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順藤摸瓜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樂恩字數:3623更新時間:24/07/05 04:54:11
    周放整個人氣壓很低。

    他少有這樣的時刻。

    南枝還在周氏樓下,給他打電話,提到章沁說的話時,他就有些意外。

    章沁說不知道南枝?

    當初確認南枝的身份,有一部分都是交給他們去查的。

    可以說,他們知道的南枝的信息,不比周放自己少。

    順藤摸瓜,周放就想到了上次因爲喬鞍消息不及時,和南枝產生的誤會。

    到底是真的不及時,還是有意而爲之?

    那件事是交給章沁去查的。

    背後的人自然不會是喬鞍。

    可喬鞍也好,章沁也罷,都是在他身邊跟了十幾年的人……

    到底是吃得太飽了,心眼敢玩到他頭上來了。

    給他們放權太多,現在都敢欺負他的女人了!

    聞言,喬鞍愈發確信自己的猜測,有過一瞬的遲疑,但最終還是硬着頭皮開口:“上次查阮小姐的事,我最開始不確定有一部分資料的真實性,就隱瞞了一部分。”

    他不知道四哥怎麼會突然拿這件事發作,但還是選擇替章沁背下這口鍋。

    畢竟,睡過一場。

    畢竟,章沁骨子裏是那麼驕傲的人。

    倘若被四哥知道是章沁有意爲之,章沁就毀了。

    他們這些人,可以犯無數次錯誤,但底線是忠誠。

    周放眸光又冷了兩分,顯然一個字都沒信,也沒了什麼耐心,開門見山地問:“知道爲什麼,我明知道你喜歡章沁,還讓你們兩個在一起公事嗎?”

    “四哥……”

    喬鞍心裏一驚,全然沒想到,自己對章沁的那點情意,都被周放看在了眼裏。

    但又說不出否認的話。

    辦公室內冷氣四溢,他的額頭卻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在外人人都要稱一聲“喬總”的人,此刻直接跪下!

    “四哥,是我的錯,我不該……”

    ——不該一次兩次替章沁隱瞞!

    可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這不亞於推章沁到萬劫不復之地。

    輕則掃地出門,重則……四哥從來沒對背叛者心慈手軟過。

    周放站着靠在辦公桌上,手指在桌面上毫無節奏的敲打着,凝視了喬鞍幾秒,伸手按下座機電話。

    撥了個電話出去。

    SZ科技前臺那頭接得很快,“周總!”

    周放淡聲,“幫我接章沁。”

    “好的,周總。”

    那頭應聲後沒一會兒,就接到了章沁那邊,章沁語氣如平日一樣清淡,是一個很好的下屬,“四哥,怎麼了?”

    周放,“來周氏一趟。”

    “……好的。”

    章沁敏銳地察覺出他語氣有些微妙的變化,當即起身,“我現在就過來。”

    她過去周氏集團的路上,有些心神不寧的。

    到周氏大樓,上樓前還是不安心,索性一個電話打給了喬鞍,想打聽打聽出什麼事了。

    喬鞍的手機在褲兜裏不停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手都抖了一下,想拒接,但在周放的眼皮子底下,終究沒敢。

    周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了,“還有其他事瞞着我不成?免提打開。”

    “沒有!”

    喬鞍迫不得已接通電話,“喂,我在……”

    他想要提醒一點什麼,被章沁打斷,“喬鞍,我不管你在幹什麼,先告訴我,知不知道四哥遇上什麼事了?”

    她語氣算不得好,自從上次喬鞍睡了她又扭頭把資料遞給周放後,她一直對喬鞍意見很大。

    喬鞍,“四哥沒遇上什麼事。”

    章沁,“真沒有?”

    “沒有。”

    “那就奇怪了。”

    章沁有些疑惑,“四哥剛給我打電話,聲音不太對,你在哪兒呢?”

    “……周氏。”

    “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章沁問着,忽然語氣一變,“你他媽的是不是又去告訴四哥,上次的事是我故意做的了??”

    “……”

    喬鞍替她捏了一把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盡力了。

    章沁還想說什麼,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她走到總裁辦,敲門而入時,看見的就是跪在地上的喬鞍。

    心底頓時一沉。

    周放倚在辦公桌上,失望地看了她一眼,卻沒說什麼讓人難堪的話,只冷聲道:“SZ科技北歐分公司缺個二把手,你把手頭工作交接後,儘快過去入職。”

    章沁雙腿一軟。

    去北歐,天高皇帝遠,也意味着,她再也不是周放的心腹了。

    她怔了一下,黑框眼鏡下的雙眼通紅,“你要趕我走?爲什麼?”

    難道就因爲她針對了一次那個女人嗎??

    就因爲她中午說的那幾句甚至算不上刻薄的話嗎?

    周放表情極淡,出口的話重了幾分,“我身邊,不需要不知輕重的人。”

    “我……”

    章沁平日裏極要面子,跟在周放身邊的這些年,聽旁人說的也全是些奉承的話,何曾這樣過!

    她遍體生寒,雙脣咬得都沁出了血絲,忽然累了,不願意再演下去了,擺脫了平時在周放面前那副波瀾不驚的下屬模樣,有些激動地問道:“我做什麼??”

    喬鞍心驚不已!

