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101節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笑佳人字數:3320更新時間:24/07/05 04:01:53
坐了一會兒,衡哥兒想去外面玩,殷蕙就對魏曕道:“你帶衡哥兒去逛逛吧。”
留魏曕在這裏應酬,他不習慣,她與祖父也放不開。
魏曕點點頭。
殷墉再讓殷閬作陪。
兩大一小走後,殷蕙抱着循哥兒與祖父說話,提到了循哥兒在路上現做的那份壽禮:“您要嗎?要我就讓人拿過來。”
殷墉放聲大笑,鬍子一顫一顫的,循哥兒稀奇地盯着老爺子,還不懂孃親是在調侃他。
“來,給我抱抱。”
殷墉將循哥兒接在懷裏,仔細端詳端詳,悄聲對殷蕙道:“衡哥兒更像三爺,循哥兒像你。”
滿月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如今循哥兒五官長開了,白白淨淨的臉蛋,清澈漂亮的桃花眼,跟孫女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殷蕙也覺得循哥兒更像自己。
王府最近一片平靜,沒什麼好聊的,對於殷家二房的事,殷墉也不想再提,笑着對殷蕙道:“你還記得謝家的竹意表妹嗎?”
謝家老爺子與殷墉是親表兄弟,兩家關係和睦,殷蕙小時候常去謝家玩,自然記得。
謝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家裏分成三房,謝懷安是大房嫡子,還有兩個親妹妹,一個叫蘭意,一個叫竹意。
殷墉道:“蘭意嫁人了,竹意今年十五,溫柔可親,今日宴席你好好瞧瞧,如果你也贊成,我就替阿閬提親去。”
二房一分出去,殷家更冷清了,殷墉想讓殷閬早日成親,他還能幫忙教教重孫。
殷蕙記憶中的謝竹意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文文靜靜的,沒想到一晃眼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好啊,我也幫阿閬掌掌眼,對了祖父,懷安表哥成親了嗎?”
“嗯,去年二月辦的喜事,當時事情多,忘了跟你說,後來也就一直沒想起來。”
去年二月,朝廷剛封皇太孫,王爺心情肯定不好,殷墉就沒給孫女寫信。
殷蕙猜到了。
賓客們陸續登門,殷蕙把循哥兒交給乳母,她專心應酬起來。
都是殷家的親朋好友,大多數面孔殷蕙都記得,除非像謝懷安的妻子這種才進門不久的,才需要人介紹。
殷蕙也見到了表妹謝竹意,十五歲的少女亭亭玉立,眉眼嫺靜,看起來與殷閬十分般配。
長輩們更講究門當戶對,殷蕙反而覺得,光她與祖父滿意謝竹意還不夠,得問問殷閬喜不喜歡。
尋個機會,殷蕙問殷閬可否見過謝竹意。
殷閬明白姐姐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認道:“見過,也是我主動請祖父做主的。”
殷蕙就笑了。
少年慕艾,殷閬早就比她還高了,遇到可愛的女孩子自然會動心,是她一直把殷閬當弟弟看,忘了這層。
“既然如此,婚後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小姑娘都喜歡溫柔體貼的。”
“嗯。”
殷閬還要去前面招待男客,先走了。
殷蕙也剛要回去,轉身的時候,卻見魏曕不知何時來了,就站在幾步外的一棵樹後。
殷蕙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回想她與殷閬的對話,確定沒有什麼不適合讓他聽的,也就放鬆下來,笑着道:“您怎麼在這兒?”
魏曕:“來找衡哥兒。”
殷蕙:“他不見了?”
魏曕:“跟一羣孩子跑遠了,長風跟去了。”
殷蕙無奈道:“他難得出門,出來就像脫籠的鳥,有的瘋呢。”
魏曕沒接話。
夫妻倆對視片刻,既然無話可說,殷蕙就說要回席上去。
魏曕頷首,余光中她翩然而過,他也朝前院走去。
殷閬正在與謝懷安說話,瞧見姐夫,他帶着謝懷安走過來,要替二人引薦。
這是魏曕第二次見謝懷安了,其人一襲青玉色錦袍,笑容溫和,富貴人家的公子,氣度亦是不俗。
鬼使神差的,魏曕耳邊又響起她帶笑的聲音:“婚後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小姑娘都喜歡溫柔體貼的。”
這只是她身爲姐姐的客套叮囑,還是,經驗之談?
誰又是她眼中的溫柔體貼?
