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15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笑佳人字數:3692更新時間:24/07/05 04:01:53
    殷蕙的陪嫁產業太多,周叔每家都要管,是個大忙人。

    殷蕙再讓劉曼娘拿軟尺來,她要在自家鋪子裏另做六套冬裝、六套春裝。

    一季十套,於她而言不算奢侈。

    劉曼娘很高興,一切準備就緒,她一邊替殷蕙量尺寸一邊感慨道:“上次給小姐做衣裳還是準備陪嫁呢,今日終於又有機會了,哎呦,小姐的腰怎麼還這麼細,一點都不像生過孩子的,嗯,胸又長了……”

    與王府裏的繡娘相比,劉曼娘簡直是把殷蕙當自家孩子,說話直白卻透着親暱。

    殷蕙今日的心思卻不在這些上面,與劉曼娘打聽起錦繡樓的種種運作來。

    劉曼娘驚訝道:“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了?”

    殷蕙直言道:“二叔他們一直不滿祖父將錦繡樓給我,我若不上心,將來您與周叔老了幫不了我了,我卻什麼都不懂,一旦影響了錦繡樓的生意,二叔二嬸再來奚落兩句,我可受不了。”

    劉曼娘既意外,又欣慰,曾經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二小姐,終於長大了。

    劉曼娘就先從一些淺顯的東西講了起來。

    講得口乾舌燥時,周叔來了,劉曼娘讓周叔招待殷蕙,她去前面招待客人。

    時間有限,殷蕙也不能一口氣吃成胖子,讓周叔將各處產業去年一整年的賬目都整理好送到燕王府去,她自己對着賬本慢慢學,有疑惑先記下來,下次見面時再問。畢竟是鉅商家的小姐,從小耳濡目染,殷蕙還是有些基礎的,真想上手,假以時日一定能學透,至少不會被人輕易糊弄了過去。

    周叔動作很快,隔了一日就命人送了一箱賬簿過來,包括與外地莊頭、管事往來的書信。

    殷蕙除了王府裏面的一些應酬,總體還是很清閒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看賬本。

    轉眼到了九月初九,重陽。

    燕王府裏上午舉行了祭祖,下午徐王妃在花園裏設了賞菊花會,算是應個重陽賞秋的景。

    天氣不錯,殷蕙把衡哥兒也帶了出來,小家夥會坐了,大人們說話,他坐在帶輪子的木製小推車裏面,大眼睛東瞅瞅西看看。

    眉姐兒、二郎、四郎也都在。

    眉姐兒五歲,乖乖地坐在親祖母徐王妃身邊,二郎吃了禁足一個月的教訓,如今穩重些了,哪怕被拘束在這種他明顯不喜歡的場合,也能老老實實的。

    紀纖纖的肚子已經非常大了,說不定哪日就生,今日她也將庶子四郎帶了出來,四郎早已過了週歲,只是體弱,現在還走不穩當。

    看眼一個人在木車裏玩得不亦樂乎的衡哥兒,紀纖纖笑着對四郎的乳母道:“讓四郎與五郎玩去吧,就他們倆不會走呢。”

    殷蕙沉得住氣,溫夫人露出緊張來,那四郎就是個病秧子,現在瞧着好,萬一身上還有病氣,過給衡哥兒怎麼辦?

    李側妃一臉看戲的表情。

    徐王妃帶笑道:“還是讓四郎自己玩吧,五郎看着小,力氣可不小,踢到四郎怎麼辦。”

    殷蕙這才附和地點點頭:“母親說的是,早上我喂五郎吃葡萄泥,被他踢了一腳胳膊,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紀纖纖:“呦,五郎力氣這麼大啊,那快把四郎抱回來吧,我們四郎嬌氣,可不敢招惹五郎。”

    李側妃扭頭對徐王妃道:“世子爺他們這會兒已經啓程回來了吧?”

