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身世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果粒橙橙字數:2324更新時間:24/07/05 03:59:11
    鎮國公府外。

    新的門房牽着馬站在大門口,沒多久,一個揹着包袱的年輕護衛出來了,牽着馬,朝着城門口而去。

    此刻大街上,人來人往,人頭攢動,那個年輕的護衛牽着馬也走不快,只得慢慢地挪動。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提着滿滿一桶水的婦人,她本就吃力,也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手裏的水桶往前一傾,水桶裏的水全部都倒到了護衛的腰上。

    “嘩啦……”

    護衛的衣服和鞋子全溼透了。

    “對不起對不起。”婦人連忙要去給他擦拭,可衣服和鞋子都能擠出水來。

    擦也沒用。

    “你怎麼走路的,沒帶眼睛啊!”護衛破口大罵。

    “對不住,真對不住。”婦人連忙道歉,“我被人撞了一下。要不這樣,這裏有一家成衣店,你進去挑件衣服和鞋子,我賠給你,行不行?”

    護衛哼了一句:“這還差不多。”

    二人進了成衣店之後,護衛挑了件衣裳,就進裏頭換衣裳去了。

    衣服全部都溼透了,要脫下來。

    護衛將衣服脫下,看了看懷裏的信件,長舒一口氣:“好在這信沒溼。”

    他將衣服摺好放在凳子上,信就放在上頭,然後穿新挑的衣服。

    護衛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穿衣服上頭,壓根就沒看到,原本他以爲不會有其他人的試衣間,突然從後面伸出了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放在上頭的信件換了。

    護衛終於穿好了衣服,將信直接塞到了懷裏,然後將溼衣服裝進了包袱裏。

    剛纔潑他一身水的婦人正在跟店家討價還價。

    “真對不住啊,公子,你穿這身衣服就走吧。耽誤了你的時間,真是對不住。”婦人點頭哈腰,認錯態度極好。

    “沒事。”護衛擺擺手,走了。

    婦人也付了衣服和鞋子的錢,然後出了成衣店,看了看護衛遠去的背影,她往成衣店的後巷走去。

    扶柏正往嘴裏拋着花生米,看到婦人過來,他得意地拍了拍胸脯,“白鴿,夫人可真是料事如神,走,回去覆命了。”

    二人消失在了後巷之中,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那個送信的護衛,出了城門之後,翻身上馬,一路往西疾馳。

    老夫人給他的信,他要儘快送給鎮國公。

    離園。

    許婉寧跟顏氏一塊拆開了信。

    “是鍾氏的字。”顏氏掃了一遍字體,就認出這是鍾氏的字。

    許婉寧已經看完了,“這鍾氏真是恨毒了我!”

    通篇看下來,沒有說元氏失身的事情,說的都是許婉寧如何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如何在府中橫行霸道,將鎮國公府擾的雞犬不寧。

    甚至,手伸的太長,管起了府裏頭的家事,還打死了幾個府中的下人。

    這一封書信看下來,一個囂張跋扈的許婉寧躍然於紙上,人人得而誅之。

    顏氏看過之後臉色鐵青:“這鍾氏真是好不要臉,他們做的惡,全部都推到你的身上,他們倒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元氏失身的事情也沒說。”

    家醜不可外揚。

    鍾氏肯定會留着元氏,讓她一直重病臥牀,然後等裴文定回來的。

    許婉寧幽幽地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說道:“沒事,她不說,我們說,那封信到了邊關之後,元氏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那封書信,是一個憂國憂民有滿腔報復想要保家衛國的正義之士寫的。

    不是寫給裴文定的,而是寫給軍師團的。

    阿珩跟她說過,自從裴文定任鎮國公帶兵打仗連連吃敗仗之後,他就在軍中挑選了十多個能人,組建了一個軍師團,專門替他出謀劃策。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確實也出過不少驚豔的計謀。

    只是,裴文定爲了穩固自己鎮國公的位置,將那些成功全部都歸於自己。

    帶兵六年,跟着他的人一波又一波,可沒有一個升遷提拔,這讓一些將士,心寒。

    心寒就容易生二心,阿珩說,那軍師團裏,軍心已經搖搖欲墜,很快就要分崩離析。

    許婉寧就讓它快點分崩離析!

    至於書信的字體……

    許婉寧狡黠一笑。

    這在街頭賣字畫的那個柳遠陽,寫出來的字跟柳承啓那是如出一轍。

    應該自小臨摹的就是柳承啓的字帖。

    許婉寧相信,看了書信的人,一定會覺得很精彩。

    街上。

    柳遠陽收了字畫攤子。

    他的字畫今日全部都賣出去了,並不是因爲他的字畫有多好看,而是因爲,兵部尚書柳承啓很欣賞他。

    柳遠陽洋洋自得。

    收拾好了東西去了他租住的宅子。

    那是個破舊的宅子,裏頭還住了兩個上京趕考的舉子,都是來自貧苦人家的讀書人,妄圖一朝成名天下知,從今富貴榮華。

    柳遠陽剛進院子,就被人看到了。

    “遠陽兄,今日你的畫桶又空了?那麼多人買你的字畫啊?”在樹底下讀書的另外一個讀書人馮歡驚詫不已。

    柳遠陽來京都不過才七八日的功夫,他的字畫剛開始一副都賣不出去,每次都是失落而返。

    可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帶多少出去就能賣多少,真是出鬼了。

    馮歡也看過柳遠陽的字畫,中規中矩,並沒有精彩絕豔的地方啊!

    柳遠陽謙虛地拱手:“是客人們欣賞厚愛了。”

    另外一個前兩天搬過來的讀書人,叫賈名。

    他正在窗前,見狀就說:“我聽人說,有一個在街頭賣字畫的讀書人,被兵部尚書柳大人好一頓誇讚,說是他的字驚才絕豔,遠陽兄,這個讀書人,不會是你吧?”

    馮歡一時怔愣,“啥?兵部尚書柳大人很欣賞你?遠陽兄,你運氣怎麼那麼好。”

    馮歡眼前一亮,“遠陽兄,明天能不能跟着你一塊去賣字畫啊?”

    柳遠陽笑笑:“你不是在認真備考嗎?”

    “備考有什麼用,十年寒窗,抵不過大人一句欣賞,遠陽兄,你命也太好了。”馮歡一臉豔羨。

    柳遠陽抿脣,微微一笑,他謙遜有禮地進了屋子,將東西隨意丟在地上,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命好?

    他娘說要去找爹,撇下他去了京都,杳無音訊,只有偶爾寄送過來的信,讓他知道她還活着。

    他身邊還有一個僕人,生活在山溝溝裏,雖然過着吃穿不愁的日子,可那樣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他受夠了。

    他以爲這一生都這樣了,誰曾想,京都有人送信,告訴他的身世。

    柳遠陽知道爹現在過得挺好,可他壓根不知道,他爹過得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