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20節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笑佳人字數:3864更新時間:24/07/05 04:01:53
紀纖纖咬牙:“這個三爺,你說他是真的不近女色呢,還是真喜歡殷氏,別人都看不進去了?”
丫鬟猜測道:“應該是前者吧,三爺那人,像塊兒冰似的,反正奴婢是想象不出他會對誰熱乎起來。”
紀纖纖心念一轉,想到了溫如月。
別看她經常拿魏曕與溫如月的青梅竹馬去刺激殷蕙,其實她自己清楚,魏曕在溫如月面前同樣是那副冷樣子,最多溫如月有什麼事求他幫忙,魏曕都會幫罷了,更像個好表哥。
青梅竹馬都換不來魏曕的溫柔,殷氏何德何能?
命好罷了,讓她嫁了三爺。
晌午魏曕也沒有見到殷蕙,看丫鬟,丫鬟還是說她身子不適,正睡着。
以前她來月事也沒有這般過,難道是昨晚爬上爬下的着了涼?
趁午飯還沒端上來,魏曕去了內室。
房間裏面靜悄悄的,魏曕站在牀邊,隔着一層薄紗帷帳,看見她側着身子朝外而躺,烏髮凌亂,露出半張蒼白的小臉,眉頭也皺着,彷彿正在承受什麼不適。
看了一會兒,魏曕悄然退了出去。
吃過午飯,他抱着衡哥兒坐到廊檐下曬太陽,初冬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衡哥兒坐在爹爹懷裏,好奇地東張西望。
銀盞與乳母恭敬地伺候在左右。
魏曕忽然問銀盞:“夫人以前來月事,也會如此?”
銀盞眼眶都發酸了,小姐在孃家時多受老爺的寵啊,嫁到王府快兩年了,三爺連小姐喜歡什麼怕什麼都不瞭解,今日總算想起過問一下了。
她低下頭道:“後面幾日還好,第一日總要痛上一天,請了郎中看過,也吃過幾服藥,都沒有用,只能忍過去。夫人怕您擔心,從來都硬挺着,今日肯定是挺不住了,才在您面前失了禮數,還請三爺莫要責怪夫人。”
衡哥兒突然吐了一點口水出來。
魏曕拿柔軟的棉布帕子替兒子擦掉,隨口對銀盞道:“你去伺候夫人吧,這邊不用你。”
銀盞忐忑不安地走了。
乳母繼續木頭似的站在一旁,半個字也不敢在三爺面前多說。
魏曕還在逗兒子,安順兒從前面過來了:“爺,王爺叫您去趟存心殿。”
魏曕立即將兒子交給乳母,匆匆離去。
存心殿在前朝,如果燕王在前朝召見幾個兒子,那肯定是爲了正事。
從澄心堂到存心殿,魏曕疾步而行,穿過重重宮門,終於來到了燕王面前:“兒子見過父王。”
燕王擡頭,就見兒子還在努力地調整呼吸,不由笑了:“不是什麼急事,來人,給你們三爺端碗茶。”
很快就有宮人奉了茶上來。
魏曕看眼父王,奉命喝了兩口茶。
這時,殿外又有人求見,乃是燕王身邊三個護衛指揮使之一的馮謖,手下統領了一萬八千人馬。
馮謖進來後,先朝燕王行禮,再朝魏曕點頭致意。
燕王笑着對魏曕道:“你武藝好,先前讓你做文職有些浪費了,明日開始,你到馮謖手下做副指揮,好好跟着你馮叔學習,北地兩國都不老實,以後有你帶兵的機會。”
燕王無法插手燕地其他文武官員的任命,但他身邊的三個護衛所完全歸他掌管,包括裏面大小武官的選拔任命。
如今燕王膝下三個成年的兒子中,世子爺魏暘協理平城的田地稅收,二爺魏昳協理平城的刑罰訴訟,魏曕是第一個可以插手燕王手中兵權的人。
“謝父王器重,兒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望。”
燕王相信自己的眼光,叫兒子起來,再對馮謖道:“老三太年輕了,你儘管調教,武將就是要多吃苦頭才能成才。”
馮謖與燕王年紀相當,乃是燕王的心腹武將,王爺將三爺給交給他,他自然承諾會對三爺傾囊相授。