    徐王妃道:“應該回了,之前王爺推測,說他們差不多月底到。”

    李側妃瞥眼殷蕙,笑道:“快回來吧,三爺一走仨月,可把老三媳婦悶壞了,隔三差五就出去透透氣。”

    殷蕙就知道,一旦她頻繁出府,肯定會被人盯上。

    因爲李側妃是長輩,她沒有說什麼。

    溫夫人平時雖然不爭,卻也看不得李側妃夾槍帶棒地欺負自己的兒媳,再加上這陣子燕王常去她那邊,給了她底氣,這會兒便道:“阿蕙臉皮薄,姐姐可別揶揄她了,阿蕙去年剛嫁進來就懷了孕,整整一年都沒回家探親,難得老三不在府裏沒什麼事,她才有閒回孃家看看。”

    郭側妃也開口了:“是啊,老三媳婦夠沉得住氣了,哪像我,連着仨月不讓我回孃家看看,我都想得慌。”

    李側妃直接翻了個白眼給她。

    徐王妃無奈地搖搖頭:“好了,起風了,咱們也散了吧,別吹着孩子們。”

    一羣內眷,分別朝東、西六所走去。

    紀纖纖肚子大,走得慢,殷蕙這邊推着衡哥兒的小車,也快不起來,妯娌倆就挨上了。

    “三弟妹,三爺離開這麼久,你想不想啊?”紀纖纖明知故問地道。

    正常情況下,哪個新婚妻子會不思念丈夫?

    偏偏殷蕙是個特殊的。

    她笑道:“還好。”

    紀纖纖嘖嘖道:“你可別怪我多嘴,如月表妹也在京城呢,三爺與她青梅竹馬,既然去了京城,能不去探望一番?”

    殷蕙故意裝糊塗:“去也是應該的,表兄妹倆難得見個面。”

    她過於平靜,瞧着也不像裝的,紀纖纖納悶了,以前只要她提溫如月,殷蕙便會變臉色,今日怎麼換了個人似的?

    岔路口到了,殷蕙與紀纖纖道別,回了澄心堂。

    又要照顧孩子,又要看賬本,時間對於殷蕙忽然變快了起來。

    九月二十一的傍晚,紀纖纖像上輩子一樣,有驚無險地生下了一個女孩兒,起名莊姐兒。

    次日,錦繡樓將殷蕙訂做的六套冬裝送來了,春裝要慢些,左右不急。

    莊姐兒洗三那日,殷蕙穿的是王府發下來的一套冬裝,桃紅緞面的夾襖,趁得她胸鼓腰細,如一朵開得滿滿的粉牡丹。

    二爺魏昳百忙之間,都留意到了這位嬌豔動人的弟妹。

    殷蕙打他面前走過的那一瞬,魏昳突然很羨慕老三。

    弟妹出身低卻美豔無比,對老三也恭恭敬敬溫溫柔柔服服帖帖,不像他家那位,天天與他頂撞。

    說曹操曹操到,宴席還沒散,魏曕、魏暘兄弟倆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爺:我回來了。

    燕王:在京城有沒有給我丟臉?

    紀纖纖:有沒有收個通房小妾?

    蕙蕙:哦。

    第14章

    得知府裏正在給新出生的莊姐兒慶洗三,魏暘、魏曕等人就直接來了暢遠堂。

    至此,燕王府一大家子才是真正地團圓了。

    殷蕙與魏杉、魏楹站在一塊兒,默默地看着闊別三月的丈夫朝燕王走去,行跪拜之禮。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她與魏曕在被窩裏狠狠地折騰了一回,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她甚至都沒發現魏曕已經變成了二十歲的魏曕。醒來不久魏曕又動身前往京城了,殷蕙也就沒有機會仔仔細細地再端詳一遍自己年輕了十歲的夫君。

    不過,也沒什麼好看的,魏曕這人,無論何時都冷冰冰的,表情少得像幅畫,只要隨着年月的流逝,逐漸給他添加幾筆皺紋、鬍鬚就行了。

    突然,魏楹悄悄地撞了撞她的胳膊,還飛來一個揶揄的眼色。

    換成上輩子,殷蕙定會鬧個紅臉,如今,殷蕙只遺憾魏曕回來了,那張舒舒服服的大牀又要經常分一半位置給他。

    關於京城一行,燕王有很多話要問兩個兒子,只是現在不是時候。

    “都還沒吃飯吧,晌午就先在這邊吃點,晚上府裏再正式設宴替你們接風洗塵。”

