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23節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笑佳人字數:3736更新時間:24/07/05 04:01:53
那十年裏的事,一些大事殷蕙記得清楚,似魏曕究竟在雪後第幾日回來的這種瑣事,殷蕙早忘了,也懶得費勁兒去想。
總之無論中間遇到什麼挫折,魏曕都會在戰場上立下功勞,最後也會順順利利地冊封蜀王,安危上無須她擔心。
她需要做的,就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幫魏曕少走一些彎路,再照顧好孩子。
雪掃了一半,長風回來了,說魏曕這會兒在存心殿。
殷蕙的記憶被這話喚醒,想起來了,今日魏曕雖然回了王府,卻馬上又被燕王打發出去巡視燕地各處的災情,得一直忙到月底,連二房莊姐兒的滿月宴都沒能參加。
果不其然,沒多久魏曕就滿身風雪地回來了,讓安順兒在前面收拾他外出要帶的衣物,他抓緊時間來看兒子。
一家三口坐在東次間的暖榻上,魏曕抱着多日不見的衡哥兒,眼裏好似再無旁人。
殷蕙卻注意到,他手背上多了幾處凍傷。
軍營那種地方,殷蕙雖然沒去過,也能想象其中的艱辛。
殷蕙帶着銀盞去了內室。
“防凍膏都放在哪裏了?給三爺裝幾盒吧。”殷蕙站在一排楠木箱籠前,吩咐銀盞道,這種小東西,向來都是丫鬟們打理。
銀盞就打開一個箱籠,蹲在那裏取防凍膏。
殷家的生意遍佈天南海北,商隊有時候會出海,有時候會去塞外,炎熱寒冷種種艱苦條件都要經歷,吃得苦頭多了,慢慢地也就研製出了一些去暑防寒的好東西。就像防凍膏,大小藥鋪都有,殷家鋪子裏的卻是最最管用,一入冬,殷墉也叫人送了一箱子過來。
銀盞一口氣裝了滿滿一匣子,足足有二十盒。
主僕倆正要出去,魏曕進來了。
銀盞看眼夫人,將匣子放到桌子上,低頭退了出去。
“這是什麼?”魏曕看着那匣子問。
殷蕙朝他的手努努嘴:“防凍膏,您也不知道愛惜身體,手上都有凍瘡了。”
說着,殷蕙走到洗漱架旁,這裏放了一壺剛燒好的熱水,她提起銅壺倒了些水進銅盆,白霧升騰而起,再兌些涼水,轉身對站在那邊的男人道:“過來吧,您先洗洗手。”
魏曕走過來。
殷蕙替他捲起袖子,沒等她幫忙,魏曕自己伸到盆子裏去洗了。
殷蕙便拿着幹巾子在旁邊候着,垂眸與他說話:“您不愛聽我囉嗦,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說了,只是這防凍霜您千萬記着塗,只要溼了手後都要塗,不然落下凍瘡的病根,年年都要犯,又癢又疼。”
燕王雖然嚴格,對他的五個兒子卻也關心,辦錯差事要罰,可如果叫燕王看見他的三兒子手上滿是凍瘡,心裏定會責怪她這個兒媳婦不會照顧男人。
爲了自己的賢婦名聲,殷蕙也得照看好魏曕的身子,不能放縱他自己糙下去。
魏曕沒說什麼。
殷蕙幫他擦乾手,再去挖了兩坨防凍膏來,分別替他塗上,手心手背都抹勻了。
兩個人,四隻手翻來轉去地貼在一起,殷蕙是沒想什麼,直到魏曕突然出手,將她拉到屏風之後,抵在了牀柱上。
殷蕙深深地吸了口氣。
魏曕在她耳側道:“等會兒就走了,不好耽擱太久。”
所以能省的步驟都得省。
殷蕙理解,燕王派他去辦大事,他若在後宅流連太久,燕王會怎麼想?
