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112節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笑佳人字數:3833更新時間:24/07/05 04:01:53
崔玉笑道:“王爺謬讚,世子端重仁孝,在平城早有賢名,必能守城無虞。”
燕王哼了哼,端重,端重就不會從京城帶個歌姬回來,想要美人難道平城沒有,還非得去京城找,這是不敢在老子面前好色,到了京城才放縱一回,結果又遇到個讓他丟不下手的,巴巴地帶了回來。
“先吃飯吧。”
今天還有一堆的事,燕王很快就將心裏的舊賬壓了下去。
王府外面,魏曕讓人去找廖十三,他快馬來了殷家。
天還沒亮,但殷墉、殷閬祖孫倆都醒了,聽說魏曕來了,祖孫倆齊齊跑了出來。
德叔在遠處守着,三人走到影壁後,殷墉低聲問:“三爺,怎麼突然動手了?”
王爺早暗示他做好防備,可殷墉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魏曕看着他道:“殷聞在京城,狀?娣爰也瀉α濟瘢竿踽咚轎璞祝僑眨716疵鼙ǎ源俗鎰ゲ陡竿酢!?
殷墉都呆住了!
萬萬沒想到離家出走的好孫子還會隔着千里再這麼“孝敬”他一回!
這是他自己廢了,便要整個殷家乃至燕王府跟着他一塊兒廢?
孽障啊,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不思悔過,竟然還反過來報復骨肉至親!
“祖父,您保證身體。”殷閬擔心老爺子受不了這打擊,及時扶住殷墉,輕輕順着背。
殷墉沒那麼脆弱,事情已經發生,此時動怒責怪殷聞沒有任何用,殷墉再問魏曕:“王爺怎麼說?”
魏曕道:“只叫你們幾人先過去。”
殷墉立即讓德叔備馬。
百姓們還躲在屋中猜測今日平城會是什麼情況時,三人騎着快馬,直奔王府而去。
燕王已經移步到了存心殿,殿內文武官員進進出出,魏曕就帶着殷墉祖孫在殿外等着。
很快廖十三也來了。
等了很久,馮謖父子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他們先前與張錫一同駐守城外,張錫知道馮謖是燕王最器重的指揮使,起事之後主動透了密詔的消息給馮謖。
馮謖已經甩了馮騰幾鞭子,這會兒看到三爺、殷墉祖孫倆,更是一臉慚愧。
殷墉苦笑:“都是老夫不會教孫子,連累了你們。”
兩人推來推去,馮騰煩躁地擋在他們中間,大嗓門道:“做了就是做了,隨便王爺懲罰,我不後悔!”
馮謖擡腳又要踹兒子,廖十三抓着女婿往旁邊一扯,自己挨了馮謖的踹。
馮謖:……
這時,燕王叫他們進去。
內殿中只有燕王,連一直被他帶在身邊的崔玉也不見了。
馮謖、馮騰、廖十三、殷墉、殷閬一溜跪下,搶着認罪。
燕王笑道:“都起來,你們的爲人我還不清楚,叫你們過來不是問罪的,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好向朝廷澄清。”
廖十三臉色微變。
殷墉也不想廖秋娘的事鬧得天下皆知,就先搬出了早在馮騰打殷聞時就與廖十三對好的說辭,只道殷聞因一樁生意舊事遷怒廖十三,廖十三努而離開殷家,後來廖家與馮家結親,殷聞出言不遜,馮騰知道了,跑過去將人揍了一頓。
關係到秋娘的清譽,馮騰反應很快,也這麼說。
燕王其實早知道內情,他也不介意這三家爲了照顧家中女人撒的這個謊,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並無追究之意。
馮謖再三告罪,剩下的沒什麼好說的,王爺不怪他們,他們只能在戰場上報效王爺。
廖十三還要守城門,不好耽擱,告罪之後跟着馮家父子一塊兒走了。
殿內只剩燕王、魏曕父子,以及殷墉祖孫。
殷墉跪在地上,突然抹了一把辛酸淚,向燕王訴說起殷聞先前殘害殷閬的事情來,悔恨自己早年忙着做生意,疏忽了對孫子的教養。
燕王親手扶起他,嘆道:“老太公切莫自責,兒孫大了不由人,他非要往歧途上走,你還能將他拴在身上不成?”
