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爹被人殘忍殺害,兇手卻來自三皇子府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紅燒肉字數:4195更新時間:24/07/05 04:49:51
我竭力強迫自己冷靜,告訴自己不能慌,不能亂。
我若慌亂了,我爹若出事,就沒人能幫他,我自己一不小心也會死。
我像騙自己,又像騙雲娘:“你說的對,雲娘,我相信我爹吉人自有天相。”
雲娘把我帶進了屋子裏,安頓坐下來,膝蓋上蓋上薄被,“是的,小姐,老爺一定會好好的,等京城風波過後,他就會過來看你和小公子。”
“小公子長得這麼好,眼睛跟你和老爺的一模一樣,將來也會如同你們一般聰慧理智。”
孩子在襁褓裏,已經醒了,一雙眼睛睜着,不知道能不能看見我,亮晶晶的。
我低頭吻了吻他,把孩子遞給雲娘:“最近麻煩你多照看一些,除了奶孃餵奶,不要讓他離你的手。”
雲娘把孩子接過去:“小公子是小姐的命,也是奴婢的命,奴婢就算死,也不會讓他離我的手。”
我點了點頭:“好,帶着他去偏房休息,我等玄之!”
雲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確定我極其冷靜,沒有什麼事,才抱着孩子轉身離開。
我反覆呼吸,吐氣,好大一會兒,才真正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的我無法接到外面的信息,只能自己思量着。
我爹若死了我以後怎麼走?
皇上若是掌握什麼證據把我爹抓住了我該怎麼走?
我爹若沒死,受了傷我該怎麼走?
想着想着,禾苗跑回來了,手中拿了個紙條。
我接過紙條一看,玄之天未亮就離開了,告訴我天黑會回來,不用給他留晚飯。
我把紙條撕的粉碎,進入漫長毫無目的的等待,偶爾之間還能聽到院外傳來捉人追擊的聲音。
外面有絲絲的血腥味飄進來,不濃郁卻讓人忽略不了,彷彿仍舊死在三皇子府上的牆外。
玄之沒有按照他留給我的紙條所言,天黑就會回來,他沒有回來,一連幾天都沒回來。
禾苗還有府裏的人包括我在內,之前還能拉開門出去探望探望,現在只要開門,外面的人就會拔刀喝斥讓我們關門插門莫要開門。
就這樣我提心吊膽,夜不能寐,食不下,過了十日,府裏面的存糧快吃完了可以出門了。
我連忙叫上人,帶上孩子,準備出門回姜府,鳳九負穿着一身紅色的官服帶人而來。
我看見他一愣,後退到雲娘身旁,從她的手上接過孩子抱在懷裏。
鳳九負讓他帶來的人站在門口,他自己撩跑走進來,到我的面前,低着聲音道:“你瘦了,姜回!”
我抱着孩子的手一緊,故意往他面前走了一步,讓他看我懷中的孩子。
他看的瞳孔一緊,瞬間移開眼看向雲娘:“雲娘,你抱孩子,我有些話要跟你家小姐說。”
我聽到他的話,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眼中控制不住的閃爍着害怕和迫切望着他。
雲娘孩子接走了,抱着孩子立在一旁。
禾苗扶着我警惕的望着鳳九負。
鳳九負對我拱手行了個大禮:“娘娘,請節哀順變,京城混進了他國奸細,全城搜捕之際,奸細潛入姜府,虐殺了包括姜大人在內的姜府所有人。”
“現在奸細雖捉拿歸案,但都畏罪服毒自殺,沒有任何一個活口!”
嗡一聲!
我的腦袋發出一聲響,緊接着一片空白,雙腿一軟,站不住往地上軟去。
鳳九負伸手把我扶住,沒有讓我癱軟在地:“娘娘,你是姜大人唯一的孩子,你要保重身體,處理姜大人的後事。”
我愣愣的望着鳳九負許久,方纔慢慢的恢復體力,藉着他的力氣站直身體:“鳳九負,你實話跟我講,我爹真的是被所謂奸細殺害的嗎?”
鳳九負頭一點:“按照目前掌握的證據,姜大人的確是被鮮卑柔然的探子,暗樁,奸細所殺。”
我扯着嘴角,呵笑出口:“好個探子,暗樁,奸細,我明白了,我現在帶着孩子回家處理我爹的後事,還請鳳大人派人加強保護三皇子。”
鳳九負收回手後退一步:“巡防營厲培然,厲大人在此守候,你莫要擔心!”