她儘量放鬆自己。
魏曕眼裏的她,長長的睫毛低垂,顯得很乖很乖,臉色初時蒼白,漸漸紅潤起來。
外間的傳言不虛,她的確當得起燕地第一美人的讚譽。
“照顧好衡哥兒,無須擔心我。”
整理他並未怎麼亂的衣袍時,魏曕看眼牀上道。
殷蕙掩在一牀錦被當中,有氣無力地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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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曕不在王府,除了溫夫人會惦記他,對燕王府的其他人來說,他在與不在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十月二十一,暢遠堂爲莊姐兒慶滿月。
魏昳、紀纖纖都是好容貌,才滿月的莊姐兒也是個小小的美人胚子了,小小的臉蛋,眼睛大大的,瞧着就讓人喜歡。
乳母們帶着幾位小郎在東暖閣裏玩耍,殷蕙等女眷坐在西暖閣。
長輩們都還沒到,這邊只有妯娌三人、魏杉、魏楹兩個姑娘。
紀纖纖伸手逗弄襁褓裏的莊姐兒時,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以及一支紅豔豔的鐲子。
魏杉多看了兩眼,笑道:“嫂子這鐲子真好看,新買的嗎,以前都沒見你戴過。”
紀纖纖聞言,一邊摸了摸鐲子,一邊笑盈盈地道:“上個月你三哥請兄弟們吃酒,酒樓對面剛好是家首飾樓,你二哥一時興起,去給我買了這支鐲子,大嫂瞧瞧如何?我是真沒想到,平城的小鋪子裏也能有這麼好的貨色。”
她還真把鐲子取了下來,遞給徐清婉過目。
徐清婉自然要誇讚一番的,笑容端莊溫和。
紀纖纖重新戴好鐲子,美眸一轉,看向了殷蕙:“對了,我聽二爺說,三爺跟他一起去了首飾樓,還給三弟妹買了一樣東西,嘖嘖,三爺看着冷,居然也有貼心的時候,三弟妹快告訴我們,三爺送了你什麼好東西?”
殷蕙簡直服了,紀纖纖這女人,養胎坐月子才安分沒多久,一出月子馬上又挑起事來。
“初六我生辰,三爺便順手爲我買了一支簪子慶生。”
她還算是新婦,魏曕送禮爲她慶生也算分內之事,絕非什麼膩歪,如此說,徐清婉該會好受些。
當然,殷蕙只是回答問題,並沒有去看徐清婉,真看了,徐清婉不惱也得惱。
“啊,三嫂怎麼沒早說,早說我也給你預備一份禮物了。”魏楹馬上接了殷蕙的話,姑嫂倆再一打趣,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
紀纖纖炫耀加諷刺徐清婉不得男人心的目的已經達成,也沒有再挑撥什麼。
殷蕙看看還什麼也不懂的莊姐兒,想到這麼漂亮的女娃娃將來會變得像紀纖纖一樣,還經常擠兌她的衡哥兒,忽然就覺得小丫頭一點也不可愛了。
晌午要開席時,燕王也抽空過來了,看到了襁褓裏的小小孫女,也看到了五個大小不一的孫子。
大郎、二郎、三郎都會跑了,各有各的性情,燕王基本已經瞭解,只有四郎、五郎,一個病弱,一個還小,他見得不多。
見四郎還得讓乳母抱着,燕王皺眉,問魏昳:“四郎還不會走?”
