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35節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笑佳人字數:3434更新時間:24/07/05 04:01:53
殷蕙默默記下這五本書的書名與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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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飯,魏曕帶着衡哥兒先行離去,他雖走了,卻留下長風供她差遣。
聰明人行事謹慎,不會明目張膽地得罪權勢之家,反而是那些蠢的,容易爲一時意氣而衝動犯錯。
殷家現在分成了兩房,大房是她與殷閬姐弟,一個婦弱一個年少,二房真想出什麼蠢招,姐弟倆如何抵擋。殷墉再護着她,終究老了。
殷景善、趙氏賠了一頓飯的笑臉,送走魏曕後,夫妻倆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正要向殷蕙發作,就見殷蕙身後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國字臉冷麪男人,腰間佩劍,顯然是個護衛。
三爺的護衛,燕王府的護衛!
夫妻倆忙又收起怒色,決定再忍忍。
“爹,明日過繼的事,咱們再好好談談吧?”殷景善扯出笑臉道。
殷墉點點頭。
趙氏再對殷蕙道:“阿蕙也跟着聽聽。”
哼,等一家人進了廳堂,護衛留在外面,她再將門一關,就算不敢打這死丫頭,她也要罵哭她!
殷蕙笑了笑:“大事祖父、二叔做主就好,我先跟二弟說說話,順便在東院給他挑間院子。”
殷墉道:“去吧,明早就要忙起來,你就這半日閒了。”
殷蕙便叫上殷閬,在長風與金盞的護衛下回了東院。
午後的陽光明媚,只是寒冬的空氣依然凜冽,殷蕙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來。
殷閬也馬上停下,與她隔了兩步的距離,對上殷蕙的視線,少年郎略顯侷促地垂下眼簾。
感動歸感動,姐弟倆畢竟很少見面,彼此不瞭解,難免生疏。
殷蕙來到他身邊,捏了捏他的胳膊,皺眉道:“穿得這麼少,不冷嗎?”
殷閬看着姐姐繡着梅花的裙襬,低聲道:“還好。”
趙氏的苛待都藏在暗處,譬如冬日炭火給的少,冬衣做的薄,好在,他都習慣了。
殷蕙親眼目睹過少年郎屋裏的冷清,不忍再想那些苦,轉身對金盞道:“你去找德叔,讓德叔安排兩個小夥計,一個去錦繡樓給二少爺拿幾套冬裝,一個去請周叔過來見我。”
金盞領命而去。
殷蕙與殷閬並肩而行:“阿閬,你對二叔他們還有留戀嗎?”
殷閬:“沒有。”
他回答地乾脆,說完了才生出擔心,姐姐會不會覺得他過於冷漠無情?
殷蕙卻只是朝他笑:“沒有最好,我真怕你身在曹營心在漢。阿閬,咱爹孃去世的早,我也出嫁了,往後你就是殷家大房的繼承人,也是這東院的主人,姐姐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份,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地做人,除了祖父,你不要向殷家任何其他人低頭示弱,你能做到嗎?”
殷閬看着新認的姐姐。
姐姐長得很美,明亮的陽光落在姐姐的臉上,那笑容好像也是暖的。
殷閬不自覺地也笑了:“姐姐放心,我能。”
以前他孤零零的,活成什麼樣都沒人在意,現在不同了,他有姐姐,爲了姐姐幫他的心意,他也要活成一個人樣來。
殷蕙看出了少年郎發自肺腑的感激。
可她受之有愧,她幫殷閬的目的,並非單純地心善。
“阿閬知道姐姐爲何要幫你嗎?”殷蕙邊走邊問道。
殷閬因長期受寒而蒼白的臉突然浮現一絲紅暈,爲曾經被姐姐目睹他的悽慘而窘迫。
殷蕙拍拍他的肩膀,指着東院裏的一草一木道:“不單單是憐惜你,姐姐有自己的私心,二叔二嬸的爲人你比我更清楚,殷家的基業靠不了他們,大哥……祖父信任大哥,可我不信,東院是我的家,殷家也是我的孃家,我不想將自己的家完全託付給一些我不信任的人手中。”
殷閬愕然地看着她。
他從來沒想過,看似柔弱單薄還要請三爺過來爲她撐腰的姐姐,心裏竟然裝着整個殷家的基業。
殷蕙柔柔一笑:“阿閬,你可敢與大哥一爭高下?”
殷閬眼前,便浮現出殷聞那張虛僞的臉。
“敢。”
“那就好,之前有二叔二嬸擋着,祖父看不見你,如今你是父親的兒子,祖父待你也會不同,你要抓住機會。”
“是。”
少年郎的回答簡短有力,殷蕙滿意之餘,想到了魏曕。
魏曕也是個話少的,當起差來卻出類拔萃。
希望殷閬亦如此吧。
作者有話要說:後來的後來,三爺陪蕙蕙回門,殷閬負責招待姐夫。
殷閬:姐夫坐。
三爺:嗯。
過了會兒,兩人開始喝茶。
很快,兩人的茶桌上都摞起了高高一疊碗。
第32章
殷家旁支族人的住處都在獅子巷附近,殷聞騎馬逛了幾家,確定明日上午都誰有閒,便回來向老爺子覆命,由老爺子定見證人選。
殷墉才把兒子、兒媳打發走,承受了夫妻倆怨言的老人家,心神俱疲。
聽完長孫的回話,殷墉看着年輕人問:“阿聞,你爹你娘心裏都不贊同過繼這事,你怎麼想?”
