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天牢父子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我愛吃大肘子字數:2107更新時間:24/07/29 14:28:35
    一個權臣,不愛美色不愛銀子,那就只能是圖皇位。

    嚴嵩父子二人在天牢中住了有段時間了,沒人審,沒人問。

    就像是他們兩個是無關緊要的人。

    嚴嵩和嚴世蕃父子在天牢中的日子,猶如無盡的黑暗與絕望交織在一起。

    天牢的四壁冰冷潮溼,水珠順着牆壁滴落,昏暗的光線透不過厚重的鐵門,整個空間瀰漫着一股窒息的味道。

    嚴嵩,曾經權傾朝野的宰相,此刻卻被囚禁在這陰暗的牢房中,臉色蒼白如紙。

    他的眉頭緊鎖,內心的焦慮與恐懼在歲月的折磨中愈加明顯。

    秦川站在陰影處,看着嚴嵩,心中滿是不解。

    他本是96忠誠度,是不會背叛自己的,可爲什麼還會選擇和那些商人合謀呢?

    想到什麼,他看了看另一邊的嚴世蕃,心中出現了一個答案。

    但他並未出聲。

    嚴嵩同樣看着自己的兒子,儘管嚴世蕃的雙鬢依然有了白髮,可在他的眼中,這還是那個跟在自己身邊,讓自己驕傲的兒子。

    作爲父親,他不止一次想過如何保護自己的兒子,然而眼下的處境讓他無能爲力,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悔恨。

    嚴世蕃,此刻卻被父親的陰影包圍,他時常望着鐵窗外,渴望能逃離這囚禁人心的天牢。

    但....這世上有後悔藥嗎?

    他想起來父親曾經不止一次勸解過他,莫要和陛下爲敵。

    可自己呢?

    想到自己連累了老父親,嚴世蕃擡頭看了看嚴嵩,父子倆的目光交匯時,都是一片黯淡,心中都有着無盡的落寞。

    囚室內,寒冷的空氣彷彿在不斷侵蝕着他們的神志。

    嚴嵩常常回憶起昔日的輝煌,卻無奈地發現這些曾經的榮耀在牢獄之中不過是無稽之談。

    而嚴世蕃,在天牢的這段時間,想了很多。

    他一直認爲自己是爲了嚴家的今後,才走上的這條路,可現在他好像明白了。

    他想要擺脫這種宿命,但又無從下手。

    時間在他們的沉默中流逝,牢房裏只聽得到鏽蝕的鐵鏈摩擦的聲響,宛如命運的疾風,時刻提醒着他們過去的驕傲已化爲烏有。

    嚴嵩的脣邊常掛着一抹苦澀的微笑,他試圖安慰兒子,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每當他回憶起家中的榮華富貴,心中就會涌起無盡的悲涼,心如刀割。

    寂靜中,嚴嵩的呼吸聲格外清晰:“世蕃,父親曾經做錯了很多事,這些都是咎由自取,可如今都已無所謂,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聽到父親的安慰,嚴世蕃的心中卻浮起一絲牴觸,他並不想讓父親來爲他承擔過錯。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懂父親這句話的意思。

    “爹,您別再說了。”

    “世蕃,爹會想辦法的。”儘管他知道這種承諾的無力,但這正是他作爲父親唯一能給予兒子的關懷。

    良久,天牢內又恢復了寂靜。

    天空也在這時突然下起了連綿的細雨。

    嚴世蕃躺在嚴嵩身邊,卻是怎麼也睡不着,忽然,他的腦海之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輕聲對嚴嵩說:“爹,爲何我們不試着想辦法逃出去?”

    嚴嵩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又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憤所籠罩。

    “世蕃,”嚴嵩凝重地說道,“這個地方戒備森嚴,你我身處囹圄,恐怕不易逃脫。”

    嚴嵩看着嚴世蕃,想到了一個故事。

    “世蕃,爹在年輕的時候,曾聽人講過一個故事,今日爲父便說於你聽。”

    聽到這話,嚴世蕃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嚴嵩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目光顯得無比深邃的道:“曾經有兩個牧羊人,他們發現了同一片草地,雙方都想自己獨佔,牧羊人劍拔弩張,誰都不願退讓。”

    說到這裏,嚴嵩輕笑了一聲:“可是那羊羣互相見面之後,卻開心地擠在了一起,儘管牧羊人將它們強行分開,但這也阻擋不了羊羣的熱情。”

    “牧羊人見狀,只好採取了特殊的方法,兩人齊心協力製作了一個簡易的圍欄,這下羊羣不能開心地擠在一起了。”

    “咳咳...”說話太急,嚴嵩輕咳了幾聲,擺手制止了嚴世蕃想要上前替自己捶背的動作,緩了緩後繼續說道。

    “雖然製作了簡易的圍欄,可好景不長,領頭羊撞破了圍欄,牧羊人看着這一幕,也只能再次出手干預,這次他們製作了鋒利的鐵絲網。”

    (明朝在江西分宜(現新餘市)編寫的天工開物中有伸線制針技術的介紹,伸線就是手工拉鐵絲。另外,明朝開始批量生產鎖子甲,吐蕃人從唐朝就開始應用從中亞學到的鎖子甲生產技術。更早的金屬絲我見過秦始皇兵馬俑上的鏈接石片的銅線。)

    “可是,這也沒能阻擋羊羣,其中一隻勇敢的綿羊,縱身一躍,其他的羊都紛紛鼓勵,可最終...這只勇敢的羊卻是血濺當場。”

    “牧羊人看着這一幕,驚呆了,但他們也趕忙改變了策略,他們將鐵絲網取下,隨後換成了簡易的石牆,可仍然有羊羣奮不顧身的撞擊石牆。”

    “羊羣的鬥志瞬間被喚醒,可最終,羊羣死傷過半,牧羊人看着眼前的場景,不敢想象。”

    說到這裏,嚴嵩重重的嘆了口氣,眼神也變得有些空洞,隨後繼續道。

    “這時其中一個牧羊人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提議把各自的羊羣毛髮剪掉,然後憑藉不同形狀的毛髮來辨認是誰家的羊羣。”

    既然隔離不行,那就改變意識形態。

    “隨着羊毛被剪成了兩種不同的花紋,牧羊人認爲這些終於可以安心了,但也就在這時,其中一隻綿羊發現了彼此的差異,羊羣也因此自覺的分成了兩個派別,大戰一觸即發。”

    “同族相殘,你死我活,直到最後一隻綿羊倒地。”

    嚴世蕃愣愣地聽着父親將這個故事講完。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思想上的分裂,比銅牆鐵壁更致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