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曾經舊事

    要不是建國後不提倡封建迷信，他都覺得對方是菩薩轉世，任誰手裏有這麼多的糧食，哪個不拼命提價往手裏圈錢，像這樣只比市價提高兩成的，除了活菩薩也沒誰能幹出來了。

    夏妍茹可不知道，因爲她無心去發國難財，反倒讓楊忠偉腦補了那麼多，不過即便知道也只會一笑而過，有時候若非她真的經歷了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換做她是楊忠偉，只怕會腦補的更誇張。

    索性楊忠偉的辦事效率極高，當天晚上就把貨輪訂好，爲了以防萬一，直接夜裏就開始拉糧食往貨輪上裝，爲了一路更加穩妥，楊忠偉早早就給廠裏去了電話，再三叮囑安排好人員帶好糧款在豐燕縣的碼頭接貨。

    夜風習習，江面一片平靜，夏妍茹站在貨輪的甲板上眺望遠方，被夜色所遮掩住的大山若隱若現，同樣躲在甲板一側的大翔內心震驚依舊，他今晚已經完全弄清了夏妍茹這趟來紅普市的目的。

    不是他所以爲的那些亂七八糟不好的目的，而是爲了運糧，不僅如此，他側面打聽到的，這批糧食竟然只比市場價高出兩成，別問他怎麼打聽到的，一名優秀的偵察兵自有他的本事。

    在大翔的印象裏，女人多是麻煩和嬌氣的，部隊裏不少幹部家子女，男娃子就不說了，女娃娃少有不嬌氣的，他原先看夏妍茹那副白白嫩嫩的模樣，即便有些身手，但是也沒比那些嬌氣包強多少。

    可是現在，通過他瞭解到的事實，用佩服已經無法形容他此刻對夏妍茹的感官了，先不說大手筆的弄到這些糧食，單說她能夠忍住不像黑市那要賣高價，就值得敬佩。

    同一時間，遠在西南駐地的武衛軍拿着手上的報告愣神，這兩份報告先後送達他的手裏，來自同一人之手，也就是監視夏妍茹的偵查員大翔。

    第一份報告送來的時候，武衛軍心中只有怒火和被欺騙的憋悶感，他對夏妍茹的信任不說有多大，但是沒有第一時間將人帶到駐地審查，足以說明他內心還是願意相信夏妍茹的那些說辭。

    所以在看到大翔傳回的信息以及他的懷疑後，處於對手下的信任，他確實懷疑了自己當初的判斷，以及對夏妍茹如此會隱藏的不滿。

    但是，隨着大翔緊隨其後的一份報告傳回，武衛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皺眉多想了，依照大翔回傳的信息，那些糧食已經高達十幾二十噸，這可不是小數目。

    且不說這些糧食的出處，只說單憑夏妍茹這一個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當初沒有多派人手一起監視，只有大翔一個人，始終無法弄清原委。

    而且今天下午他帶着資料去找嚴賀冰的時候，卻被對方要求不許調查糧食來源，這件事利大於弊，或者說夏妍茹弄來糧食這件事根本沒有壞處，所以調查糧食來源毫無意義。

    如果因爲他們插手調查，要是驚動了夏妍茹背後的勢力，那麼面對如今糧食問題嚴峻的情況，萬一對方因此再不出手糧食，那麼對於他們任何一方來說都是損失。

    武衛軍其實對於嚴賀冰的說辭並非全信，可是這位是一手將他提拔上來的老首長，且對方的政治立場一直都很堅定，根本不會做出不利於國家和人民的事來，所以即便一心的疑惑，他也還是選擇聽命。

    “罷了，不查就不查。”武衛軍不是個喜歡動腦子的人，還尤其的一根筋，對嚴賀冰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只要對國家對人民無害，他也懶得去管。

    只是他這邊倒是想明白了，另一邊的嚴賀冰糾結了，選擇不去調查這件事，實在有違他作爲一個保衛國家的軍人職責，身爲一方領導，他最該做的選擇是派人調查。

    可是他知道，這件事根本不會調查出結果的，能夠如此大咧咧的弄出這些糧食，人家壓根就不怕被查，甚至對方身後的勢力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當然了，嚴賀冰內心深處一直覺得，在武衛軍口中神祕莫測的夏妍茹，一定就是他幾十年前有幸見識到的那個夏姓氏族後人。

    華國成立之前，封建皇朝結束之後那段時期，全國各地除了由各大軍閥把持着，一部分勢力實際上也把持在各大世家氏族手中。

    華國成立後，世家大族大多受到衝擊和清算，聰明機警的，早在建國前就知道大勢已去選擇隱世不出，也有些看不清形勢但是又謹慎的，選擇縮減勢力或者帶着家族力量編入政體。

    但是這些世家氏族中，唯有夏氏的結局一直成謎，他們既沒有選擇隱世不出，也沒有選擇收縮勢力編入政體，而是突然消失。

    沒錯，就是突然消失，就在24年前的一個夜晚，整個夏氏族人消失在華國，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無論動用多少人力物力，也只找到了一些曾經靠着夏氏苟且混日的旁支外系。

    嚴賀冰不能理解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也不懂當初那位驚才絕豔的夏氏族長在想些什麼，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親自衝到對方面前大聲質問一句爲何！

    可惜，這些也只能偶爾在心裏想一想，夏氏成爲了不可提的禁忌，這不僅是因爲夏氏的突然消失，也和夏氏的寶藏及夏氏傳說有關。

    不過這次突然出現的夏妍茹，即便沒有見到真人，但是通過武衛軍的描述，嚴賀冰就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嚴賀冰會懷疑夏妍茹跟那個消失的夏氏有關，並非因爲同爲夏姓，畢竟全國上下姓夏的可不是只有夏氏這個氏族獨有的，真正讓他懷疑的是這幾天不斷傳回的調查結果，以及當初武衛軍對她的描述。

    腦子裏的思緒漸漸紊亂，嚴賀冰拍拍頭，想想這些都是他自己毫無根據的猜測罷了，既然已經下了命令，再多想也無意義，只是希望以後有機會見一見這個女孩，親眼見見總能看出些什麼。

    調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結果的，或者說，嚴賀冰並沒覺得這次調查會有什麼結果。

    畢竟華國初建，許多事情本來就存在着制度上的漏洞，想要達到事無巨細的掌握所有信息情報，這對於眼下的局勢來說難度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