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事已至此】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遊客0618字數:4287更新時間:24/07/16 07:51:05
恐怖遊輪於西方市場的票房排行,直至月尾,堪堪越過前一位的黑衣人,來到第五位。
而後,這部作品便再沒有往前。
票房數據每日穩固上漲,但漲的數據極爲有限,每每都只差前一位一定的數值,再沒有辦法往前。
就好像……被鎖住了一樣。
而事實上,數據也確實是被鎖住了。
“第五位已經很高了,再高了,要打一些人的臉的。”
“當然了,收益上肯定是不會少的,所以各位不必擔心。”
“是的,這件事情盧導也清楚,他能理解……”
西方市場之遼闊,比起於南朝國、和國這樣的島國,不管是在競爭力度上,還是含金量上都要更大。
盧正義的片子能在曝光度+質量的作用下,直接壓垮這些小國同檔期其他作品,位居票房榜首的地位。
可在星條國之類的大國市場,同樣的公式便難以行得通了。
那不是僅靠曝光度+質量就能推得上去的,還需要一些其他的條件,像是本土的聲望、爲當地帶來足夠的收益,社會影響力……
歸根結底,這些條件都需要時間進行積累。
不管是電影票房榜單的第一,還是第二、第三,都需要時間的積累,接着,便是排隊了。
這一次你來當第一,下一次是我,下下一次是他。
大家有商有量的,一起把大盤穩住。
所以他們推出的作品,是不可能像其他小國一樣,衝進去,就直接拿下榜首的位置。
……
……
於常人很重視的數據,盧正義卻沒那麼在意。
恐怖遊輪這部作品的成功,並沒有讓他的內心升出多少喜悅。
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從成名之後,一部作品的成功便如吃飯睡覺般,是應當達到的,反而沒有達到這個成績的話,可能會讓他多出些許情緒。
不過這部片子,卻給一些人帶來了一些影響。
“盧導,你這部片子,可是把我嚇得夠嗆。”
這一日,盧正義家中來了一個老熟人。
對於有這樣的朋友,劉慧雲這個老母親卻是很訝異,因爲對方的年紀瞧起來,與她相差無幾。
一個頭髮發白的老人。
不過這老人,雖有老態,但比起於自己的狀態卻是好得多。
那一頭白髮,看着很是乾淨,沒有別的雜色,面容雖然有些黝黑,但更像是常年在太陽底下行走,被暴曬的緣故。
整個人神采奕奕,半點沒有因爲上了年紀,而顯得渾濁。
“王導遊,倒是有段時間沒見了,咱們上二樓聊聊吧。”
因爲母親和孩子都在客廳看電視的緣故,盧正義笑着,迎着她上了二樓。
二樓也有客廳,廳內也有茶几和沙發。
來人正是很長一段時間沒見的王導遊。
仔細想想,上次見面還是他們夫婦二人結婚時,哦,還要再近些,應當是許炳才醫生逝世時,在葬禮上見過一面。
但當時,他們並沒有打招呼。
兩人畢竟工作不同,年紀不同,若不是同爲修行人,完全就是在兩個世界裏生活的人,彼此之間沒有什麼值得相交的事情。
這一次她會來訪,倒是讓盧正義很詫異。
“你的電影,我一直都有在看。”
上了二樓,盧正義剛煮起熱水,準備沖茶,就聽她開口說着,“以往那些電影,我看了也就看了,但這一次,你那部電影……”
支持盧正義的電影,王導遊並不是衝着人情世故。
當年他們能相識,很大原因便是因爲對方的電影,讓自己知道他是個特別的人物,從而有了交集。
而往後,盧正義的每部電影,她這個熟人當然是有關注的。
家中親人,雖然對於她這麼大年紀,還喜歡看恐怖片有些疑惑,但在這個恐怖驚悚已經是熱題材的時代,倒也沒有那麼難接受。
而之前那些電影,她也只是覺得有趣。
有時候,作爲一個修行人,王導遊時常能從影片中瞧出一些普通人看不出來的事情,但這一次……
“是因爲……”
盧正義遲疑着,斟酌着詞語,“命運嗎?”
