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65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笑佳人字數:3671更新時間:24/07/05 04:01:53
    魏昳感慨道:“父王惜才,廖十三武藝絕倫是才,殷家有錢也是另一種才,沒辦法。”

    紀纖纖見他羨慕別人,笑道:“這有什麼好酸的,廖十三就是個千戶,咱們二房可是馬上就要多個指揮使做親家了,就是不知道二妹妹會挑哪家。”

    魏昳眼睛一亮,確實,他還有個好妹妹呢。

    另一頭,殷蕙鑽進被窩,還在爲廖十三的表現而興奮,問魏曕:“廖叔的騎射真的不如您,還是他不敢贏了您?”

    魏曕道:“不知,我們在衛所也比過兩場,結果都是如此。”

    殷蕙想了想,道:“這樣也好,廖叔夠厲害,既能得到父王的器重,又不至於威脅到三位指揮使,今天看他與高指揮使比試的時候,我真的捏了一把汗,怕他贏了,讓高指揮使顏面掃地。”

    魏曕點點頭。

    如果廖十三空有匹夫之勇,處處喜歡與人爭鋒,他不會向父王舉薦此人,否則廖十三在衛所裏得罪人,連累的是他。

    適當藏拙,對他對廖十三都是好事。

    .

    騎射比賽之後,燕王開始頻繁帶着衆武官去圍場狩起獵來。

    習武確實能強身健體,他都快四十五了,自從來了草原後不是跑馬就是狩獵,居然看不出一絲疲憊。魏暘、魏昳兄弟倆的身子骨都不如他,狩獵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魏曕則幾乎日日都伴隨在燕王左右,他嘴上沒唸叨過一句累,可是從他晚上幾乎沾牀就睡的樣子看,八成也是累得不輕。

    殷蕙就舒服多了,今天專門陪衡哥兒抓螞蚱,跟着陪徐清婉賞賞花,再陪徐王妃、溫夫人等人看看戲,亦或是與紀纖纖、魏楹她們去跑馬,幾樣事輪流着來,過得輕鬆又充實。

    這日魏楹單獨來約她去跑馬,說是紀纖纖身子不舒服今日就不去了,魏杉則因爲前日燕王宣佈了她與楊鵬舉的婚事,不好意思再出門。

    殷蕙叮囑乳母照顧好衡哥兒,她換上那套天青色的馬裝,與魏楹騎馬離開了別院。

    圍場附近都有燕王帶來的衛所將士戒備,所以兩人沒有帶任何侍衛,信馬由繮地四處跑着。

    忽然,前面一處小水泊前,露出兩人兩馬的身影,馬兒閒適地吃着草,一男一女二人坐在岸邊。

    魏楹看了看,彷彿只是出於禮數般笑着對殷蕙道:“好像是崔夫人,三嫂,咱們過去打聲招呼吧?”

    殷蕙自然也認出了回頭望過來的崔夫人,以及陪在她身邊的崔玉。

    “她們姐弟難得見面,咱們還是別去打擾了?”殷蕙試着勸道。

    魏楹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堅持道:“人家都瞧見咱們了。”

    殷蕙無奈,只好跟着魏楹一起朝姐弟倆跑去。

    崔夫人、崔玉便站了起來。

    “崔玉見過郡主、三夫人。”待二女下馬,崔玉垂眸行禮道。

    他一身青袍書生打扮,宛如修竹。

    魏楹笑着看他:“免禮,今日你不用陪父王嗎?”

