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隱藏危機

    “不不不！阿蘿。”瞻星一聽，連忙想把東西還給花蘿，“這是陛下賜予你的，又如此重要，怎麼能給我，要是讓陛下知道就麻煩了，我不過就是幾天睡不好覺，用不着，你還是拿回去吧。”

    “你怕什麼。”花蘿卻滿不在意。“就戴幾天而已，況且這東西藏在衣服裏，我戴沒戴他又不知道。況且哪有那麼巧這幾天他會上手扒我衣服？再說了，天塌還有我頂着，這是我借給你戴的。”

    “可是……”瞻星還有些猶豫，“既然護心鏡是用來抑制你的蠱毒，我怕這期間你的身體會出問題。”

    “蠱已經很久沒發作了，我懷疑這條小蟲子早就死了，也不差這幾天。”

    “那好吧，謝謝阿蘿。”瞻星猶豫了一番，還是將護心鏡收下。

    不知爲什麼，這些天女帝躺在榻上小憩腦子裏總閃過燕無缺的影子，以及燕無缺在她面前的一言一行，還有聽底下人稟報燕無缺和花蘿的行徑。

    不知爲何，她心裏生出了一團遺影，暗地裏跟郭女官商量起來。

    “郭女官，你覺不覺得燕頤那大兒子有些不同尋常之處。”

    郭女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女帝說的是燕無缺，“燕無缺公子在京城期間與燕南星燕公子相處甚歡，容貌俊美，身形頎長，談吐得體。知進退，明事理，還能在科舉之中脫穎而出，位列第二，似乎沒有錯漏之處。”

    女帝搖了搖頭，“金無赤足，人無完人，正是因爲那孩子表現得太好，才讓朕起疑，更何況自從他來了，太子也略有些變化。”

    郭女官小心翼翼斟酌說辭。

    “陛下是還在介懷太子以公謀私，與燕無缺公子出去遊玩的事？”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女帝只會責怪花蘿，經驗之談，畢竟這種事層出不窮。假如有人誘惑花蘿賭博花蘿真的去了，女帝只會懲罰花蘿，並不會把賬算在誘惑花蘿的人頭上。

    “不單單是這件事。”女帝是典型的女生男相，五官不似尋常女子般柔美，雖然十分立體，但線條很是剛毅，再加上眼神凌厲，具有壓迫感。

    “郭女官，朕依稀記得那孩子的生辰似乎是六月？”

    “陛下，奴婢不知。”燕無缺作爲一個諸侯的兒子，幾乎沒有踏足京城，郭女官常年在女帝身邊做事，又怎麼會知道燕無缺哪年哪月哪日生。

    “朕依稀記得十七年前的六月五日，有熒惑守星的星象。”

    “熒惑守星？”郭女官立即反應了過來，她微微擡起頭，“陛下的意思是懷疑燕無缺公子他是……？”

    “不錯，燕無缺的言行有些異於常人，域外之人現世的必要條件就是熒惑守星，只是同一天出生也就罷了，他和典籍上所記載的域外之人有相似之處，域外之人給整個大陸帶來多少禍事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朕不敢拿整個天啓國的安危作賭，即便只有萬分之一的嫌疑，都要引起重視。”

    古往今來，域外之人就像從天而降的煞神，意味着動亂與血腥，玄武大陸人人得而誅之。但凡有點懷疑，一定要揪出來殺了，就連幫忙包庇的人也絕不能輕饒。

    郭女官自然知道嚴重性，“熒惑守星的星象只持續了一日，萬一燕無缺公子是其他日子出生，那麼便沒有可能。陛下，奴婢看太子殿下對燕無缺公子頗爲喜愛，加上燕諸侯曾經立下汗馬功勞，與您交情非淺，您若是未經查證便貿然下手，恐怕這……”

    不僅僅是花蘿喜不喜歡燕無缺的問題，主要還要顧及着燕頤，他曾跟女帝出生入死，功勞非淺，女帝這才把雲州賜給他。

    剛開始雲州落到燕頤手裏還是偏僻荒涼之地，這些年，燕頤硬是將雲州治理成了富庶之地，甚至還因爲過度操心勞累病倒了，女帝自然不能隨便動他優秀的大兒子。

    再說，一旦被查出和域外之人有關向來都是直接誅三族，就意味着燕頤也得一道處死，更不能冤了他。

    “那就查，郭女官你立馬快馬加鞭讓底下人前往雲州查燕家的族譜，看看燕無缺究竟是不是六月五日出生，如果是的話，朕再做打算。”