當對方提起,自己是因爲電影的緣故到訪的事情,他的內心便只有這種猜測了。
一個高位權重的人,做的任何事情都像是別有深意。
而自己在其他修行人眼中,也經常被誤以爲有着其他的目的。
或許,自己確實有一些小目的,但那都是附帶的,拍電影僅僅只是因爲喜歡。
但因爲自己的實力,所以即使是自己實話實說了,卻還是沒有人相信。
他們總是更願意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把一些簡單的問題複雜化,甚至是……搞出很多陰謀論。
而自己拍出來的電影,難免會被這些修行人解讀。
“其他人看到這些片子,如果看得入神的話,可能會因爲劇情裏的人物遭遇而覺得無力,但很快又會遺忘。”
“因爲在大家的想法裏,這些事情都是虛假的,這只是一部電影,根本不存在。”
“甚至他們還會爲自己居然因爲看了一部電影,生出了什麼命運、既定的未來……之類的想法而感到羞恥,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妄想症,哦,按着你們年輕人的說法,中二。”
王導遊解釋着,“但是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命運、既定的未來這樣的說法,算是中二、年少無知的妄想嗎?”
“不,當然不是,我自己的水平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我早年的時候走南闖北,認識的修行人不少。”
“前幾年的老許,最近觀山道長的師伯,他們的身體狀況一直以來都沒有出過什麼問題,本身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但是,他們就這麼走了。
按照他們自己的話,算是壽元已盡。
但是壽元這個詞彙都有了,那她……
說話時,她的神態並不好,有些慌張。
老實說,王導遊的身體狀況直至如今七十好幾,都十分的硬朗。
家裏頭的那些年輕小夥,身體素質方面甚至還不如她。
以至於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會不會都不用死,可以一直活着。
但現在……
盧正義這部片子,嚇的不僅僅是普通人,就連他們這些修行人,接觸過盧正義的修行人也包含在其中,且影響力更甚。
“我也不知道。”
然而,盧正義並沒有對於這個問題多回答些什麼,而是搖搖頭,“我不會去糾結,解決不了的問題。”
“我拍這部片子,也沒有特別的含義,只是因爲這個劇本很精彩,而我湊巧看到了這個劇本。”
“甚至這個劇本都不是我寫的,我只是個導演,一個把劇本從文字轉變成畫面的人。”
二十多歲時,雖然也小有名氣,但周圍的人對於自己還是有一定的邊界感的,他們跟自己說話還是挺有分寸的。
特別是觀山道長,跟自己說話時,總有保留。
但隨着年齡的增長,如今三十多歲,他們越來越瞭解自己。
或是從別人的口中瞭解,或是自己瞭解到什麼,他們開始對自己不設防了。
越來越多的人,喜歡問他問題。
他們都清楚,自己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去嘲笑或者輕視他們問出的問題,不會泄露他們的隱私,不會……
他們敞開心扉,提問着自己生活、修行上不解的事情。
像是張宇明、餘莉這樣的普通人,便會問一些‘貧富’、‘婚姻’、‘競爭……’這樣的社會性問題。
而像是觀山道長、王導遊他們,又會問像是‘我是誰’、‘我從何處來’、‘要往哪裏去……’之類之類,聽起來好像很玄奧,實際上也確實很玄奧的問題。
不管是上邊的社會性問題,還是下邊的哲學問題,這種問題哪有什麼標準答案。
兩人走在街上,看着小孩子在肯德基門口哭着喊着要媽媽買炸雞。
富人想着,孩子想吃就讓他吃,因爲小時候,他的母親爲了他的身體健康,反對他吃這些垃圾食品。
而窮人卻想着,小時候自己也是像這個孩子一樣,哭着喊着要吃,卻不知道當時母親一天辛辛苦苦做些小手工,可能也就掙個五六十塊錢,但是一個漢堡就得花去十三、十四塊錢。
這種情況下,跟兩人討論貧富,不管是什麼樣的問題,都會有不同的意見。
人們總是提出一些根本就沒有答案的問題,然後寄希望於比自己地位更高,學識更高,財富更多的人,覺得他們能成爲一些有名望、有地位的人,肯定能給出答案。
盧正義雖然活得久,但他也沒有答案。
不管是在普通人那一類的問題,還是修行人的問題,他都給不出答案。
別說一個絕對公平的答案,就連一個相對公平的答案都沒有。
王導遊沉默着。
對方的答案,她顯然是不滿意的。
她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至少,至少……
“小義,小義!”