    崔玉慚愧道:“王爺去狩獵了。”

    言外之意,他一個文人,不擅長騎射。

    “好了,你去把馬牽回來,別讓它們走遠了。”崔夫人柔聲吩咐道。

    崔玉便行禮退下,始終不曾多看殷蕙或魏楹一眼。

    “你們也出來跑馬嗎?”崔夫人笑着問道,“我們一早就出來了,這會兒正要回去。”

    她避嫌的態度很是明顯了,當然她不用避什麼,卻不想讓自己的弟弟在王府內眷面前失禮。

    殷蕙客套道:“還是您會挑時候,這會兒日頭都有些高了,那您與公子先回,我們再玩一會兒。”

    崔夫人頷首,微笑着看兩人重新上馬。

    轉過身後,魏楹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待跑得遠了一些,她目光留戀地回頭望去,卻只看到崔家姐弟騎馬回返的背影。

    清風吹拂,少女額前的髮絲隨風而動,明澈美麗的眼裏一片戀慕與失望。

    殷蕙不知道該不該勸一下,不勸,魏楹可能會越陷越深,勸了,堂堂燕王愛女,可能會惱羞成怒。

    這時,魏楹突然看過來,苦笑着道:“三嫂,我喜歡玉郎,您一定看出來了吧?”

    殷蕙難掩吃驚,小姑娘居然真的說出來了!

    魏楹低頭,不安地攥着繮繩:“我從十歲的時候就喜歡他了,可我不敢告訴任何人,父王爲他安排婚事,我什麼也不能做,女方家裏出意外,害得他被人傳成克妻命,再也沒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我明明不應該,卻忍不住還是竊喜,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三嫂,這個祕密我藏了太久,本來以爲能藏一輩子的,可我受不了了,二姐定了婚事,明年可能就會輪到我了。”

    她不想嫁給別人,可她也不敢跟父王說,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跑馬跑得再快也甩不開這些煩亂的念頭,卻還要在衆人面前佯裝無憂無慮。

    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下來,魏楹無助地看向殷蕙:“三嫂,您比大嫂隨和,比二嫂溫柔,您一定不會笑話我,是不是?”

    殷蕙催馬來到她身邊,遞過一方帕子,輕聲道:“三嫂肯定不會笑話你,只是,你該清楚,你與玉郎根本沒有可能,又何必如此執着?”

    魏楹沒有接她的帕子,隨便拿袖子抹抹臉,倔強地看向天空:“如果能不想他,我早不想了,可我做不到。”

    殷蕙:“那你知道他的想法嗎?他是否明白你的心意?”

    魏楹搖搖頭,曾經崔玉還住在王府還與兄長們一起讀書時,她就喜歡去旁聽,然後偷偷地看崔玉,有時候也會請教他問題,崔玉會溫潤地爲她解答,但很快崔玉就搬出去了,她只能抓住各種能見面的機會遠遠地看他一眼,而崔玉的視線,從來不會特意投向她。

    “我不敢問,也不想問,我喜歡他就夠了。”

    “父王不同意也沒關係,反正除了玉郎,我不會嫁給任何人,不會像二姐姐那樣只能從父王定下的人選裏挑一個。”

    像是自己開解了自己,魏楹重新笑出來,對殷蕙道:“好了,我沒事了,三嫂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走,咱們再比一場!”

    說完,她催馬朝前奔去,一身紅衣似火,張揚耀眼。

    殷蕙心不在焉地追上去,耳邊還盤旋着魏楹的那些話。

    原來小姑娘對崔玉如此癡情,喜歡了這麼多年。

    可是,魏楹說她非崔玉不嫁,上輩子魏楹卻在十八歲那年遠嫁蜀地,成了燕王三女中嫁得最遠的,後來公爹宣她回京,她都不從。

    難道,那時候魏楹是在與公爹賭氣?因爲公爹不同意她與崔玉的婚事,魏楹就賭氣嫁給了別人?

    可崔玉的太監謠言又是怎麼回事?如果崔玉真是太監,燕王必然知情,只要他告訴魏楹,魏楹何至於賭氣遠嫁?

    .

