞻星好像很激動啊。”

    花蘿想起了瞻星那天的表現,好像受了什麼很大的打擊。

    “嗯!說來,姐姐也該回來了,要不我們給她寫封信,她是不是被雲州的風景弄得流連忘返,一時間忘了歸期。”

    “忘了歸期當然不要緊,別忘了自己是誰就行。”花蘿語氣驟冷,跟剛纔和風細雨的樣子大相徑庭,簡直就像晴空萬里驟降傾盆暴雨。

    昭月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什麼。

    “阿蘿,你在說什麼,我聽着怎麼這麼奇怪。”

    “沒什麼,或許等她回來,你自然就明白了。”花蘿面色譏諷。

    “對了,阿蘿,我好像聽宮裏人說陛下要把你送去書院唸書,這是真的嗎。”昭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花蘿攤開了手,一副無耐的模樣。

    “她要把我送走,我是沒法跟她抗衡的,誰讓她現在才是天啓國的女帝,我只是一個區區小太子。說起這事就生氣上火,她只怪我威脅她,但她就沒想過在做出決定之前跟我知會一聲就直接先斬後奏,根本就不尊重我。”

    花蘿說起這話,就如同打開了話匣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