殷墉擦掉眼淚,看着燕王道:“王爺,我殷家分崩離析,都是因爲那些身外之物,不但家散了,還差點連累王爺。我今日算是看透了,銀子夠花就行,多了便成禍害。王爺,我不想子孫再被家產所累,願獻上家中存銀充當燕軍軍餉……”
燕王大驚:“這如何使得……”
殷墉:“使得使得,殷家的銀子也是取自民間,交給王爺再用到保家衛國上,也算是替殷家後人積福了,還請王爺成全老夫一片安家之心!”
燕王推辭不過,只好應了。
第104章
燕王愛殷家的銀子,他也愛惜殷墉這個人才,一個十幾歲起就開始在外奔波的商人,還是一個成功做到燕地首富的商人,肯定在各州各府都有自己的人脈,且熟悉各地的官路商路。
今年殷墉六十一了,說老也算老,但同是六十一的人,有的臥病在牀只等耗着等死,有的還能奔赴戰場。
而燕王眼中的殷墉,目光矍鑠身板挺直,去年還去江南跑了一趟,老當益壯正當用!
同意了殷墉捐銀的“懇求”,燕王馬上就給殷墉安排了一個官職——糧草轉運使!
所謂糧草轉運使,便是負責大軍糧草等物資籌備之人,既要在這特殊時期想辦法幫他籌銀子,還得將每一兩銀子都用在刀刃上。這是個費腦袋費人情的差事,簡直就是替殷墉量身定做的,殷墉只需要籌備,糧草到了,自有武官負責運輸。
燕王要殷墉做糧草轉運使,還給殷閬安排了一個輔佐老爺子的文差。
說白了,他拿了殷家的銀子,總得給殷家一些好處,不然只管索取不給回報,哪個人才還肯替他辦事?
現今大事未成,他手下這批官員大多都是他暫封的,不論品階,等大事成了,他再逐個論功行賞!
“王爺,老夫何德何能……”
“老太公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本王正是用人之際,還望老太公竭力助我!”
燕王都如此說了,殷墉便帶着殷閬跪下,感激涕零地接受了這番任命。
還有其他事等着燕王處理,燕王叫魏曕帶殷家祖孫去澄心堂用飯,稍作整頓便各司其職。
離開存心殿後,殷墉低聲對魏曕道:“三爺,因爲我那不孝子孫,讓您跟着受累了。”
魏曕看眼老爺子,道:“福禍相依,殷聞顛倒黑白,反倒助了父王一臂之力。”
沒有殷聞,朝廷也會想辦法扣父王一頂罪名。父王定下的起事名義便是清君側,掃除慫恿新帝殘害藩王的黃仁、齊韜二人,現在又加了個殷聞,一個已經被殷墉以不孝之名逐出家門的不孝子,只要殷墉言明“殷聞毒害手足”之事,百姓們只會更加唾棄新帝識人不明。
殷聞以爲站在朝廷那邊構陷父王就能立功,如果父王真被章炳、謝桂抓獲,殷聞也的確走對了這步棋,可惜,殷聞千算萬算,算錯了父王的本事。
魏曕所言,亦是殷墉所想!
如果燕王輸了,他必定恨死殷家,可燕王短短一夜就扭轉了形勢,殷聞的訴狀反而給了燕王起事之機,燕王又怎麼會真的恨殷家?
他再趁機捐銀,燕王只會滿意他的識趣,這不,銀子還沒離開殷家,燕王先賜了他們祖孫官身!
剛剛殷墉那麼問,只是擔心魏曕沒有燕王的城府,因爲此事埋怨殷家遷怒小孫女,沒想到,魏曕年紀輕輕,也能洞若觀火!
孫女婿看似不通人情世事,實則心裏門清,這一點比燕王封他們官還讓殷墉高興。
財沒了可以再得,一個人的才華才是誰也搶不走的,魏曕有才,孫女沒嫁錯!
