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向晚蕎就是他的不理智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王木木子字數:2346更新時間:24/07/05 04:01:19
    晚上。

    向晚蕎吃過晚飯後,蜷着雙腿坐在病牀上,靜靜地盯着窗外發呆。

    回想起前世發生的那些事情,讓她不由地傷感起來。

    越想,她的心就越痛。

    窒息的痛。

    向晚蕎閉上那雙泛紅的眼睛,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穩了穩心緒。

    少頃,她重新睜開雙眸,眼裏悲傷的情緒已然褪去一半。

    夜色孤寂,她忽然很想很想顧景湛。

    上一世,他明知她假裝乖順的目的,卻不加以防範,甘願入局,只爲了讓她如願。

    “顧景湛,我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你這麼不顧一切,賭上所有。”

    向晚蕎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點開顧景湛的通訊頁面,指尖卻驀然停在屏幕前。

    猶豫一番後,她還是撥了過去。

    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接聽,只是電話那頭傳來的並不是顧景湛的聲音。

    “湛爺正在忙,請問夫人你有什麼事兒?”

    項元那道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向晚蕎神色微怔,毫無血色的嘴脣動了動,低聲道:“顧景湛他……這麼晚還在處理工作嗎?”

    項元機械地回:“是。”

    “能不能讓他接一下電話?我……我有話想跟他說。”

    “抱歉,湛爺暫時不方便接聽電話,夫人你要是沒什麼要緊事,就先掛了吧。”

    向晚蕎捏了捏手指,最後什麼都沒說,默默將電話掛斷。

    瑰園

    書房裏一片狼藉。

    顧景湛坐在辦公椅上,臉色陰沉,搭在扶手上的手不停地顫抖着,指尖滴着鮮血。

    他渾身散發着戾氣,那雙黑眸深不見底,蘊含着極度危險的信號,宛如一頭嗜血的野獸。

    “湛爺,夫人已經把電話掛了。”

    顧景湛沒有迴應。

    項元看見他的手流着血,臉上浮出幾分擔憂,“湛爺,你的手受傷了,我叫人來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死不了。”

    顧景湛雙手慢慢緊握成拳,冷冷地吐了句話。

    話音剛落,陸輕舟便開門走了進來,手上提着醫藥箱。

    “何必爲了向晚蕎那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樣,沒了她,你就活不了了?”

    項元退至一旁,躬了躬身,尊敬地喊了陸輕舟一聲:“陸少。”

    陸輕舟微微頷了頷首,擺手道:“你先出去吧,這裏有我。”

    “是。”

    隨即,項元離開了書房。

    一直等在書房門口的戰九見項元從裏面出來,立馬湊過去,關心地問:“湛爺怎麼樣了?”

    項元語氣平靜地回道:“沒什麼大礙,就是弄傷了手。”

    “我進去看看。”

    戰九聽見顧景湛受了傷,急切地就要往書房裏去。

    項元伸手將他攔住,“別去,湛爺現在心情很不好,況且陸少在裏面,不會有事。”

    戰九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越想就越替顧景湛感到不值,咽不下這口氣,他轉身就要衝下樓。

    項元似乎猜到他要去做什麼,反應極快地拉住他胳膊,問:“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殺了向晚蕎那個女人!”

    項元一把將他往回扽,低吼道:“你去殺她?想過後果嗎?”

    戰九看着他,眼裏的怒氣未消。

    項元怕他不冷靜,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沉聲威脅道。

    “你要是敢去,我就立馬進去告訴湛爺,以後你也別想再繼續待在湛爺身邊。”

    戰九沉默片刻,甩開他的手,板着臉往旁邊挪了幾步。

    項元說:“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如果向晚蕎死了,湛爺不僅不會過得好,反而會比現在更糟糕。”

    戰九氣憤地踢了一下牆角。

    “真不明白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簡直就是禍水,湛爺自從跟她結婚以後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項元卻十分冷靜,甚至給他分析情況,同時又帶着幾分警告。

    “不管向晚蕎怎麼樣,只要湛爺一天不跟她離婚,她就是湛爺名正言順的妻子,容不得我們這些手下在這裏說三道四。”

    戰九憤憤道:“我只是爲湛爺感到不值!”

    戰九十八歲就跟在顧景湛身邊,出生入死,能力的確很強,也是顧景湛最信任的手下。

    但同時性格犟,喜歡認死理,他從不允許有人背叛顧景湛,更不允許有人傷害顧景湛。

    哪怕這個人是顧景湛最愛的人。

    項元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冷靜點兒,別總這麼衝動。”

    “項哥……”

    “好了,湛爺都沒說什麼,我們又能怎麼辦。”

    戰九動了動脣,還想要說什麼。

    項元摟着他肩膀,拉他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

    戰九輕嘆一聲,最後還是跟着項元走了。

    書房內。

    陸輕舟拿着醫藥箱走到顧景湛書房的沙發處,下頜微擡,“過來吧,我給你處理傷口。”

    顧景湛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一樣,坐在那一動不動。

    氣氛凝滯半響。

    “得,你是大爺。”

    陸輕舟無奈妥協,轉而拎着醫藥箱往顧景湛那邊走過去。

    “真不明白向晚蕎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你至於爲了她這麼傷害自己嗎?”

    陸輕舟蹲下身,一邊幫顧景湛處理手上的傷口,一邊替他感到不值。

    “人家心裏壓根就沒有你,你又何苦把她強留在身邊?你這麼做不僅讓她更加恨你,還折磨了你自己。”

    顧景湛始終一言不發,面無表情。

    就連酒精沾在傷口上那種鑽心的痛,他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

    陸輕舟擡眸看了他一眼,搖頭嘆息,“要我說,你還是趕緊跟向晚蕎離婚吧,省得她和肖栩安總琢磨着在你身上打什麼歪主意。”

    “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顧景湛冷聲開口。

    陸輕舟給他的傷口貼上紗布,然後故意用力摁了一下,試圖用疼痛讓他頭腦清醒過來。

    “是,你做什麼事情都很有分寸,但唯獨在向晚蕎的事情上,你毫無理智可言。”

    顧景湛閉上眼睛,語氣透着幾分不悅:“你哪來那麼多廢話。”

    “行行行,我不說了。”

    陸輕舟知道顧景湛心情很不好,便不再多說什麼。

    他拿着醫藥箱起身,臨走前囑咐了一句,“你這傷口記得別碰水,明天一早去我那兒換藥。”

    顧景湛沒搭理他。

    等陸輕舟離開了書房,顧景湛才緩緩睜開眼睛,眸色黑沉得可怕。

    爲什麼?

    爲什麼這麼快就打破他最後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爲什麼就不能再騙他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