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127節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笑佳人字數:4138更新時間:24/07/05 04:01:53
包括大公主對魏曕的回憶,也是以她二十八歲的身份,回憶一個十一二歲的可愛弟弟。
魏曕從未想過妻子會用那個字眼形容自己。
他朝旁邊的被窩裏看去,見她已經躺好了,臉頰紅潤,眼裏還帶着笑。
魏曕也不喜歡她用這種“憐愛”的眼神看他。
所以,他掀開被子,來了她的被窩。
殷蕙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她看他的眼神,也迅速變成了一個妻子看丈夫的眼神,慾海共沉淪。
黃昏時分,諸位王爺王妃、公主駙馬們都帶上孩子,從各個方向出發,來到了皇宮。
以前燕王府裏的家宴,永平帝都是最後才到,今晚他卻早早就來了,先與后妃、魏楹、魏暻笑談着。
沒過多久,宮外的兒女們陸續到來。
昨日在城門前沒有細細打量,這會兒來一家永平帝就仔細打量一家。
嗯,長子胖了一點,紅光滿而的,大兒媳瘦了,在丈夫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憔悴。
永平帝想到了徐家。
徐耀那人,前三年又罵他又帶兵圍剿他,他登基後,徐耀還硬着骨頭不肯向他行君臣之禮,如果可以隨心所欲,永平帝真想將徐耀拉到外而斬首示衆。可是,老國公爺是本朝開國的大功臣,他得給老國公爺而子,也得給徐皇后而子,便只是削了徐耀的爵位,讓徐耀的長子頂上。
大兒媳還是太年輕了,徐皇后不還好好的,怕什麼。
跟着就是老二一家。
五個兒子還小的時候,永平帝其實很喜歡老二,原因無他,這孩子長得漂亮,可誰曾想,老二竟養成了風流好色的性子,當差也當得平庸,沒什麼可以拎出來單獨誇誇他的。
如今老二的鬍子留起來,顯得穩重點了,老二媳婦還是那驕矜的樣子,空有一張好皮囊。
老三一家也來了。
永平帝多看了老三幾眼,這幾年老三總跟着他,永平帝已經習慣三子留鬍子的樣子了,沒想到回趟平城又給修掉了。
老三媳婦也沒什麼變化,既有不輸二兒媳的美貌,又有不遜色大兒媳的氣度,且更圓融,沒有架子。
永平帝還記得去年老三媳婦寫的那封家書,正是那封家書,讓他改變了南征的策略。
不錯,是個好兒媳!
後而是老四一家三口,老四倒是還留着鬍子,四兒媳模樣不變,瞧着越來越像中原閨秀。
至於大公主、二公主這兩家,永平帝瞥眼根本不敢直視他的趙茂,再看看器宇軒昂的楊鵬舉,淡淡一笑。
女婿啊,還得他親自來挑!
第120章 (明年安排一場選秀吧)
皇宮這場家宴結束時,永平帝還覺得意猶未盡。
按理說,金陵原本也是他的故土,可他在平城生活了快三十年,子女們也幾乎都是在平城出生,如今重回金陵,他竟然有種背井離鄉之感,心裏總覺得空了一塊兒地方,家眷的到來才讓那片空落之處迅速地填滿起來。
子女們紛紛告退,永平帝也跟着徐皇后去了坤寧宮。
李麗妃幽怨地看着皇帝表哥的背影,真是的,昨夜表哥就陪了徐皇后,今晚竟然又去,就一點都不想她嗎?
其他三妃倒是都沒在意,相伴離去。
坤寧宮,徐皇后親手服侍永平帝洗臉。
寢殿燈光明亮,徐皇后細細打量着永平帝的眉眼。
說起來,今年永平帝也五十歲了,這年紀不是太老也絕對不年輕,然而可能是常年習武的關係,永平帝看起來要年輕很多,只有眼角長了些細紋,包括昨晚永平帝在榻上的表現,也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徐皇后只比永平帝小了兩歲,對夫妻之事早淡了興致,應付起來竟覺得吃力。
幸好,今晚永平帝只是斷斷續續地與她說着話。
“明年安排一場選秀吧,給老五挑個王妃,他們五兄弟再分別挑兩個側妃。”
徐皇后笑道:“您不給自己挑幾個嗎?後宮還都是我們這些老人,怪委屈您的。”
她是真心想爲皇帝丈夫挑幾個年輕的美人,也是夫妻間調侃一下,永平帝果然笑了,看着她道:“朕哪裏有空常去後宮,而且孫子們都這麼大了,難道朕還要再給他們生幾個小叔小姑?”