魏曕自認待她夠好,可他也隱約覺得,殷氏並不會用“溫柔體貼”評價他。
第93章
殷蕙還未出嫁時,作爲祖父的掌中明珠,她在親朋好友中便是衆星捧月的那顆月亮,甭管心裏喜不喜歡她,女眷們當着她的面只會說奉承之詞。
如今她做了燕王府的兒媳婦,身份尊貴,女眷們待她更加熱情。
殷蕙很享受這樣的氛圍。
不是享受被人追捧,而是懷念親戚們說話時的神采飛揚、眉飛色舞、妙趣橫生,你一言我一嘴的,說得熱熱鬧鬧,笑起來便是一羣人跟着笑。這都是殷蕙從小到大經常見的畫面,時隔多年再次身處這樣的家宴,她覺得親切,哪怕親戚們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殷蕙也聽得津津有味。
燕王府裏的宴席,笑要笑得端莊,吃要吃得優雅,分享趣事也要注意分寸,規矩二字早已刻在衆人的骨頭裏,且並非殷蕙等女眷如此,魏曕幾兄弟也是一樣,因爲他們上頭還有一個王爺老子盯着,除非將來封王分府單住,只要大家都住在一塊兒,兒子兒媳都得看一家之主的臉色行事。
因爲貪戀百姓間的煙火氣息,殷蕙一直在宴席上待到宴席結束,再跟着祖父、殷閬一起去送客。
等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已經是未時三刻了,大多數人家都已歇晌完畢。
“阿蕙快去瞧瞧三爺吧,時候不早,若三爺醒了,你們也早點回去。”
殷墉對孫女道。今日孫女孫女婿一家四口齊齊過來爲他祝壽,他已經很滿足了。
殷蕙笑道:“不急,三爺說了,今晚用過晚飯再回府。”
她是來給祖父祝壽的,然而中午大家都忙着招待客人,自家人根本聚不到一塊兒,晚上那頓才是真正的家宴。
殷墉欣慰道:“三爺對你好,阿蕙也要懂事,平時不可給三爺添亂。”
殷蕙嗔了一眼祖父,帶上金盞走開了。
據殷閬說,宴席吃到一半,長風過來稟報魏曕,說循哥兒不知爲何哭鬧,魏曕就去看孩子了,後面再也沒回來。
其實就是他不喜應酬,拿兒子當藉口提前離席而已。
不過,以魏曕的性子,他能堅持到宴席中途,而不是一開始就溜了,已經給足了祖父面子。
到了蕙香居,小丫鬟告訴殷蕙,循哥兒跟着乳母們睡在廂房,衡哥兒與三爺一塊兒在上房休息。
殷蕙莫名好笑,魏曕可沒哄過哪個孩子午睡,今日借循哥兒退席,卻被衡哥兒纏住了?
在堂屋裏洗了手臉,殷蕙放輕腳步進了內室。
繞過屏風,來到牀邊,就見父子倆都躺在牀上,魏曕穿着中衣,貼着牀邊睡姿筆直,衡哥兒佔據了大部分牀,小身子是斜着的,雙臂張開,一隻腳抵着魏曕的腿。
魏曕身上有淡淡的酒氣,臉龐白皙,衡哥兒睡得小臉通紅。
父子倆躺在一塊兒,更容易看出眉眼的相似。
看了一會兒,殷蕙就想轉身。
“去哪?”
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詢問,殷蕙驚訝地看過來,就見魏曕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明。
殷蕙笑道:“您是一直沒睡,還是被我吵醒了?”
魏曕坐起來,看看衡哥兒,道:“剛醒。”
殷蕙回答他剛剛的問題:“我去外間榻上歇會兒。”
魏曕點點頭,穿好鞋子,再把一牀被子卷成長長一條放到他剛剛的位置,防着衡哥兒睡着睡着滾下來。
夫妻倆一塊兒來了次間。
午後的陽光灑落在窗邊的榻上,殷蕙爬上榻,將阻擋琉璃窗的長簾掛好,屋子裏一下子暗了,也顯得涼快。
她擺好枕頭,問站在榻邊瞧着的男人:“再躺會兒?”
除了休息,他這會兒似乎也沒有別的事可做。
魏曕果然從善如流地上來了。
夫妻倆枕着一個枕頭。
殷蕙身子累,腦袋一點都不困,見魏曕也睜着眼睛,對着屋頂不知在想什麼,殷蕙將手放在他胸口,柔聲問:“您不喜應酬,今日席面上辛苦了。”
魏曕握住她的手,看她一眼,道:“我走了,他們才能恣意談笑。”
他確實不喜應酬,但如果其他賓客像兄長們那樣忽視他,該喝酒喝酒,該暢談暢談,隨便他自斟自飲做個聽客,魏曕也可以吃完整頓席面。可殷家的客人不敢,他們敬畏他,魏曕不說話,賓客們就不敢隨便交談,魏曕動了哪盤菜,其他人就不敢再動。
魏曕不喜這種氛圍,所以才不願留在席上。
殷蕙拍他的馬屁:“原來您是在照顧他們。”
魏曕捏捏她的手,問:“殷閬要定親了?”
殷蕙:“快了,他有心儀的姑娘,我與祖父也都贊成,估計過陣子就要請媒人正式定下來。”
魏曕:“哪家姑娘?”
殷蕙:“我一個表妹,好像跟您提過一次,謝家,您有印象嗎?謝家老爺子與我祖父是表兄弟。”
魏曕:“嗯,席上看見謝老了,還有一位謝公子。”
殷蕙猜測道:“懷安表哥吧?以後他就是阿閬的大舅子了,今日當然要來。”
魏曕:“看他溫文爾雅,倒像個讀書人。”
殷蕙笑道:“瞧您這話說的,商家子弟也可以讀書啊,秀才舉人一定讀書,但讀書人不一定非得考功名,不光懷安表哥,把阿閬放到書院裏去,光看氣度,您能看出他與學子們的區別嗎?”
魏曕不說話了。
殷蕙見他似乎有些不高興,想了想,抱住他的胳膊道:“還有您,您提筆作畫的時候,我看比狀元郎還像狀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