    “謝父王。”

    如此,魏暘、魏曕留在了燕王那張桌,徐清婉帶着兩個孩子走到了女眷們這邊。

    “二弟妹身子如何了?”徐清婉關心地問殷蕙,又朝紀纖纖的屋子望了眼,“我這剛回來,一身風塵,就先不進去瞧她了。”

    殷蕙笑道:“二嫂恢復得不錯,莊姐兒也白白淨淨的。”

    徐清婉點點頭。

    她端起茶碗先潤喉嚨,面上妝容精緻,只是眼角難掩一絲疲憊。

    殷蕙收回視線,心裏很清楚,魏暘這次進京,帶回來一個日後很受他寵愛的歌姬。之前魏暘雖然也有妾室,但都是徐清婉懷孕時主動挑了身邊的丫鬟去伺候魏暘的,個個都受徐清婉的掌控,掀不起什麼風浪,唯獨這次的歌姬,既美又有心機,暗暗給徐清婉添了不少堵。

    徐清婉喝過茶,餘光落到了殷蕙的衣裙上,是粉粉豔豔的顏色。

    正如五官寡淡的人撐不起豔色,似殷蕙這等天生明媚的美人,也就該穿得豔麗一些。

    如果她也有殷蕙的美貌,魏暘是不是會像魏曕那般,十個歌姬一個都不碰?

    念頭一轉,徐清婉又想到了紀纖纖,紀纖纖同樣美貌,二爺還不是納了姨娘?

    根子還在男人身上,是殷蕙命好,嫁了不好女色的三爺。

    宴席終於散了。

    畢竟是一家人,殷蕙下意識地朝魏曕看去,卻只看到魏曕、魏暘跟隨燕王離開的背影。

    殷蕙便帶着衡哥兒先回了澄心堂。

    “把三爺的被子鋪好吧。”

    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殷蕙吩咐銀盞道,魏曕回來了,無論他住在前面還是來她這裏,她這邊都得給他留着被子。

    殷蕙只是不想再去求魏曕的心,人還是不能故意得罪的,畢竟她光有銀子了,未來尊貴的王妃身份乃是魏曕所給。已經成了皇家的媳婦,殷蕙就要風風光光地過下去,不能給魏曕休了她的藉口,丟下衡哥兒在某個繼母手下討生活。

    她沉浸在思緒中,金盞、銀盞都像過年一樣開心,很快就把兩牀被子鋪好了。

    “夫人要不要重新梳個頭?”金盞意有所指地提議道。

    殷蕙只覺得好笑:“不用,你們下去吧,留意前邊的動靜,三爺回來了記得知會我。”

    兩個丫鬟喜滋滋地退下了。

    殷蕙試着回憶上輩子的今日,一切都很模糊,只記得她一直在前院巴巴地等着魏曕,魏曕呢,他愛乾淨,回澄心堂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殷蕙當時在場,努力要做個賢妻的她當然主動跟着進去伺候了,魏曕神色淡淡,卻也沒有反對,緊跟着,她才紅着臉解開他的衫子,就被他按在了桌子上。

    殷蕙嗤了聲。

    那時候她可是真真正正才十六歲的小媳婦,情竇初開,臉皮也薄,受的衝擊大,記憶自然深刻。

    當時她心裏可熱乎了,覺得魏曕只是臉冷,其實心裏也在深深地思念着她,所以才會那麼迫不及待,那麼熱情似火。

    如今想來,魏曕想她的身子是真,那是屬於男人的本能,與情情愛愛一點關係都沒有。

    換句話說,在魏曕眼裏,她這個妻子就是個暖牀的,除了陪他睡覺除了給他生孩子,她的其他方面魏曕都不放在眼裏。

    這些舊事就不能想,一想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