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43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笑佳人字數:3334更新時間:24/07/05 04:01:53
    徐王妃目光溫柔而堅定地看向燕王:“王爺,那十日,讓我與海公公服侍您吧。”

    李側妃連忙也搶着表起態來。

    魏暘等兄弟姐妹都跪了下去,願意在父王面前盡孝。

    燕王挨個看過去,最後目光落到了魏曕頭上:“之前你們在外面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既然老三兩口子要承擔我的安危,那兩個伺候的人,除了曹大海,另一個就定老三吧。”

    曹大海就是海公公,聞言笑着領命。

    魏曕叩首道:“謝父王成全。”

    燕王又對魏暘道:“我養病期間,外面的事就都交給你了。”

    魏暘熱淚盈眶:“父王安心養病,兒子一定替您看好燕地。”

    燕王又分別交待了徐王妃等人一些話,便去了內殿。

    當天下午,做足了所有準備事宜後,袁道清開始爲燕王拔牙。

    殷蕙與徐王妃等人只能在勤政殿前殿等候消息。

    這一幕,殷蕙似曾相識。

    上輩子袁道清替燕王治療,衆人也是在前面等,如今只是提前了快兩個月,只是她與魏曕成了舉薦之人。

    魏曕已經在後殿了,是唯一一個可以旁觀燕王拔牙的燕王血親。

    殷蕙無法想象後殿的場景,今日她戴上了一串佛珠,一邊等,一邊誠心地轉着,求菩薩保佑公爹,保佑他們夫妻。

    一個多時辰後,一個小太監滿臉是淚的跑了過來,舉着一個托盤跪到徐王妃面前:“王妃,成功了!”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托盤,就見一方白帕之上,躺着一顆已經洗乾淨的牙齒,頂端瞧着還好,齒根竟帶了一根長長的倒鉤。

    端莊如徐王妃,聲音都抖了:“王爺如何?”

    小太監:“王爺大笑兩聲,昏過去了,袁神醫道沒有大礙。”

    聲音未落,大殿之上接連響起鬆氣之聲。

    作者有話要說:彎鉤智齒:您總算把我生出來了。

    燕王:滾,老子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彎鉤智齒:悄悄告訴您,我還有三個兄弟姐妹。

    燕王:……

    第39章

    勤政殿後殿。

    燕王下午拔的牙,昏迷了四個時辰,直到夜深人靜才幽幽醒來。

    內殿裏留着兩盞燈,燕王艱難地轉過頭,看到老三坐在一張椅子上守在牀邊,頭靠着椅背,正打盹。

    燕王發不出聲音,用手拍了拍牀。

    魏曕立即醒來,見父王也醒了,他一個健步撲到牀邊,眼裏布着血絲:“父王,您感覺如何?”

    燕王感覺自己想如廁。

    他指了指下邊。

    魏曕懂了,道:“袁道清讓您今晚都躺着,父王稍等。”

    說完,他快步繞到牀尾一側,提了一隻提前預備的雕刻精美的漆金夜壺過來。

    燕王往外面看了眼,曹大海呢,他還沒讓哪個兒子這麼伺候過。

    魏曕掀開被子,一邊服侍他一邊解釋道:“兒子不知父王何時會醒,讓海公公在外面睡了,等到子時我們再交換,這樣也免得兩個人都睡不好,照料不好您。”

    燕王點點頭。

    水聲響起,他看着面前的老三,這小子長了一張冷冰冰的臉,看不出爲他醒來的喜悅,也看不出做這種活兒的嫌棄。

    解了手,燕王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的臉上,試着摸了摸,好傢伙,半張臉腫得像饅頭。

    此時,一起在外面睡覺的海公公與袁道清前後進來了。

    “王爺!”海公公神情激動地跑過來,那份喜悅與關心,瞧着比魏曕熱烈多了。

    燕王沒理他,看向袁道清。

    袁道清推開海公公,讓燕王張嘴,看一眼又叫燕王閉上,打着哈欠道:“麻藥用多了也不好,如果疼勁兒上來,王爺試着忍忍,能睡着最好,實在疼得不行,小民再給您用點藥。”

    魏曕問:“父王現在可以吃什麼嗎?”

    袁道清:“先喝點補湯,再喝藥,用竹管直接送到嗓子,儘量別碰到傷口。”

    “我去吩咐廚房。”海公公先行退下。

    袁道清則繼續去睡覺了。

    燕王見兒子還在旁邊站着,指指椅子,讓他坐下,他默默地看着這個冷臉兒子。

    魏曕覺得父王有話要問他,便試着講了講父王昏迷後發生的事,以及袁道清的一些囑咐,

    等這些說完,魏曕忽然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燕王扯扯嘴角,閉目養神。

    換個兒子,老大或老二,肯定能說一籮筐表孝心的話。

    很快,海公公端着托盤進來了,一碗補湯,一碗藥湯,煮沸了再用冰鎮,溫度剛剛好。

    魏曕小心翼翼地托起燕王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裏,海公公負責用竹管喂燕王喝湯。

    海公公伺候了燕王三十來年,堪比燕王肚子裏的蛔蟲,這種事做起來遊刃有餘,一雙手穩穩的,一滴湯汁也沒有灑出來,更不會碰到燕王的傷口。

    吃完了,再喝些清水,燕王重新睡着了,之前被牙疼折磨得二十多日都沒睡過整覺,燕王太困了。

    頤志堂。

    世子爺魏暘還醒着,翻來覆去的,弄得徐清婉也睡不着。

    “父王的病根都除了,又有袁神醫守着,您不用太擔心。”徐清婉試着安撫丈夫。

    魏暘握住她的手,低嘆道:“我是在想,父王本就器重老三,這次老三又立了大功,從今以後,他在父王心裏的分量肯定排在第一,我與其他兄弟都越不過去了。”