但凡燕王不笑,魏昳都心驚膽戰,替兒子解釋道:“會走了,只是冬日衣裳穿得多,走得又不利索了,乾脆讓乳母抱着。”
燕王讓乳母把四郎抱過來,試着逗小家夥說話。
四郎瘦瘦的,看着可憐巴巴,平時見人少本就認生,面對威嚴的王爺祖父,小家夥都快哭了。
燕王很快就沒了耐心,將四郎還給魏昳,不悅道:“孩子不能太嬌養了,天氣好的時候多抱出去走走。”
魏昳連連應是。
燕王又讓乳母把衡哥兒抱過來。
孩子一到懷裏,燕王先笑了:“好小子,比你四哥還要沉了。”
他一笑,衡哥兒也笑了,小腳丫子踩着祖父的腿就開始蹦躂起來。
燕王猛地想起臭小子踩痛他一次,忙將胖孫往外面挪了挪,再看看衡哥兒亮晶晶的大眼睛,神采飛揚的,燕王不由地點頭讚道:“模樣像你爹,看這力氣,長大了也是練武的好料子。”
衡哥兒只管傻笑。
燕王稀罕夠孫子們,就開始落座吃席。
一家人難得團聚,燕王也是難得有這閒功夫,一邊吃飯,眼睛也四處看着,一會兒看兒子們這邊,一會兒看兩個女兒,更多的時候還是看孫子們那桌,至於妻妾與兒媳婦們,燕王半個眼神都沒給。
很快,燕王又被衡哥兒吸引了,小家夥吃得真香啊,乳母喂一口他便吸溜一口,小哥哥們互相還說說話,他吃得全神貫注。對比明顯的還是二房的四郎,每次乳母遞了勺子過來,四郎都皺着小臉左右躲閃,儘管乳母足夠小心仔細,還是弄髒了四郎的圍兜。
燕王哼了一聲,臨走前對李側妃道:“你跟老二媳婦說一聲,讓她別只顧着二郎、莊姐兒,四郎也是她的孩子。”
妻妾五人都在,燕王獨獨叫她說話,李側妃心裏正美呢,沒曾想卻聽了一耳朵訓斥,更挨了燕王一記眼刀。
李側妃維持着臉上的笑容,心裏別提多窩火了。
滿月席散後,李側妃轉頭就將這火氣發到了紀纖纖身上:“看你把四郎養成了什麼樣,王爺都掛在心上了,你再這麼下去,真養廢了四郎,王爺第一個饒不過你!”
紀纖纖小聲嘟噥道:“四郎天生體弱,我能怎麼辦,帶到我身邊來,他姨娘捨不得,我也不敢,真出了事,外人還以爲我容不下庶子。”
李側妃:“跟我說這些沒用,你才是四郎的嫡母,自己看着辦吧!”
紀纖纖恨恨地攥了攥帕子。
早料到會捱罵,她還不如盼着公爹政事繁忙,沒空過來吃席呢!
作者有話要說:燕王:你是在嫌棄老子多吃了你們二房一口飯?
紀纖纖擦汗:沒,兒媳不敢。
哈哈,要是燕王能聽到兒媳婦們的心聲,就太搞笑了。
第21章
四郎的事都驚動燕王了,紀纖纖雖然心裏不服,夜裏還是與魏昳聊了聊四郎的教養問題。
“我話先說在前頭,不是我之前不想好好帶四郎,實在是他的身子太弱,交給親孃養還三天兩頭出事呢,放我這邊來,我是真不敢。”
紀纖纖坐在梳妝檯前,一邊通發一邊斜睨着已經猴急地鑽進被窩的魏昳。
想到四郎的小瘦猴子樣,魏昳嘆了口氣,捏着額頭道:“我知道,這事不怪你,今日父王就是看見五郎了,五郎養得那麼好,他便覺得是咱們虧待了四郎。沒事,再等等,等四郎長大了,方方面面都跟上來,父王也就放心了。”
紀纖纖哼了哼:“娘那邊呢?今天她訓我訓得好凶,人家纔剛出月子呢。”
她眼波勾人,魏昳笑着哄道:“娘純粹是拿你撒氣,過兩日也就忘了,快上來吧,下面冷。”
紀纖纖這才扭着腰走了過來。
魏昳將人摟在懷裏,貪婪地吸了一口妻子身上的香,柳姨娘的聲音再好聽,外面的歌姬再美,終究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土花野花,不如紀纖纖的國色天香。
魏昳見過那麼多美人,一個個比過去,也就三弟妹殷氏能略勝紀纖纖一分。
奇怪的是,殷氏嫁過來這麼久,以前怎麼不顯山不露水的,最近幾個月才叫他越看越驚豔了?
罷了,殷氏再美都是弟妹,他是沾不着了,不如專心吃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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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寒,大家都不愛出門,殷蕙也就安心地待在澄心堂翻賬本,看累了就逗逗衡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