    女帝也意識到這件事不好辦，但如果不查明，她無法安心。

    最終，燕無一也沒能如願在隔壁州好好遊玩一陣，反而被燕無缺三聲五令的硬是拽回了家。

    燕無一別提有多幽怨。

    “哥，就是去玩玩怎麼了，你非要這麼快趕着回家，這下好了，我回家又沒自由了。”

    “你就知道玩。”燕無缺看了燕無一眼，“娘寫了多少封信來催你沒看到是嗎，爹的病情你也不關心是嗎。”

    “行行行，我知道了，就你最孝順，我就是不孝子，只知道遊山玩水沒良心行了吧。”燕無一直接把燕無缺的臺詞給搶了。

    生怕燕無缺再說他。

    “知道就好。”燕無缺下了馬車，揉了揉自己的腿，這一路跋山涉水把他的腿都給弄酸了。

    一進門，薛小蓮就贏了上來。

    “大郎二郎，你們可算回來了，大郎，快過來！快過來讓娘看看你。”

    她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起來了，卻滿眼慈愛拉住燕無缺，就像拉住什麼珍寶似的上下打量。

    “這一路風塵僕僕，一看就瘦了，怎麼，在京城沒吃好睡好？”

    “這倒不是，勞煩母親掛念。”燕無缺規規矩矩的回答道。

    ”好孩子。”她拍了拍燕無缺的手背，“先前我和你父親還擔心你的婚事，說別人家的公子在你這個年紀婚事早有着落，你這麼優秀何愁沒人家肯結親，還替你張羅了好幾個姑娘。誰知道你一個都看不上，你爹說你眼高於頂，婚事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定下，沒想到你竟然有尚主的運氣，連帶着你弟弟那不成器的也能娶上親，真是祖宗庇佑。”

    薛小蓮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燕無一很不滿。

    “娘，還有我呢，我婚事也挺不錯的。怎麼哥尚主，你就這麼高興了。”

    “娘當然高興，你哥這麼優秀，先前你爹給他張羅那幾個娘還沒看上眼，總覺得配不上你哥。這下好了，陛下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聽說太子殿下是她一手教養，十分看重，一定錯不了。大郎尚主以後，前途肯定一片順遂，也對得起寒窗苦讀這麼多年了。”

    女帝還是第一個登基的女子，關於女帝的夫婿能不能做官之類，新的律法沒有明確規定。

    花族是天生的皇族思想早已在花族數萬年的統治裏根深蒂固，因此花族只防自己人篡位，反而不提防外人。

    這也是爲什麼女帝寧願把各個州的管理權分給追隨自己的功臣，也不交給其他的兒女。

    天啓國內正兒八經的王姬一個個都跟米蟲似的吃閒飯，做富貴閒人，頂多做做生意養家，半點朝堂核心都摸不到。

    她覺得兒子這麼優秀能幹，若是成了下一任女帝的丈夫，一定不會被虧待。

    “對了，父親呢。”燕無缺左看右看，沒有看到燕頤的身影。

    “呢，你父親他正在堂內，今天風大，他的病剛好，受不得風。”薛小蓮十分感慨，燕無缺和燕無一走的那天燕頤還病得很嚴重，如今差不多都已經好了。

    “好吧，那我們去看看父親。”

    “還有，我有事要跟他說。”

    花蘿送來的那份密函，燕無缺沒有私自偷看，他怕花蘿還留有後手，自然不敢隨便看，所以儘管再好奇，他也遵守承諾。

    燕無缺進去之後，就把這封密函交給了燕頤。

    燕頤感到不安，“我們與太子素來沒有交情，她竟然會親自給我寫信。看來這封信至關重要，等到了書房我再看。”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等燕頤從書房出來時面色凝重，非要家中的管家馬上把族譜拿來，並且親自在族譜上塗改了些什麼。

    還沒等薛小蓮和其他人問緣由，沒想到女帝的人便從千里迢迢感來了，連茶都沒喝一口，直截了當的說要看燕家的族譜。

    女帝自從把雲州交給燕頤之後就一直很放心，除了朝貢時極少過問，如今千里迢迢而來，就爲了一本族譜，燕頤哪敢私藏，把譜雙手奉上。

    女帝的親信拿過族譜，似乎謄抄了些什麼東西，半句話沒說直接離開。

    目送着女帝的人離開之後，燕頤才鬆一口氣。

    “大人，你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現在薛小蓮還是一臉懵，燕無一也坐在那裏，眼中全是清澈的愚蠢。

    “爹，你這操作都把我給搞得迷惑了，怎麼一會兒你又改族譜，一會兒又有個人要看燕家的族譜。”

    燕頤左右看了看，把下人都揮退之後再關上門看着他們。

    “夫人，半個月前，似乎有太子使者前來查探燕家族譜，如今陛下的人又來了，你可還記得大郎生辰在哪天。”