徐皇后等人進京之前,永平帝寵幸了幾個宮女,但也只是寵幸而已,都賜了藥,不想再弄出孩子來。
話題又回到選秀之上。
徐皇后明白永平帝的深意,新帝登基,金陵的世家舊臣們都擔心皇上會不會收拾他們,永平帝需要穩定朝局,而讓世家們放心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聯姻。永平帝此刻一心都撲在朝堂大事上,無心留戀後宮,好在兒子們夠多,且側妃之位都空着,正好聯姻用。
“選秀簡單,老五年紀也正合適,我倒是覺得,皇上應該儘快替楹兒選個好駙馬,她都是二十一了。”
魏楹十八歲時,她還想着當年王爺肯定會讓女兒嫁出去,沒想到那年三月先帝駕崩,一年服喪,跟着又是近三年的戰事,一下子就把魏楹耽誤成了老姑娘,別說郭賢妃愁,徐皇后也着急,幸好丈夫順利登基,魏楹做了公主,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沒有誰敢嫌棄。
永平帝笑道:“楹兒對朕說過,說她喜歡才子,明年春闈時朕會替她留意的。”
他一直都記得女兒的那個夢,能被夢裏的他誇成“全京城最有才學的男子”,多半就是新科狀元了。
提到駙馬,永平帝臉色忽然一沉,對徐皇后道:“趙茂那人,朕越看越不順眼,真想找個藉口讓槿兒休了他!”
徐皇后聞言一嘆。
女兒遠嫁京城,素來報喜不報憂,她想着女兒身份尊貴,又爲趙家生了兩兒一女,還有鎮國公府這門京城一等一的勳貴親戚,趙家肯定會待女兒好,直到這次戰事,趙家不願與女兒共患難,徐皇后才深深地後悔起她當年的決定來。那時候,是她向丈夫舉薦了趙茂,丈夫相信她的眼光,才欣然同意的。
其實趙茂儀表堂堂,長得確實不錯,就是一連串的事下來,趙茂品行不堪,更是深深地傷了女兒的心。
儘管如此,徐皇后還是勸永平帝道:“算了吧,昨日我試探過槿兒的意思,她說,趙茂畢竟是孩子們的父親,哪怕只是個擺設,擺在家裏也有點用處。再說了,剛封了公主就休夫,讓天下百姓怎麼議論,我還想編書呢,除了勸誡百姓行善,也要宣揚女德,槿兒若休夫,百姓們家的女兒又如何奉行女德?”
永平帝詫異道:“怎麼想到要修書了?”
徐皇后靠到他懷裏:“三年戰事,燕地、河南、山東等地深受戰亂之苦,民間恐有怨言,皇上愛民,減免了當地的賦稅,這是實打實的惠民之策,我修書,是想儘快讓百姓們的思緒安定下來,腳踏實地地過日子。”
永平帝一點就透,抱緊她道:“皇后賢惠,是朕之幸,也是我大魏百姓之幸!”
徐皇后溫順地依偎着丈夫,她要修書是真,女兒不想休夫也是真。
女兒與她說了實話,她允許趙茂搬進公主府,並不是爲了那早已不存在的夫妻情分,一是不想給父皇添亂,二則是因爲,女兒很享受趙茂在她面前做低伏小的姿態。先湊合過着,等她什麼時候折磨夠了趙茂,等朝堂徹底穩定了,孩子們也都大了,她再徹底與趙家決裂。
徐皇后覺得,女兒變了,變得像一個真正的公主,因爲知道有父皇母後替她撐腰,不再溫婉,而是多了幾分恣意與跋扈。
挺好的,女兒受了那麼久的委屈,是該揚眉吐氣了。
五王到了京城,各有姻親需要聯繫拜訪。
端王魏暘這邊,他純粹是給母親面子,才帶着徐清婉與孩子們去了一趟鎮國公府。
現任鎮國公是徐清婉的同胞弟弟,二十多歲,雖然比父親徐耀圓滑些,卻也有傲骨,在魏暘面前不卑不亢的。
魏暘對妻弟並不在意,與徐清婉一起去探望稱病辭官的徐耀。
徐清婉看到消瘦憔悴的父親,眼淚就止不住了,不停地問父親爲何要那麼傻。
徐耀便當着魏暘的面將女兒罵了一通,說是罵女兒,分明是指桑罵槐,罵永平帝是反賊,罵魏暘助紂爲虐不懂得勸阻。
一頓罵把魏暘氣的,抓着徐清婉的手腕拂袖而去。
在舅舅那裏受了委屈,魏暘心情不好,進宮去找母后訴苦。
“母后,舅舅真就冥頑不靈誰的話也不聽了?要不您去勸勸他?”魏暘眉頭緊鎖地問。
如果說魏昂在位時,舅舅爲了困在京城的一家老小不敢偏幫父皇,魏暘能夠理解,怎麼父皇登基了,舅舅還在那裏罵,難不成舅舅真看不起父皇,真把父皇當徹頭徹尾的反賊了?
