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皇子X捕頭(10)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弓青瀚字數:3602更新時間:24/07/05 04:18:53
    說完方應看的事情,月笙談起顧惜朝。

    以月笙現在的身份地位的確可以令顧惜朝入朝爲官,但現在卻不是合適的時機。

    如今的朝廷奸臣當道,昏官居多,沒見連諸葛神侯都無法施展抱負、處處受到掣肘,若顧惜朝此刻進入朝堂,他能夠發揮出的作用不大,倒不如暫且先隱藏在暗處,等待致命一擊的到來。

    所以月笙要米有橋暗中派人去幫顧惜朝。

    米有橋應下,轉身便去安排。

    月笙接到聖旨後就離開了神侯府,當時四大名捕都不在府中,因此並未同他們告別。

    但月笙有趙佶特賜金腰牌,可隨意進出宮中,這樣一看,告別就顯得不重要了。

    神侯府,追命忍不住嘆息一聲:“唉,月笙進了宮,之後就不好見面了。”

    “他之前還說讓我給他帶一罈好酒,想鍛鍊酒量,可惜……”

    酒來了,他卻走了。

    鐵手:“月笙到底是皇子,官家不可能讓他一直住在神侯府內,他總要回宮的。”

    “不過,官家還爲月笙在宮外建造了府邸,等完工後,他應該會搬出來住。”

    追命先是一喜,然後又皺眉捏着下巴思考。

    鐵手問他在想什麼。

    無情和冷血就在一旁。

    追命道:“我在想,以月笙的年齡也是到了該娶妻的時候,待他出宮入府後,官家應當就會爲他賜婚,想必距離成親也不會太久,也不知道會是哪位大官家裏的小姐嫁給月笙這位大皇子。”

    鐵手:“朝中適齡的人選不少。”

    冷血道:“月笙比我們的年齡都小,怎麼會那麼快成親。”

    他們如今不是還孑然一身麼。

    追命:“那怎麼能比,我們是江湖浪子,他是皇室血脈、天潢貴胄,生活安穩,成親便是必然的。”

    “你看哪個皇室宗親不是極早成親,有像四師弟你這麼大年齡的,連孩子都有兩個了……”

    追命、鐵手和冷血三人談論的聲音近在耳畔,卻彷彿遠在天邊一般。

    無情的手指不禁蜷起,眉目更冷、臉色更白,就好像被寒冷的冰雪浸過身體一樣,想打顫,卻拼命要忍住,試圖維繫那一點極爲渺小的火焰。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着,他們正談論的人就從外面探進一個腦袋。

    “你們在說什麼呢?”月笙對四人笑道。

    “月笙!”

    “你怎麼來了?”

    “官家許你出宮?”

    三人驚喜。

    無情則看向月笙。

    月笙邁步進來:“你們難道忘了,我有父皇特賜的金腰牌,能夠隨意進出宮門,自然可以再來神侯府。”

    “只不過天黑前得回去才行,我已得到應允,便出宮來看你們了。”

    差點忘記這事兒,還以爲會相見困難。

    月笙能來,他們當然很是欣喜。

    追命表達了熱切的歡迎。

    鐵手問他身邊有沒有隨行侍衛保護他的安全。

    冷血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情卻也是高興的。

    無情也與月笙說了兩句話,從外表絲毫看不出來他的內心所想。

    他表現的毫無異常,面對月笙如同歡迎友人的到來。

    月笙問:“你們方纔在談論什麼,我似乎聽見了我的名字。”

    追命就把他們的話講了下。

    月笙:“我還不想成親呢,我也不會喜歡哪位千金小姐。”

    他的眼神落在了無情身上,恰巧與無情對視。

    一個目光清澈,一個眸色深不見底。

    追命道:“你不想成親,但若官家下旨賜婚呢?月笙你總不能抗旨不遵吧。”

    “還是你喜歡的是江湖上的女俠,不喜歡那些大家閨秀們?”

    “我都不喜歡。”月笙道。

    他仍舊看向無情,眨眨眼說:“不會有賜婚,就算有,成親的人選也應該是我喜歡的人。”

    “即便那個人選,是一個男人。”

    月笙的語氣顯得格外認真。

    無情眼神猛地一顫。

    鐵手、追命和冷血三人驚訝,卻也只是以爲他是在講玩笑話,當不得真。

    官家怎麼可能會讓大皇子與一個男人成親,這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麼。

    這話題也就沒有再繼續談論下去。

    月笙一直在神侯府留到了傍晚,直到快要完全天黑前才回了宮。

    但第二天他又來了。

    正好無情出府辦事,他很是自然地跟了上去。

    無情的輪椅停頓,道:“大皇子,無情要做的事情危險,還請大皇子回去。”

    月笙蹙眉傷心道:“你怎麼又叫我大皇子了,無情,我是哪裏惹你生氣了嗎?”

    “不是說好要記住與我親密一些嗎?你言而無信。”

    推着輪椅的銀劍偷偷看了看他們家公子,又瞧了眼大皇子,鬆開手,悄無聲息地站遠一點。

    啊不會吧,他們家公子難不成與大皇子吵架了?