燕王還有別的事,讓兩人先退下了。
馮謖與魏曕道別:“三爺且休息,明早我再帶您去衛所熟悉事務。”
魏曕頷首,目送馮謖離開,他才朝後宮走去。
凜冽的北風迎面吹來,魏曕胸口卻一片熾熱,原來父王讓他娶殷氏並非徹底放棄了他這個兒子,原來父王還會委他以重任。
回到澄心堂,魏曕鑽進書房就不出來了。
直到窗外夜色降落,魏曕才驚覺時間居然過得如此快,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他又來了後院,這一次,總算見到了殷氏。
殷蕙歇晌起來後肚子就好受多了,吃了一碗紅棗粥,氣色也恢復了幾分。
“明早您就又要早起當差去了,天越來越冷,您記得多穿些。”
坐在暖榻上,殷蕙很是關心般囑咐魏曕道。
當然,這只是爲了維持夫妻和睦的表面功夫罷了,總不能真就一句話也不與魏曕說了。
魏曕瞥了她一眼,道:“父王要我去護衛所做事,以後可能會經常宿在兵營。”
殷蕙怔了一下,忽然僵住的笑容像極了聽聞丈夫要住在外面而泛起的失落。
至少屋裏伺候的金盞、銀盞都是這麼以爲的。
魏曕逗逗兒子,再朝她看去。
殷蕙的神情還是有些複雜,卻知道此刻該說些恭喜的話:“您武藝好,父王這是知人善任,只是兵營條件不如王府,起居上要辛苦您了。”
魏曕沒有錯過她臉上的複雜情緒,他想,殷氏還是在意他的吧,不希望他常住外面。
畢竟是個女人,身子給了他,孩子也爲他生了,怎麼可能心裏沒他?
明早就要去衛所,今晚魏曕還是宿在了前院,有些事情要準備。
殷蕙一個人躺在牀上,懷裏抱着湯婆子,腦海裏全是事。
上輩子魏曕從京城回來後,也領了去衛所的差事,畢竟還年輕,被燕王委以重任,魏曕很高興,那幾日逗衡哥兒時露出的笑容都更深一些。
只是,魏曕的運氣不太好,他才進衛所不久,好像是冬月吧,一次校場比武,魏曕與指揮使馮謖的兒子馮騰切磋時,馮騰不慎摔落馬下傷了脖子,從此肩膀以下都不能動了,成了一個廢人。
這完全是一場意外,但衛所裏圍觀那場切磋的將士們都認爲是魏曕下手太重,導致了馮騰的重傷。馮謖是否遷怒了魏曕,無人知曉,但唯一的兒子廢了,馮謖深受打擊,向燕王辭了指揮使一職,燕王再三挽留也留不住,只好放馮謖離去。
馮謖走後,燕王換了新的指揮使,也撤了魏曕的副指揮使一職,隨便安排了個不起眼的差事。
魏曕變得更冷,沉寂了一年多,直到咸寧十年邊關戰事起,魏曕在戰場立了大功,才重新贏得了燕王的倚重。
而魏曕鬱鬱寡歡的那一年多,殷蕙的日子也非常煎熬,外有看不起她的妯娌們,內有冰山一樣的丈夫,她真是在魏曕面前喝口水都要心驚膽戰。
不行,她得想辦法阻止魏曕與馮騰切磋,既避免燕王損失一位心腹,也避免魏曕無辜受牽連,影響她與兒子。
魏曕去衛所了當了一日的差,傍晚回來時,魏暘、魏昳帶着老四、老五,都來了澄心堂,賀喜他換了新差事。
魏曕不善言辭,只說今晚他做東,請兄弟們在澄心堂吃飯。
魏昳道:“王府裏的飯菜都吃膩了,你這邊還能有什麼新花樣不成,依我看啊,後日正好休沐,你請我們去酒樓裏吃席才是。”
魏曕便痛快應了。
送走幾個兄弟,魏曕換過常服,去了後院。
殷蕙一直在等着呢,奇怪道:“大哥他們都來了,您怎麼沒留他們在這邊吃?我都吩咐廚房加菜了。”
魏曕道:“二哥要我後日請他們去酒樓。”
殷蕙懂了,魏昳一直都是個好熱鬧的,只是也很會見風使舵,魏曕被燕王器重,魏昳就與魏曕稱兄道弟,魏曕出了事,魏昳便連個人影也不見了,世子爺魏暘至少還會帶着三郎來澄心堂坐坐,四爺、五爺也一直敬重魏曕這個哥哥。
“那您明早就叫人去訂好酒樓吧,飄香樓的酒很不錯,不知您喝過沒有。”
殷蕙擺出賢妻的譜兒,主動給平時很少去外面下館子的皇孫夫君推薦道。
魏曕看看她,問:“你喝過?”