    這些話在心裏憋了太久,魏暘再不找個人說說,恐怕腦袋也炸了。

    徐清婉靠到丈夫懷裏,語氣平和而從容:“父王公私分明,或許會因爲此事多偏愛三爺一些,但對三爺的器重絕不會超過您去,別的不說,您看父王拔牙之前,不就把王府大事託付給您了?三爺武藝好,您擅長文治,又是嫡長子的身份,賢名在外,乃王儲之位的不二人選,誰也撼動不了。”

    魏暘嘆道:“就怕父王不這麼想。”

    徐清婉:“不會的,三爺這次能夠立功,靠的全是殷家與運氣,換成咱們底下的人舉薦袁道清,您照樣會帶到父王面前,父王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

    魏暘沉默以對。

    是啊,老三是佔了殷家的便宜,殷家是燕地鉅富,富到連三弟妹手下的一個管事都有閒錢跑去河間府請一位名醫過來,這才給了老三立功的機會。

    殷家……

    早知殷家能提供這麼大的助力,當初父王想與殷家聯姻時,他就該主動提議納殷家女做妾,他是王府世子,殷家女給他做妾,並不比給老三做妻差。

    更何況,三弟妹又是那般美貌。

    千思萬想,最後化成一聲嘆息,魏暘鬆開妻子的手,轉過去睡了。

    徐清婉被他那聲嘆息弄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丈夫是在羨慕三爺得到了妻族的助益嗎?

    可他的目光未免也太短淺了,一點錢財帶來的好處便利算什麼,燕王的爵位才是最重要的,皇上現在器重幾位藩王,將來太子繼位,未必會這麼想,到時候丈夫憑什麼坐穩王爺之位,還不是要靠他們徐家在京城幫忙打點關係?

    這一氣,徐清婉也睡不着了。

    魏曕一連在勤政殿住了六日,這六日裏,前三日燕王高腫的左臉不見有任何好轉跡象,進食也非常不便,只能喝些湯水,導致燕王又瘦了一圈。好在從第四日開始,燕王臉上的腫漸漸縮小,到第七日早上,也就是二月底這日,燕王的臉只是微微腫,也能吃些軟軟的糕點了。

    “行了,老三回去吧,給你放三天假趕緊把精神養好,我這沒什麼事了。”一覺醒來,燕王照照鏡子,神清氣爽地道。

    魏曕看向袁道清。

    袁道清笑道:“之前小民估測王爺要養十日,沒想到王爺恢復得這麼快,三爺確實可以放心了。”

    魏曕便功成身退,回了澄心堂。

    殷蕙還在陪衡哥兒吃飯。

    即將週歲的衡哥兒都會自己用勺子吃飯了,坐在他的特製餐椅上,一勺一勺舀着紅薯粥,再抓起薄薄的南瓜餅啃兩口,吃得津津有味。

    魏曕突然出現在廳堂門口,把殷蕙嚇了一跳。

    衡哥兒倒是高興地踢起腿來。

    魏曕見了,對着兒子笑了下,儘管那笑容轉瞬即逝,還是被殷蕙捕捉到了。

    “父王沒事了?”她猜測着問。

    魏曕:“嗯,已經能吃些東西了,明日便開始理事。”

    殷蕙卻記得,上輩子燕王整整養了半個月,可能是當時耽誤了太久,病情加重了吧,這次治得還算及時。

    “您吃過了嗎?”見他在桌邊坐下,殷蕙忙問道。

    魏曕搖搖頭。

    金盞立即去廚房端飯。

    等待的時候,魏曕幾乎一直在看衡哥兒,父王養病之前,小家夥還不會自己吃,短短幾日不見,已經用得這麼熟練了。

    殷蕙笑道:“之前我還擔心,父王若一直牙疼,咱們都不好大辦衡哥兒的週歲宴,這下好了,咱們辦得熱鬧點,也算是慶祝父王康復。”

    衡哥兒的生辰是三月初九,這麼長的時間,足夠燕王恢復正常飲食了。

    魏曕最近忙得都快忘了兒子的週歲宴,聞言也不禁慶幸起來,倘若沒有她及時引薦袁道清,父王既要多吃苦頭,也會導致兒子的週歲宴遇冷。

    他終於看向殷蕙:“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麼賞?”

    殷蕙微怔,隨即謙虛道:“我只是提到了袁道清這個人,剩下的都是您在忙,是您親自去試探了袁道清的深淺,是您不計後果將他帶回了王府,否則光靠我自己,父王哪裏會聽。”

    魏曕心情好,堅持道:“總之我都要賞你,說吧,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