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歪歌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樓下水如天字數:2546更新時間:24/07/05 04:05:43
    民國的夜晚是安靜的,也是枯燥無聊的。

    六十六師警衛營,駐紮在永州防區司令部,在永城城內也是來來往往,雖說過的不是什麼當兵三年,母豬勝貂蟬的日子。

    可是兵源跟同樣駐紮在永州的一二二旅不一樣,他們都不是本地人。

    在枯燥的夜晚,一個營的幾百號兄弟,湊在一起擺玄龍門陣,也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可是楚天舒,怎麼也沒想到!

    狗日的周小山,包着擺玄龍門陣的殼!

    笑的兄弟們前俯後仰,最關鍵地方居然打住了!

    讓兄弟們學認字!

    大家都不會寫這些字,認這些字,他明天就不接着往下講了。

    還說什麼大帥不會認字,兄弟們必須要幫幫場子。

    部隊那天萬一碰到了惡仗,司令身邊的人都打光了,哪怕剩下一個,也要幫司令認字!

    這可是共黨的招數!

    要是被人知道,非把特務招來不可!

    提心調膽的楚天舒,看着這混蛋,居然拿了本張宗昌詩集,選了首詠雪。

    他有點哭笑不得!

    幾百個警衛營的弟兄,跟着周小山搖頭晃腦的唸詩,怎麼看,怎麼荒誕。

    詠雪

    什麼東西天上飛,

    東一堆來西一堆;

    莫非玉皇蓋金殿,

    篩石灰呀篩石灰。

    整齊的唸完一遍,全營的兄弟,忍不住自己都笑起來!

    反覆七八遍,識字的文書和尉官們幫忙下,每人拿着個土疙瘩,在面前寫下了這首詩。

    這幫不識字的大頭兵很興奮。

    差不多弄了半個小時,周小山點評時候還相互嘲弄,笑的整個營東倒西歪的,連楚天歌也放下了心裏的擔憂。

    跟着興奮的臨時驗收團,指指點點!

    想說的話毫無顧忌。

    “小山,都說我們師座學習山東軍閥張宗昌,韓復榘。你怎麼看?”

    看着周小山詫異的眼神,剛說完的楚天歌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這種話,只能私下問,怎麼拿到全營幾百號弟兄面前問!

    也是剛纔情緒整高興了,毫無顧忌。

    師座成立海陸空三軍,在臺子上的演講,好多人說他的話都是抄張宗昌和韓復榘的原話!

    都只敢私下議論。

    周小山一愣以後,立馬拍手。

    “有人說,我們師座抄張宗昌,韓復榘!張宗昌和韓復榘是什麼東西!做幾首歪詩就覺得自己是文化人了!那能跟我們師座比。”

    看着警衛營的兄弟圍坐過來。

    周小山把張宗昌平時事蹟簡要的說了一下,他都沒加修飾!

    可是這位割據山東,號稱三不知將軍,太傳奇了。

    不知道有多少姨太太,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條槍,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

    聽得一幫子川軍士卒津津有味!

    “周連長,你說我們師座比張宗昌厲害,除了我們師座愛兵如子,從不濫殺無辜,我沒發覺我們師座比張宗昌厲害的地方啊,人家張宗昌可是佔了整整一個省還多地方,還會寫歪詩!”

    愛兵如子,從不濫殺無辜還不夠啊!

    不僅周小山嘆了口氣,楚天舒望着提問的軍需處書記員都有些無語。

    智商是硬商啊!

    周小山要是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弄不好會影響師座的威信。

    “做幾首歪詩算什麼,我們師座是作曲家,會作歪歌。”

    “什麼歪歌?”

    這下子,不僅提問的書記官來了精神,連全營的幾百號弟兄也來了精神!

    “話說,我們師座有一次到成都,聽見一個外國人,有點好奇,就盯着人家看,結果又來個外國女人,男人對着女人說,說什麼,哎,辣舞油!司令第一次聽外國話,很好奇,就問參座,這是什麼意思!參座也不明白啊,終於,有一天問清楚了,於是回來,就告訴師座,哎,辣舞油的意思,就是我愛你!這是英國話!”

    楚天舒大學學的英文,哪裏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幾百個士兵不一樣了,紛紛叫喊着哎,辣舞油!

    “當時,師座正在查看地形,他很仔細,山上一草一木都要強制的記錄在腦海裏!於是就開始唱,東邊的山坡頂上兩頭牛,公牛對母牛說哎,辣舞油,母牛對公牛說你羞不羞,公牛說不羞不羞哎,辣舞油!”

    八十年後的歪歌一唱出來。

    整個警衛營都瘋了!

    眼淚,鼻涕,全部笑出來了!

    楚天舒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周小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狗日的冤枉師座,自己在六十六師七八年,從來沒聽過。

    好不容易等大家笑過。

    “書記官,明天把這些字,寫在黑板上,明天我們就學這幾個字,要是連我們師座的歌都不會寫,後天早操,你們就等着三十公裏武裝越野吧!”

    周小山教大家唱了三遍,依舊一樣好笑,一揮手,讓士兵們散場,都滾蛋回去睡覺。

    楚天舒覺得越來越看不懂手下這個連長了!

    這歌他都不知道,這傢伙居然會唱出來。

    他想回頭問問羅參座。

    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周小山才沒有心情管自己上司怎麼想,他正犯愁呢?

    自己住的是那個炮擊中死掉的三連長宿舍,雖說牀單被褥都換成新的了。

    可是這牀也太硬了。

    輾轉反側都疼!

    趴着睡也不舒服。

    根本無法想象,昏迷的幾天,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好在今夜的失眠抵不住犯困。

    年輕就是好,瞌睡舒服,加上今天實在太累了。

    趴牀上一會,就吹起了小號。

    打着呼嚕睡着了!

    軍營一早就吹響了起牀號。

    吃了胡亂的扒拉幾口早飯的周小山,就去醫院換藥去了!。

    說實話,他還真怕自己感染了。

    好歹自己也是年輕的川軍軍官,有着大好的前途,要是就這點並不是很深的破傷口感染了,那才是陰溝裏翻船,比竇娥還冤。

    這年代醫生護士,還真是簡單粗暴。

    結痂的傷口癢的不行。

    護士用酒精直接清洗傷口。

    疼的那叫一個酸爽!

    出了醫院的周小山,去了趟鐵匠鋪,又去了趟陶器店,雖然東西沒做出來,好歹要告訴人家新的地址。

    職務改了,怕這幾個老闆把原料,器械都送到參謀部去了!

    他還在永州城裏溜達,哪裏知道。

    永州防區司令部,一大早就進入了戰事狀態!

    昨天晚上馮天魁沒睡馮府,也沒睡司令部。

    而是在慈雲寺住了一晚上。

    三個姨太太,穿上他帶去的軍裝,假裝步伐訓練的轉身,被他一槍試出了身份。

    馮天魁波瀾不驚的一張臉,掩飾不住心裏的驚濤駭浪!

    三個都是間諜!

    三個都會玩槍!

    三個一個比一個反應迅捷。

    短時間的軍訓,鐵定培養不出這種無意中聽見槍聲的反應。

    三個間諜,誰是劉大帥的人,誰是老蔣的人,想了馮天魁一晚上,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