我紅了眼眶,眼中全是淚水,沒有哭出來,帶着孩子回姜府的路上,我知道再近半個月捉拿奸細的時間裏,整個京城,除了我爹和姜府上上下下的人死了,沒有其他的人在此次中受傷或者傷亡。
街上的行人,兩旁的商販,議論紛紛討論的全是我爹:“姜大人清正廉明,爲國爲皇上盡心盡力,怎會如此不幸,遭此毒手!”
“鮮卑柔然這些野蠻之人,狼子野心,窺探我泱泱中原大國,理應讓我方將士直搗黃龍,把他們強壯的男人,全部殺掉,方能解心頭之恨!”
“對,泱泱小國無恥之人,窺探我泱泱大國,欺我泱泱大國,殺我大國忠臣,着實該死。”
“姜大人的死給我們提了個醒,他們就希望我國沒有爲國爲民的忠臣,才殺了姜大人,其心可誅!”
我坐在馬車裏聽到這些義憤填膺的議論回到了姜府,姜府門頭已經掛上了白布。
沈知安和他的妻子已經帶了人過來忙碌開了,我在禾苗的攙扶之下披麻戴孝跨了進去。
院子裏瀰漫着血腥味,地上的石縫裏有着沒有沖洗乾淨的血,彷彿在告訴我,我爹臨死之前多麼悽慘。
我穿過院子,來到主堂,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在堂中央,棺材兩旁是一桶桶冰。
我鬆開了禾苗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巨大棺材前,伸出顫抖的手,想去觸摸棺材,卻又不敢。
沈知安來到我的身邊,握着我的手一下子按在了棺材上:“姜回,這裏是你爹,你莫要害怕。”
棺材的冷意一下子襲入我的手心,我渾身一顫,赤紅的雙眼回着沈知安:“我不害怕,我想見見我爹。”
沈知安遲疑了一下:“你爹現在……”
我打斷他:“無論我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想見見他,看他最後一面。”
沈知安幽幽一嘆:“好!”
他親自推開了棺材板。
我垂着眼眸往裏面看,心中被巨大的悲痛席捲,我豐神俊朗,才華橫溢,癡情專一的爹躺在棺材裏。
他的頭顱被砍掉是用針線縫起來的,他的四肢被剁掉,也被針線縫起來的。
他不是一下子被人殺死的,是被人活活折磨,血流乾淨而亡的。
雲娘抱來孩子,我讓我爹看孩子。
我爹躺在棺材裏,忽略他脖子上的傷口他像睡着了一樣,根本就看不了孩子。
我的眼淚滑落,落進了棺材裏,滴在了我爹的身上,如此殘忍的手段,我絕對不相信是他國的奸細。
沈知安見我哭,紅着眼睛安慰:“姜回,你爹已去,你莫讓眼淚滴在他身上,免得他的靈魂留戀人世間,無法投胎轉世。”
我伸手擦乾了眼淚,後退一步,伸手去拿棺材板。
沈知安知我沒有力氣,幫我一起拉。
砰一聲,棺材板蓋上。
我看向沈知安:“多謝大舅舅,我去看看府中其他人,看看有沒有遺漏的人沒死。”
沈知安額首,提醒我道:“府中其他人的屍體,都在後院停留,你再找找他們的賣身契,有家人的回頭通知他們的家人來領,三天之後和你爹一起下葬。”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着哽咽的聲音:“好!”