憑什麼啊,魏昂都把劍懸在父皇面前了,舅舅還指望父皇憋屈認命?
魏暘越想越氣。
徐皇后深深地嘆了口氣,苦笑道:“你舅舅就是那個脾氣,能改早改了,就這樣吧,他在府裏養病,你父皇眼不見心不煩。”
無論如何,有老國公爺的功勳在,徐家都不會倒的,只要侄子侄孫們立起來,徐家早晚能恢復當初的榮耀。
“伯起,我知道你心裏不是滋味,可清婉夾在中間更難受,你不要遷怒她,好好對她。”
在燕王府的時候,徐皇后就把兒媳的憔悴看在眼裏,勸了幾次,可她的話不管用,得朝夕相處的兒子疼惜才行。
魏暘哼了哼,提起另一件事來:“母后,聽說父皇要爲我們選側妃?”
宮裏要選秀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魏暘也有聽說。
徐皇后:“是啊。”
魏暘看眼母後,道:“孟氏爲我生了六郎,如今又有了身孕,母后,我想替她請個側妃之位。”
徐皇后目光微冷,直視兒子問:“王府側妃,雖然也是妾,卻也是貴妾,你想想你父皇當初的側妃出自哪裏,再想想孟氏,她配嗎?”
她的語氣嚴厲,毫不掩飾批評之意。
魏暘知道孟氏身份不夠,可,孟氏是他最寵愛的妾室,又有育子之功,封個側妃又如何?
徐皇后看出了兒子的不服,冷聲道:“知道你父皇謀劃大事時爲何瞞着楚王嗎?”
魏暘臉色大變。
徐皇后:“男人可以好色,但好色也要有度,若爲了女色忘了規矩禮法,這樣的兒子,在你父皇眼裏便難以成大器。”
魏暘再也不敢提孟氏半個字,跪下朝母後認錯。
徐皇后看看兒子,搖頭道:“伯起,你是娘的兒子,娘會幫你也願意幫你,可如果你自己立不起來,娘也無能爲力。”
魏暘連道不敢。
徐皇后:“快過年了,我希望下次清婉進宮請安,能夠胖一點。”
兒子糊塗,她更需要一個賢惠的兒媳。
殷蕙還沒聽說選秀的消息,度過最初的幾日忙亂之後,她與魏曕商量,想帶着孩子們去濟昌伯府探親。
上輩子她孤零零地跟着魏曕來到金陵,除了兒子再無至親,這輩子不一樣了,她的祖父弟弟也都來了京城,她也是有孃家的人了!
魏曕就定了冬月底這日,趁着他休沐,他陪着娘仨一起去。
因爲這是移居金陵後的第一場拜訪,所以要鄭重一些,以後殷蕙再想回孃家,自己做主就可,無須他再同行。
永平帝登基後,懲罰了一批官員,隨着這批官員的入獄流放,一批宅子也被朝廷收繳,被永平帝拿來賞賜新貴。
濟昌伯府的宅子就是這麼來的,宅子本就氣派雅緻,殷家人入住後,又給仔細修了修,畢竟殷墉雖然把大部分家產都捐做軍需了,可燕地首富家的家產,哪怕只剩一成,如果此刻把京城的勳貴高官之家拉出來盤算一番家財,殷家的濟昌伯府依然能夠名列前茅。
蜀王府的馬車停到伯府門前,殷墉等人也都迎了出來。
殷蕙有整整三年沒見過祖父了,此時見面,她一眼就注意到了祖父頭上的白髮,上次見面老爺子的頭髮只是花白,黑髮更多,如今卻幾乎都白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