    不會不會,想象不出來這個可能。

    無情無聲嘆息:“……沒有,月笙,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

    是他的問題,他一直以爲自己直到死亡都不會向命運妥協,就如他克服殘疾,努力做到最優秀。

    這其中他要付出比常人更多十倍、多百倍的艱辛,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想過要放棄。

    但練功和與人廝守、相依相伴不同。

    他付出血與汗、累與苦,能夠得到相匹敵的實力。

    因爲武功是死物,它就在那裏,雙腿殘疾也能爬去。

    可月笙是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個用世間所有美好都足以配得上的人。

    這樣一個如仙人、身份尊貴的皇子,他總會看遍、遇到世間更好、更值得他喜愛的人。

    他會離開,會走到一處無情再也夠不到的地方,即使他雙手爬到殘破、血珠滾落塵土,他們之間的距離依然遙不可及,因爲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待他。

    生平第一次,無情痛恨命運,痛恨爲何他是一個雙腿殘疾的男人。

    哪怕他是一個正常人,也不會連簡單抱起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的他,真的能站在月笙身邊嗎?

    無情再意志堅強、倔強固執,卻也不過是一個有血肉之軀的凡人。

    他會怕、會遲疑。

    會不敢觸碰一個極爲珍貴的寶物。

    無情不禁自嘲,原來在喜歡之人的面前,他竟是自卑的。

    無情啊無情,你的高傲去哪裏了。

    月笙兩步走到無情的面前,然後蹲下。

    他就蹲在無情的腿邊,隨即拉過他的一隻手握緊,擡起頭。

    “無情,你要記住我昨天說的那些話,那些都出自我的真心。”

    無情漆黑如墨的眼睛霎時閃了閃,此時被月笙提及,他才驚覺昨日那些話好似刀刻斧鑿一般,在他的腦海裏留下深沉的印記,想忘,不能忘。

    他的掌心像是被燙到,下意識要攥起,卻反而將月笙的手握得更緊。

    月笙不允許他逃,快速說道:“無情這麼聰明,可猜到我的意思是什麼?”

    “還是無情厭惡我也身爲男子,是月笙不自量力、厚顏無恥嗎?”

    “不是。”無情道。

    他緊緊握住月笙的手,有種再也不想放的感覺。

    月笙像是鬆了口氣:“不是就好,既然無情不討厭,就不要拒絕我的靠近。”

    “但就算無情拒絕,我也不允許,我會抓住無情,讓你再也無法反抗我。”

    聽到這話,無情忍不住勾起嘴角,淡淡笑了下。

    這話好似孩童天真單純的念頭,說出口時沒有半點威懾力。

    所以無情並不介意月笙的後一句話。

    他不覺得這話有什麼成功的可能性。

    無情有事要辦,月笙點到即止,沒有再多說下去。

    反正現在似挑非挑,只差戳破一張紙的厚度,不急,他們來日方長。

    倒是銀劍,神情恍恍惚惚,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懂。

    月笙每天出宮都會到神侯府上,就算沒有時間出來,他也會寫信差人送去神侯府。

    而這信件多半會到無情的手中。

    然後才是諸葛神侯、鐵手、追命、冷血這些其他人。

    是以,月笙與無情的關係越來越好。

    而無情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直叫鐵手、追命和冷血三人瞧得稀奇。

    原本最後才相處的兩人居然關係最好了。

    追命忍不住拍着無情的肩膀笑道:“大師兄,看來你的知己好友又多了一人。”

    “今天月笙給你寫了什麼?”

    “一些平常話。”無情道。

    追命不由地嘀咕:“奇怪,他怎麼只給你寫不給我寫。”

    這些平常話不應該與他聊得更好麼。

    無情笑而不語。

    這段時日裏,月笙在宮中也並非無事可幹。

    他與諸葛神侯,一個在宮裏、一個在朝堂,儘管沒有見面,卻在政事上十分的有默契。

    就比如規勸官家這件事情。

    還比如打壓奸臣、任用賢臣。

    他有趙佶的偏心,與諸葛神侯“裏應外合”,這段時日着實壓了壓蔡京、傅宗書等人的氣焰。

    同時也讓朝堂上的官員看到了他這位大皇子的選擇、以及出色的政治能力。

    他雖然從小是在宮外長大,但學識、文采竟絲毫不遜色於從小在宮裏學習的其他皇子。

    不僅如此,趙佶喜愛筆墨丹青,有着一手好書法、好繪畫。

    但月笙竟能在這方面也令趙佶毫無保留的誇獎與讚賞,甚至直言月笙有他風姿、像他。

    這就無疑讓一些人更心生忌憚。

    畢竟一些人討好趙佶的手段就是書畫。

    而月笙居然把趙佶的這份注意力給佔了去。

    他有絕世無雙、超凡脫俗的樣貌,無人可比,有出類拔萃、數一數二的學識文采,無人可指摘。

    他還會書法繪畫,畫法別具一格,令人眼前一亮。

    他更有正確的決策能力、判斷力。

    最爲重要的是,他並非諂媚阿諛之人,不會趨附奸臣小人。

    有這樣一位皇子在官家身邊,好啊!大好!

    諸葛神侯及一衆清流對官家尋回大皇子一事慶幸不已。

    但與之相反,蔡京、傅宗書等人就視月笙爲眼中釘、肉中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