殷蕙笑道:“祖父愛喝,只是飄香樓的東家跟他不對付,他都是拐着彎叫別人買來偷偷喝。”
能讓死對頭偷喝也要喝的酒,肯定是好酒了。
第18章
入夜,金盞、銀盞伺候殷蕙洗腳。
“夫人,咱們家的吉祥酒樓在平城鼎鼎有名,您怎麼叫三爺他們去李家的飄香樓?”
金盞坐在小板凳上,一邊幫主子搓腳一邊不解地問。
殷蕙笑:“這叫舉賢避親,我可不想讓三爺覺得我是在替自家酒樓拉客。”
上輩子她推薦的也是飄香樓。
她與魏曕的婚事,對殷家是榮耀,魏曕可不那麼以爲,若再請兄弟們去妻家酒樓喝酒,更有佔妻族便宜之嫌,顯得窮酸小氣。以魏曕的驕傲清高,她就是打斷魏曕的腿要擡他去吉祥酒樓,魏曕也會掙扎着翻下去,堅決不踏入吉祥酒樓一步。
愛去不去,殷家的酒樓也不差他們這一桌酒席的進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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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魏曕仍然住在前院,次日早上他照舊帶着長風離開王府,只是離開不久,他吩咐長風道:“你先去打聽打聽殷家與飄香樓的東家有何過節,再去訂一家與這兩家無關的酒樓。”
長風領命。
主僕倆就此分開,一個騎馬出了平城,一個去城裏最繁華的主街打探起來。
快到晌午時,長風也來了衛所。
魏曕待在自己的營房,正準備吃午飯,他與馮謖等軍官共用一個小廚房,飯菜肯定比士兵們的好,但也就是稍微精緻點,兩葷一素一湯,並沒有特別講究。
兩個侍衛在外面守着,通傳過後,讓長風進去了。
“爺,我都打聽清楚了。”
“殷、李兩家原是世交,殷老愛喝李家飄香樓的酒,但凡要宴請客人,都會去飄香樓訂桌吃席。有一年,咱們夫人才五六歲吧,殷老帶着夫人去李家做客,李家也有幾位小姐,與夫人玩鬧時不知起了什麼爭執,對夫人口出不敬,氣得夫人嚎啕大哭,殷老一生氣,帶着夫人走了,後來還從各地請了名廚過來,開了吉祥酒樓,搶了飄香樓不少生意,從此兩家就槓上了,不過只是斷了往來,倒也沒有什麼齷齪算計。”
魏曕默默聽着,腦海裏好像出現個五六歲的殷氏,受了排擠,便像衡哥兒那般哇哇大哭,臉上掛滿淚珠。
她的眼睛又大又漂亮,睫毛長長的,若是哭起來,應該會很討長輩憐惜。
小孩子之間的口角罷了,殷老竟然爲此開了一家酒樓,足見他對殷氏的寵愛。
“你訂了哪家?”魏曕問。
長風道:“平城有三大酒樓,殷家的吉祥酒樓匯聚天下名菜,李家的飄香樓更擅長北地的菜色,配上好酒,還有一家仙客來,主打淮揚菜,酒樓裝潢也很雅緻,我就在仙客來訂了一張雅間。對了爺,仙客來還有一個特色,就是裏面養了一些擅長彈唱的歌姬,專門服侍雅間客人,東家問我要不要安排歌姬,我叫他們預備上,爺若是不喜,去的時候我再跟東家說一聲,免了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