    下午魏曕回來的比前幾天早了些,衡哥兒還在睡覺,他沐浴過後便來了內室。

    殷蕙坐在窗邊的書桌前看書。

    魏曕走到她身後,看看書頁上的內容,一手自然無比地搭在了殷蕙的肩膀上,指腹有意無意般觸上她的側頸。

    這意思十分明顯了。

    殷蕙斜了他一眼。

    魏曕便合上她的書,將人抱去了榻上。

    殷蕙想到他這幾晚都累得沒興致,這會兒倒也能理解,只囑咐他別拖延太久,衡哥兒下午的午睡時間基本在一個半時辰,快醒了。

    別院小,做什麼都不方便,又是大白天的,魏曕只能速戰速決。

    事後他還想睡一會兒。

    殷蕙重新梳了頭,穿得整整齊齊地坐到牀邊,默默地看着他。

    魏曕見她欲語還休,打起精神問:“有事?”

    殷蕙點頭:“之前咱們打賭,您還欠了我一件事。”

    魏曕抿脣,父王平時重規矩,誰能想到他來狩獵,還會帶上女眷同行。

    但魏曕願賭服輸,問:“想要什麼?”

    殷蕙就笑了,湊到他耳邊:“我聽到一個閒話,說崔夫人的弟弟崔玉根本不想成親,克妻的謠言都是他自己傳出去的。”

    魏曕先往牀裏挪挪,避開她的呼吸,然後才皺眉道:“馮騰的事我就跟你說過,少信這些毫無根據的閒話。”

    殷蕙:“怎麼沒根據,據說有人貪慕崔玉的男色,趁崔玉宿在外面時偷偷窺視其沐浴,卻發現崔玉竟然是,是個太監!”

    魏曕突然咳嗽起來,撐着牀坐正,咳得臉都紅了。

    殷蕙體貼地去倒茶。

    魏曕沒心情喝茶,瞪她道:“你從哪聽的這些胡說八道?”

    殷蕙目光躲閃:“反正就是聽見了。”

    魏曕:“這與你要我做的事又有何干?”

    殷蕙的臉便也透出緋色來,垂着頭,攥着手,囁嚅道:“我想讓您幫我查查,看他究竟是不是……”

    魏曕沉下臉:“他是不是,與你何幹?”

    殷蕙早有準備,委委屈屈瞥他一眼:“自然與我無關,就是聽了閒話好奇真相而已,畢竟他也算是父王身邊有頭有臉的人物,難道您就不好奇?也罷,您不願意幫忙查就算了,我就當沒跟您賭過。”

    魏曕的眉心就跳了跳。

    殷蕙最後看他一眼,轉身道:“我去看看衡哥兒醒了沒,您好好休息吧。”

    魏曕怎麼可能還睡得着,自己的妻子,居然關心別的男人有沒有根!

    不過,崔玉真的?

    第61章

    用過晚飯,乳母抱衡哥兒去睡覺了。

    衡哥兒很喜歡草原,喜歡在上面跟着三郎他們跑來跑去,也喜歡撅着小屁股抓螞蚱,白天玩得盡興,晚上睡得便香。

    殷蕙漱了口,見魏曕坐在次間榻上看書,她先去沐浴了。

    至於魏曕會不會替她去查驗崔玉的“正身”,殷蕙毫無把握。

    魏曕是個非常嚴肅刻板的人,只有在那事上才會出格一些。

    只是,如今殷蕙與魏楹是閨中密友,她明知魏楹對崔玉情根深種,上輩子又聽說過崔玉是太監的流言,這種情況下若不幫魏楹確認一下,殷蕙良心難安。

    如果魏曕幫忙查了,回來告訴她崔玉確實是太監,那她只需轉告魏楹,魏楹必然死心,一個正值妙齡的好姑娘大可以嘗試去喜歡別人,不用再揹負沉重的心事。如果魏曕告訴她,崔玉是個正常的男人,那魏楹堅持喜歡他是她的自由,殷蕙就不用再摻和什麼。

    她也不敢摻和,苦勸魏楹死心她未必會聽,支持她喜歡崔玉,燕王知道了還不休了她這個兒媳!

    況且殷蕙並不願意支持魏楹,這事確實違背倫常難以善終,甚至殷蕙要驗證那道流言,就是希望找到一條有力的理由說服魏楹死心,別爲這事與燕王鬧不愉快。

    等她穿好中衣走出浴室,魏曕正抱着換洗的中衣準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