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周放,你今天像個好人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樂恩字數:2282更新時間:24/07/05 04:54:11
    我拿着手機,思緒不知道怎麼被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片段。

    洶涌地闖入我的記憶。

    “周放!明明說了今天來我家吃早餐,你又睡遲了!!”

    “周放,好痛嗚嗚!快背我!”

    “周放,他們都說我們有婚約,婚約是什麼?”

    “周放,摘那個,那個大的橘子!”

    “周放……”

    ……

    “你講不講理,踩點也算遲到?”

    “誰讓你跑這麼快?上來。”

    “就是我會娶你。”

    “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

    “沈清梨!你有沒有禮貌,要叫哥哥!”

    ……

    我哇哇大哭,“周放,我沒有爺爺了,奶奶說每個人都會離開,沒有人能永遠陪着梨梨。”

    他耐心地輕哄,“我會,梨梨,我永遠陪着你。”

    我眨了眨淚眼,“周放,你今天像個好人。”

    他傲嬌地擡了擡下巴,又小大人似的糾正,“是好哥哥。”

    ……

    幼年的,最近的記憶,最後與周放死了的消息,在我腦海裏不斷交織。

    我伸手用力按住胸口,臉上卻是一片乾燥。

    “南枝……”

    陸時晏愣住了,連忙安撫:“逝者已逝,你現在這樣,只會影響自己的身體。”

    我沉默了許久,才喃喃道:“我記起來了……”

    只是,記起來了,他的死訊才更讓我難以接受。

    陸時晏,“什麼?”

    “學長,我記起了很多事……”

    聞言,陸時晏連忙叫醫生進來,詢問一番後,初步判斷,是這次的意外刺激到了我的神經系統,才會恢復記憶。

    看見醫生不是白種人後,我才反應過來,“學長,我們現在不是在國內?”

    “對,在F國。”

    陸時晏解釋,“祁川在國內的消息網太靈通,我把你送到醫院,情況穩定後,就帶着你先來F國了。想着一切都等你醒過來,讓你自己決定。”

    “謝謝……”

    我感激他的周全。

    現在我最不想呆的,就是傅祁川的身邊。

    那些失敗又不堪的過往,會反覆攻擊我。

    沒幾天,周家聲勢浩大的給周放舉辦了葬禮。

    陸時晏問我要不要回國參加。

    我拒絕了。

    周放不會死。

    他答應我的事,沒有失約過。

    這天,我身體情況恢復得差不多,醫生交代隨時都可以出院了。

    陸時晏辦完出院手續回來時,我猶豫着開口:“學長,我可能……暫時不打算回國了。”

    我不想,再被誰左右自己的自由了。

    就讓他們,當做我已經死了吧。

    “真的?”

    意外的,陸時晏一點都不反對,坐在病牀旁,“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告訴你的。”

    “你說。”

    “周放的死可能另有玄機。”

    他替我倒了杯溫水,“實驗基地爆炸當晚,有一股隱藏勢力申請了從景城飛往F國的航線。”

    “你是說,”

    我看向他,“周放可能來了F國?”

    “如果他還活着的話,不排除這個可能。”

    “那我正好……”

    我抿了抿脣,“順便能在F國打聽打聽他的消息。”

    “嗯,可以。”

    陸時晏把溫水遞給我,“南枝,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

    “而且,我其實也支持你留在F國。”他說。

    我微微抿脣,“爲什麼?”

    “我有個F國朋友,是頂級的心理專家。南枝,她一定能治好你的抑鬱症。”

    “學長,我說了,那個舍曲林是江萊的……”

    我不想承認。

    陸時晏伸手觸摸我手腕上剛癒合的疤痕,“先是割腕,又是衝進湖裏,你明顯是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沒有活下去的慾望了。還想瞞着我?”

    “我……”

    我偏頭看向窗外,“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控制不住的想法。

    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住。

    其實很早之前,就有這樣的徵兆了。

    只是,從景城回到江城的那一個月,越來越明顯。

    是江萊看出了問題,強行拉着我去了醫院,確診重度抑鬱症。

    割腕那天,倘若不是還要去景城確認周放的情況,我可能連傷口都懶得包紮。

    “沒關係。”

    陸時晏俯身平視着我的眼睛,“你只是生病了而已,南枝,人生活在這個世上,哪有不生病的?只是,有些人是身體疾病,有些人是心理疾病。出院後,我就帶你去見我朋友,我已經和她聊過你的情況了,她很有把握。”

    “好……”

    “還有,你記得大學那會兒,老師就想讓你和我一起出國吧?”

    “嗯,記得。”

    那時候老師很看好我的天賦,但我沒有多餘的錢。

    出國留學,哪怕學費什麼的全免,日常開銷對那時候的我而言,也是一筆鉅款。

    我笑了下,“難不成,你想讓我這個年齡了,還重新去和那些大學生……”

    “不是。”

    他失笑,“是有個天才設計師想收你爲徒,他看了你的作品,說你如果不是被市場束縛住,大概率會設計出更讓人驚歎的好作品。”

    陸時晏替我安排好了一切。

    治病、事業。

    什麼都不耽誤。

    我感激地看向他,輕笑,“學長,你考慮的這麼周全,我都沒辦法報答你……”

    “這個就夠了。”

    他指了指他手上穿着玉珠的紅繩。

    我沒好意思告訴他,當時得知他生日時太倉促了,我從家裏的貓脖子上,搶了玉珠。

    又找媽媽幫我重新串了紅繩,作爲生日禮物送出去。

    我實話實說,“這個……不值什麼錢的。”

    陸時晏輕笑,“你覺得我缺錢嗎?”

    “……也是。”

    我想起什麼,“學長,你前幾天救了我後,有看見一個兔子玉墜嗎?”

    那個兔子玉墜不見了。

    “兔子玉墜?”

    陸時晏怔了一下,溫和回答,“好像沒有印象,會不會是落在傅家老宅了?”

    “不會。”

    自從知道這是母親留給我的東西後,我一直都是貼身佩戴。

    沒摘下來過。

    陸時晏皺了皺眉,“那可能是掉在湖裏了,我聯繫江城的警方那邊,看看他們有沒有打撈到?”

    “好。”

    我點頭。

    不過,也知道大概率是找不回來了。

    警方能撈起來的,只有車。

    玉墜就算是掉在了車裏,在打撈過程中,恐怕也不知道落哪裏去了。

    難度不亞於海底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