    生怕她徹底惹惱了周放,一把拉住她。

    但章沁身體力氣也不比他差多少,反手就掙開了,看着周放,“四哥,我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難道就因爲我說了那麼幾句話,你就要把一切都抹殺掉嗎?”

    眼淚一下涌了出來。

    可惜,周放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他脣角劃出凌厲涼薄的弧度,“要是真抹殺掉了,你現在還能在這裏和我說話?”

    喬鞍從他的神情中,讀出了殺機!

    可還不等他反應,章沁已經崩潰地開了口:“所以,真的只是因爲我和阮小姐說的那幾句話?”

    “還嫌說少了?”

    周放笑了一聲,卻令人打心底裏發怵。

    章沁一下子就明白了周放的意思!

    她突然後悔了。

    她不敢再去看周放冷得叫人發顫的眼神,忍着指尖的顫抖,認認真真應下,“我聽您的,去北歐。”

    是她太自以爲是了!

    自以爲跟在周放身邊的年數夠長,就可以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了。

    甚至生出了,和阮南枝爭一下高低的想法。

    簡直大錯特錯。

    就連她只隱瞞了一下資料,說了幾句讓阮南枝不痛快的話,周放都要興師動衆的狠狠發作……

    喬鞍跪地認錯,而她直接被發配去了北歐。

    她終於真正認清了阮南枝在周放心底的地位。

    周放自己可以被人欺辱,但阮南枝,不行。

    章沁離開辦公室後,喬鞍依舊跪在地上,“四哥,謝謝那你!”

    “謝我?”

    周放扯脣,“不怨我讓你的心上人去北歐?”

    喬鞍最大的優點,是拎得清,他搖頭,“我知道,您已經給她留了面子了……”

    原本,他以爲章沁至少都是會被掃地出門的。

    現在只是去北歐,還算是SZ的人,周放手下的人,已經很好了。

    周放沒否認,“還不出去?”

    “出去?”

    喬鞍懵了。

    四哥罰了章沁,還沒罰他啊。

    周放睨着他,“下不爲例,否則,別等我開口,自己滾蛋。”

    “是,謝謝四哥!”

    喬鞍如蒙大赦,爬起來看着周放,“你放心,我絕不會再對不起你的信任。”

    周放輕輕擡手,“滾吧。”

    喬鞍連忙追了下去。

    緊趕慢趕,章沁剛啓動車子要離開,喬鞍一把扣住她降下的車窗,“章沁,我有話和你說。”

    章沁別過臉,抹了一把眼淚,“如果是說什麼,我早該聽你的勸之類的,請你閉嘴。”

    “不是。”

    喬鞍俯身,透過車窗平視着她,“章沁,我不會再睡別人,我等你回來。”

    調回周放身邊,是沒可能了。但只要能力出衆,不再出岔子,調回國是有可能的。

    章沁冷笑,“等我回來?要是真深情,怎麼不是你去北歐找我?”

    喬鞍皺了皺眉,“四哥身邊不能沒人。”

    ……

    江萊晚上和客戶約了酒局,把我送到家樓下就走了。

    我獨自上樓,就看見門外有個阿姨在等着,手裏拎着兩個大環保袋,裝了不少果蔬肉蛋。

    阿姨連忙迎上來,“您是阮小姐吧?”

    “對,我是。”

    我微愣,“您是?”

    “我姓張,是少爺讓我來照顧那您的。”

    張姨長得很有福相,也很和氣,可能是怕我不習慣,又道:“您放心,我不打擾您,每天就只做一日三餐,打掃完衛生我就走。”

    我反應過來,“是周放讓您來的?”

    “欸是的。”

    張姨笑呵呵的,“阿放那孩子心疼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都不對勁呢。”

    聽得出來,張姨是周家的老人了,和周放關係很熟悉。

    我一邊開門,一邊道:“您請進,待會兒我給你把指紋錄上,回頭進出就方便了。”

    張姨一進門,就走進廚房有條不紊地忙了起來。

    我回臥室洗了個澡,這大熱天的只要在室外呆上幾分鐘,就覺得身上黏膩得慌。

    洗完澡出來,我邊護膚,邊拿起手機給周放撥了個電話出去。

    周放接得很快,聲音微揚,“嗯?”

    卻透着無聲的親暱。

    我不禁彎了彎脣,徹底一掃先前的沉悶情緒,“小周總,謝謝你啊。”

    他笑,“謝什麼?”

    “張姨啊。”

    “真想謝?”

    我輕笑着反問,“我像虛僞的人嗎?”

    他戲謔道:“真想謝就來給我開門。”

    “啊?”

    我愣了一下,放下眼霜起身出去,半信半疑地拉開家門,就看見倚靠在瓷磚牆壁上的男人。

    他眼尾輕挑,懶聲道:“都洗澡了?”

    “嗯。”

    我拉住他的手,“怎麼突然找阿姨來照顧我了?”

    他覷着我,“看不得。”

    “嗯?”

    我沒懂,“看不得什麼?”

    周放喟嘆一聲,順勢將我扯進懷裏,“看不得你那麼體貼,你那樣,我難受得慌。”

    我仰頭看着他的下頷,“難受?”

    “這裏難受。”

    他握着我的手,放在了心口處,嗓音低低,“阿阮,我不需要你溫柔體貼,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你只要負責愛我,就夠了。”

    “剩下的,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