    聽到這話，燕無缺坐在那裏，手放在膝蓋上，若有所思。

    “天啓國5132紀年6月5日。”說着，薛小蓮像是想到什麼。

    她拿帕子掩住嘴，一雙生得秀麗的眼睛十分震驚。

    “大人，你的意思是說……”

    燕頤點點頭，“不錯，陛下懷疑我們大郎是域外之人。”

    域外之人在天啓國民間也是禁忌話題，誰沾上一星半點都必死無疑。

    “這！這怎麼可能呢，我哥和我從小都在一塊，他是哪門子的域外之人。爹，你的意思是說陛下剛纔是想殺了我們。”燕無一遍體生寒。

    “誰讓我們大郎剛好生在天啓5132紀年6月五日，還是我燕頤的兒子，又如此優秀，如今還要尚主。陛下向來多疑，她懷疑也在情理之中。”

    要和太子結婚的人選，女帝怎會不慎重。

    燕無缺的生辰很讓人生疑，女帝的確會調查。

    “若是真讓陛下的人知道大郎生於天啓5132紀年6月5日，恐怕燕家不得安寧，好在有太子殿下的密信。”

    因爲6月有熒惑守星，所以天啓國將6月視爲不詳之月，所有6月出生的孩子不得慶賀生辰，若真要慶賀要麼選在5月底，要麼就是7月初，當時燕無缺生在那天燕頤也隱隱感到忌諱，也沒怎麼聲張，除了她和薛小蓮還有花蘿知道燕無缺出生於6月5日，其他人都不知道，只要改了倒還好說。

    “太子殿下，她的信裏寫了什麼。”緊接着薛小蓮繼續問。

    “太子殿下什麼都沒寫，只是讓我們看到信趕緊更改大郎的生辰，所以剛纔我才如此慌張。”

    燕頤看向已經被燒成灰的信，又頗爲感慨的看着燕無缺。

    “大郎，你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先前已經派人來查過燕家族譜，看樣子，太子殿下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燕無缺一愣，想到了什麼，還有花蘿親他的那一口。

    花蘿這是什麼意思，先前警告過他，如果讓她發現他是域外之人一定會殺了他全家，花蘿竟然能想起來讓燕頤更改他的生辰，說明心中也很懷疑他。

    難不成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可他不是真心想招惹她的。

    燕無缺越想，心裏越有了負罪感，雖然他也是爲了任務不得已而爲之，可畢竟欺騙了一個女孩子的真心，感覺自己像個渣男。

    這是什麼破任務！

    燕無缺忍不住在心裏抱怨。

    “統子，既然咱的主線任務是避免天啓走向滅亡，明年我科舉做官也行得通，況且還是第二。很快就要進京當官了，我就做個普通臣子輔佐下一任女帝，實在不行將來我當丞相，她要磕那個什麼讓她磕，她要多少男人讓她要。我架空她，我來管理偌大的國家，讓國家好好發展下去不行嗎，爲什麼非要她對我一片真心，你這樣讓我很虧心啊。”

    系統回答，“我只是個傳達任務的系統，宿主，你的問題我沒法解答，不過宿主一定要遵守任務，否則會受到系統的懲罰哦。”

    燕無缺不免有些頹廢，“我真服了你們這些系統。”

    他不免擔心，儘管他可以藉助系統的力量死遁來逃避婚姻，但花蘿怎麼辦。

    如果他任務成功，再在結婚前讓花蘿知道他死了，她會不會難過。

    不過，很快燕無缺又收了這點心思，在他心裏花蘿只是一個Npc而已， Npc喜怒哀樂只是設定好的程序。

    更何況，能當天啓國下一任女帝的人必然不是什麼戀愛腦，就算現在年輕不懂事真的喜歡上他了，以後那麼多男人在她身邊陪着，早晚把他忘得一乾二淨，說不定就算傷心也是一時的，況且，他是爲了救國而來，想來即便真的當了渣男，也損不了他多少陰德，他考慮那麼多幹什麼。

    “系統，那你想好我死遁的方案了嗎。”

    “宿主，如果你真打算這樣做的話，恐怕以後只能換個身份生活，你現在的家人朋友都將失去。”

    這一點也讓燕無缺猶豫了，平心而論在這個世界，他的父母對他很不錯，燕無一又是個不成器的，若是他死了，他的父母怎麼辦，這就涉及到養育之恩了。

    難道到時，他要用他的新身份孝敬他們？

    想想就頭疼，這其中也要解決更多麻煩。

    “那到時候我的新身份能不能由我自己做主？”燕無缺連忙問道，這個問題很關鍵，要不他到時候再胎穿一個？

    不，薛小蓮年歲不小，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