殷聞笑道:“孫兒覺得挺好的,二弟一過繼,既可以爲大伯父繼承香火,又可以避開我娘的怨怒。祖父,都怪我娘心眼小,爲了那點陳年舊醋一直遷怒二弟,不想二弟出息,我爹耳根子軟,便跟着我娘一起犯糊塗。總之這事已經定了,您就別想了,回頭我再勸勸他們。”
殷墉搖頭:“不是,跟閬哥兒無關,你爹他們懷疑三爺想貪咱們家的銀子,攛掇阿蕙哄我過繼閬哥兒,三爺再通過閬哥兒享用殷家家產。”
殷聞怒道:“這不是胡攪蠻纏嗎,此事與阿蕙、三爺何干?真是,還好這話沒有傳出去,不然咱們一家都得被王爺下獄!”
殷墉其實在故意試探長孫的想法,見長孫氣得臉都紅了,是真心覺得父母犯了大忌,殷墉心裏十分欣慰。
“你看得清就好,請族老的事我來安排,你好好勸勸你爹你娘,我說話他們聽不進去,認定我偏心阿蕙。”
“嗯,孫兒這就去,您彆氣了,保重身體要緊。”
與老爺子道別後,殷聞便回了二房。
殷景善、趙氏還在生悶氣,殷蓉默默地在旁邊坐着,臉上也佈滿了戾氣。雖然她就要出嫁了,雖然殷家的家產怎麼分也輪不到她,可殷家的一切本該都屬於她的親哥哥,如今殷閬變成大房的子嗣橫插一腳,一個外室子,憑什麼跟大哥搶,又憑什麼得到她都沒有資格擁有的家產?
都怪殷蕙!
“一個個的,愁眉苦臉做何?”殷聞笑着跨進門,聲音戲謔地道。
殷景善瞪他:“你還笑得出來!家產都被人明晃晃地算計了,你還高高興興地替人跑腿!”
殷聞坐到殷蓉對面,看眼空蕩蕩的桌面,對妹妹道:“阿蓉去給我泡壺茶。”
殷蓉皺眉:“你想喝茶,吩咐丫鬟就是,做何使喚我?”
殷聞笑而不語。
趙氏反應過來,馬上攆女兒:“叫你去你就去!”
殷蓉懊惱地跺腳,氣沖沖走了。
趙氏期待地看向兒子:“阿聞是不是有什麼話說?”
殷聞點頭,看着父母道:“無論此事是誰的主意,您二老都不用擔心,現在二弟還小,等他再大幾歲,想做生意都得跟着商隊出去歷練,商道上盜匪出沒,刀槍無眼,二弟能否平安回來,全靠運氣。”
這話暗示的十分明顯了。
趙氏眼睛一轉,笑了出來,見丈夫面露不忍,她立即冷嘲熱諷道:“怎麼,你還捨不得了?你好好想想,他若活着,也只是別人跟你搶家產的一把刀,刀尖是對着你的!”
殷景善的那絲不忍就這麼消失了,孽子不孝,就別怪他當老子的無情!
殷聞囑咐二老道:“我是怕您二老白擔心才說出此計的,你們千萬保守祕密,連妹妹也不能知道,免得走漏風聲。”
殷景善、趙氏連連點頭。
殷蓉端了茶水回來,就見先前還愁眉不展怒火中燒的父母,這會兒都沒事人似的了。
“你們剛剛說了什麼?”殷蓉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心寒地問。
她還沒出嫁呢,爹孃哥哥就不把她當自家人了?
趙氏看出了女兒的不快,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女兒又如何,嫁出去心就偏向女婿了,這等涉及到幾百萬兩家產的大事,還是瞞着女兒好,免得女兒也學殷蕙,帶着女婿一起來盤剝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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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東院,錦繡樓的劉曼娘與周叔前後腳地到了。
“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殷蕙驚喜地問劉曼娘。
劉曼娘瞅瞅殷閬,笑道:“聽金盞說您認了個親弟弟,我當然要過來瞧瞧少爺。”
殷蕙便給殷閬介紹劉曼娘、周叔,兩人乃她在生意上的左膀右臂,少了誰都不行。
殷閬分別朝二人點點頭。
錦繡樓也做成裝生意,劉曼娘按照金盞報給她的尺寸,帶了八套少年郎的冬裝過來。
殷蕙就讓劉曼娘陪殷閬去試衣裳,她單獨與周叔說話。
“周叔,我有兩件事要勞煩您,第一件,請您費心替閬哥兒挑選兩個武藝高超的護衛,品行務必端正可靠,只對閬哥兒忠心,不能輕易叫人收買了。”
殷景善、趙氏的貪婪自私擺在明面上,殷聞才是真正冷血歹毒的人,祖父對他那麼好,他竟能狠心推祖父出去擋刀。
所以,殷蕙擔心殷聞只是表面支持過繼,再在暗地裏謀害殷閬。
周叔一點就通:“夫人放心,我一定親自把關。”
殷蕙點頭:“第二件,我想請您過兩日去親友家裏吃席時假裝牙疼,裝上半個月左右,將平城有名的郎中都請回家去看,但誰也治不好您,然後您再派可靠之人去河間府靜海縣找一位名爲袁道清的郎中,無論您使什麼法子,請務必在二月中旬將人請到平城。”
怕周叔記不住,殷蕙還提前準備了一張紙條,寫着“河間府靜海縣袁道清”等字。
周叔接過紙條,看了又看,還是不明白:“夫人,這袁道清是什麼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