兩人沉默的氛圍,甚至都沒有持續多久。
樓下傳來母親劉慧雲的提醒聲。
“有客人。”
又有客人?
盧正義不自覺撓了撓頭,不會也是跟王導遊一樣,看了片子,道心……不,也不能說道心,畢竟她不修道。
具體該說是,心境不穩的人吧。
總不能又來一個心境不穩的人吧?
但很快,他知道來人是誰了。
之前拍攝恐怖遊輪才見過的王曉旭,啪嗒啪嗒踩着樓梯,迫不及待的上樓了。
自能夠實體化以後,他這樣子跟人也沒什麼區別了,手裏頭甚至還拎着水果。
“喲,有客人。”
王曉旭好奇的看了一眼王導遊,這個人……好像聽說過。
“王導遊是吧?”
他出聲問着,“我在羣裏頭聽他們說起過你。”
“這位是……”
王導遊看向盧正義。
她太久沒有跟對方見面,對於身邊有些什麼人,也不太清楚。
“特效師,王曉旭。”
盧正義介紹着,“既然王導遊一直有關注我的電影,應該也知道我後邊的片子裏多了很多的特效。”
“哦。”
王導遊點點頭,若有所思,“好像……”
“對了,我是個死人。”
王曉旭又補充了一句。
“啊?”
本來還若有所思的王導遊頓了頓,“可是你身上……”
王曉旭坐下了,坐在她旁邊,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嗯,死人。”
一邊說着,他一邊把手裏頭的水果籃子放在玻璃桌上,然後一晃手,那手就像是虛影一樣直接穿過去了。
“可是他身上沒味兒欸。”
王導遊訝異的睜大眼睛,看向盧正義。
按道理,她看見這些鬼物是能聞見一些臭味兒的。
“他比較特殊,他身上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盧正義解釋了一聲,又看向王曉旭,問道,“所以你過來是爲了?”
“哦對,我的遊戲快二測了。”
王曉旭終於想起來,過來的目的,把手機拿出來,“我們做的那個遊戲,盧導伱還記得吧。”
“我們第一次內測的時候,玩家的回饋都挺不錯的。”
“所以我想着,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試試參加第二次內測,誒對了,安安不是也差不多快到玩遊戲的年紀了嗎,你可以帶……”
盧正義無奈的擺擺手,“他才一歲半。”
但很快,他又提起了恐怖遊輪。
“片子?新片嗎?”
王曉旭提起來,“我看了啊,而且當初我不是還參與拍攝了。”
“那你沒有什麼感覺嗎?”
王導遊問道,“你不覺得裏邊的情節很……讓人不適嗎?很壓抑,很迷茫,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她盡力的形容着,自己的感觸。
“有嗎?”
王曉旭回憶着恐怖遊輪的劇情,“可能,是有一點吧。”
“當時在片場,我記得那個傑森好像還挺感慨的,說着什麼世事無常之類的事情吧,好像是有個朋友突然就死掉了。”
“但這種事情能怎麼辦,想那麼多,好像也沒有什麼用,事已至此,不如先玩遊戲吧。”
他還是極力的向盧正義推薦着自己的遊戲,企圖得到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