我臨行之前燒了幾張紙錢,帶着雲娘和孩子一起來到了後院,後院的血腥味更濃,腐爛臭味更重。
屍體被白布所蒙,排列整齊的躺在地上,姜府丫鬟婆子護院加在一起有五十八人。
我嫁人離開之後,對家裏的人員不熟悉,雲娘熟悉,知道每一個人的底細。
白布一掀,露出裏面的屍體,我眉頭一皺,後院的屍體也是被割了頭顱,剁了四肢在縫合。
一具屍體是這樣,兩具屍體還是這樣。
雲娘認了所有人,低聲的告訴我:“小姐,玉娘不在,也許她還活着。”
玉娘和雲娘是一起來到府上的,雲娘我爹給了我,玉娘我爹留了下來,之前還幫助葉繼。管理了內宅之事,調教的丫鬟僕人。
現在她不在,也許她看見了兇手,藏在了什麼地方,也許她被兇手拖到別的地方殺害了。
雲娘見我不說話,聲音越發的低:“小姐放心,玉娘不會背叛老爺,不會背叛小姐,不會背叛我。”
“只要她活着她一定會想辦法回來找我們,我們就知道殺害老爺的兇手是誰。”
“老爺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把我們當人看了,我們早已對天發誓,若是背叛老爺和小姐,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所以……”
“我相信你。”我打斷雲娘的話:“我也許知道玉娘在哪兒,走,我帶你去拿婆子丫鬟的賣身契。”
雲娘一聽我相信她,眼眶都溼潤了。
抱着孩子的動作越發的小心。
我帶着她來到了我爹的書房。
書房的門我沒有關緊,禾苗在外面守着。
書房裏也有血,書籍到處都是,很凌亂,有撕碎的紙,有焚燒的痕跡,有瓷器的渣子。
我打開書房的暗格,以爲我爹會把玉娘藏在這裏面,發現裏面沒有她。
暗格裏屬於我娘的畫像,牌位,一切的一切都化爲了灰燼,都沒了!
我看到此情此景,不由自主的想,我爹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提前把我娘的牌位和畫像都燒了?
我喃喃自語:“不在……”
雲娘安慰我:“沒事的,不在,沒看見,就是沒死,咱們現在出去拿賣身契,不要讓沈知安有所懷疑!”
我忍着巨大的悲痛難過,向她點了點頭,離開了暗間,在我爹的一個書架裏,找出放賣身契的盒子。
玉娘和雲娘不算賣身進來,所以沒有賣身契,也沒有寫下什麼幫工文書。
也就是說按照這些賣身器查,是查不到她們的,除非見過她們的人指證。
我讓雲娘帶着孩子還有護衛去我住的院子歇息,我自己拿着賣身契帶着禾苗回到了前堂。
我把所有的賣身契和幫工文書都給了沈知安:“勞煩大舅舅派人一一通知!”
沈知安接過我手中的一沓子賣身契和文書,翻看了幾張道:“府中死的人都一一對過了嗎?可有倖存者?”
我望着他搖了搖頭:“沒有倖存者,府裏的丫鬟婆子護衛五十七人全數都在。”
“他們的死法和我爹一樣,被人砍掉了頭顱,四肢又被人縫合起來,鮮卑柔然賊子之國手段太過殘忍,我與他們勢不兩立!”
最後幾句話我說的咬牙切齒,痛恨欲絕。
沈知安像感染了我的恨一樣:“鮮卑柔然等國挑釁我大晉的確該死。”
“待你父親喪事辦後,我會上書皇上,出兵鮮卑柔然等國,讓他們知道,我泱泱大國人才濟濟不是好欺負的!”
我一愣:“謝謝大舅舅!”
沈知安:“不用謝,你和你爹都是我的親人,我的親人遭出如此大難,我豈能坐視不管?”
“現在你在這裏陪你爹一會,我派人去找這些人的家人,讓他們過來領屍體。”
我點頭,目送着他離開,跪在了我爹的棺槨前,拿着黃紙扔進盆裏燒。
紅色的火焰竄上來,我盯着那火焰,悲痛之餘,腦子在這一刻從未有過的清醒。
夜晚守靈,就算我生孩子沒滿月,我也堅持,整個靈堂,只剩下我一個。
我一想到棺材裏躺着是我爹,我就不害怕,就一張一張的紙錢燒給他,讓他和我娘在那個世界能幸福。
突地,一個黑影閃過,帶動着火焰搖曳?
我擡頭就看見玄之一身黑衣矗立在我爹的棺材前望着我,四目相對,無聲音帶着沙啞問道:“夜行衣,你去哪了?”
玄之撩起衣袍蹲在我面前:“我說我去找兇手了,你信嗎?”
我扯着嘴角,笑不達眼底:“我信,兇手是誰?”
玄之望着我的雙眼:“我不知道,對方武藝比我高,輕功比我快,能耐比我大,對京城瞭如指掌。”
“我追他,追來追去,最後我跟丟了他,你知道我在什麼地方跟丟了他嗎?”
他這樣問我,那就是我熟悉的地方。
我不確定的問道:“皇宮?”
玄之譏笑出口:“不是,是三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