“那也是王爺與三爺胸襟寬廣,不然我們殷家真不知道該如何賠罪。”殷墉慨嘆道。
魏曕不喜寒暄客套,轉而提起老爺子的差事來。先帝在世時,燕王府的糧草都是朝廷供應,王府只需要在出征時派人運送便可,雖然也有糧草儲存,但後面肯定還要依靠轉運使的籌備,所以殷墉身上的擔子非常重,做得好自然有賞,一旦出現差池害了前面的大軍,那恐怕殷墉捐出的家產也保不住他的腦袋。
殷家與燕王府綁在一條船上,與魏曕更是一?齟返模蘼凼俏俗約海故俏似拮櫻簳嘍枷筌齪謎飧雋覆葑聳埂?
殷墉道:“三爺放心,老夫一定不會辜負王爺的信任。”
爲了殷家,爲了小孫女,爲了兩個活潑可愛的曾外孫,他殷墉也要讓燕王大軍吃飽肚子。
步履匆匆,說話的功夫,三人已經到了澄心堂。
長風趕緊讓安順兒去知會夫人,他接過三爺脫下來的帶血的戰甲,拿去擦洗。
魏曕身上的衣袍也沾了血,擔心嚇到殷氏,他讓殷家祖孫倆坐在廳堂先用茶,他大步去了內室。
殷蕙跑過來時,魏曕還在裏面。
這會兒殷蕙也沒心思想他,三兩步跑到祖父面前,焦急地問了起來:“祖父,家裏一切可好?”
殷墉笑眯眯:“託王爺的福,好的不能再好。”
殷蕙不是很明白。
殷閬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遍經過。
得知殷聞跑去京城給殷家、燕王府捅了這麼大的婁子,公爹這次提前起事也是拜殷聞所賜,殷蕙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殷墉見魏曕遲遲不出來,知道孫女婿是給他機會跟孫女講清楚,便牽着殷蕙走遠一點,把殷聞壞心辦好事的道理講給孫女聽。
公爹、魏曕都沒有遷怒殷家,殷蕙放了心,可一想到祖父辛辛苦苦積攢的家業都得捐給公爹,她還是恨殷聞。
殷墉笑道:“犯傻了是不是?難道沒有他,咱們家就不捐銀了?”
殷蕙抿脣,心裏也是清楚,公爹正缺銀子用,哪裏捨得放過殷家。
殷墉道:“怎麼都要捐的,王爺不好明着跟咱們開口,咱們上趕着捐,理由找得再好聽,王爺面子上都會受損,傳出去百姓也要說閒話。殷聞這事剛剛好,咱們欠了王爺一次,拿銀子賠罪,捐的名正言順,王爺接的也名正言順,兩全其美。”
道理簡單,殷蕙剛剛只是太急了,祖父這麼一說,她就徹底不管銀子了,擔心起老爺子的身體來:“籌集糧草可不容易,您吃得消嗎?”
殷墉笑道:“祖父都閒了一年多了,巴不得找點事做。”
這時,魏曕換了一身衣裳走了出來。
殷墉朝孫女使個眼色,昨晚孫女婿在城裏廝殺一夜,累身又累心的。
殷蕙知道魏曕等會兒就要走了,想了想,她走到魏曕身邊,輕聲嗔怪道:“這件太薄了,外面冷,您再去換一件。”
說着,她便推着魏曕往次間走。
魏曕臉色微變,殷墉祖孫還在旁邊看着,她推推搡搡的成何體統?
穿過次間進了內室,魏曕剛要低聲責備她,身後的人竟然緊緊地抱了上來,臉貼着他的背。
魏曕看看腰間她緊扣的手,默默將責怪咽了下去,抓住她的手,將人拉到前面來。
擡起她的下巴,魏曕就看到了她眼裏的血絲,怕是一晚沒睡。
“昨晚嚇到了?”他低聲問。
殷蕙點點頭,目不轉睛地望着他:“吃晚飯時就聽到動靜了,還好孩子們不懂,好吃好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