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裹挾與背叛

    “可是，爹，那錦衣衛若是真的無所不能，兒子現在還能在這兒，和您說話嗎。”

    嚴嵩聽到這話，卻是開懷大笑。

    看着嚴世蕃，指了指天空道：“雷霆雨露，懼是君恩。”

    “你以爲陛下不知？那只是陛下還念着我的那一點舊情罷了！當今陛下殺伐果斷，若真的想動你，我們嚴家，包括和你勾結的那幾個世家，一個都跑不掉！”

    嚴世蕃則愧疚地低着頭，不敢正視自己的父親。

    但他還是低聲說道：“父親，我知道您對我的失望，但是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事兒現在已經做了，這時候不管怎麼樣，我都擺脫不了罪名了。”

    嚴嵩冷漠地迴應道，“你已經走上了謀反的道路，我無法再讓你繼續下去。”

    嚴世蕃一臉決然地看着嚴嵩，道：“父親，請相信我，我只是爲了家族榮耀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以爲我會被你的藉口所矇蔽嗎？”

    嚴嵩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你已經不再是我心中的那個嚴世蕃了。”

    嚴嵩痛苦地閉着眼睛，心中充滿了無法啓齒的痛楚。

    他從未想到自己會被自己的兒子裹脅到這一步，不得已幫助他謀反。

    嚴世蕃已經鋌而走險，無法挽回，而嚴嵩也無法置身事外。

    嚴嵩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他知道再無退路。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父子同心，因此，在外人眼裏，嚴世蕃就代表着嚴嵩。

    “你拿着這個，去把上面的人，全部找來。”

    嚴世蕃看着手中的紙條，有着茫然。

    “爹...您這是？”

    他本以爲他爹就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如今更是不掌權，無人問津，可...

    看着手中紙條上的一個個名字，果然啊，姜，還是老的辣。

    ...

    密室中的燭光昏暗，映着嚴嵩堅毅的面容，他凝視着衆人，語氣沉重地說道。

    “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發的時候了，若是在不做出一些動作，恐怕...在座的各位一個都逃不掉。”

    “若是各位還在考慮個人得失，那便請回吧，也可以將我等說出去，去和陛下換一個遠大的前程。”

    說完後，嚴嵩赫赫赫的笑着，就像一個老舊的風箱一般。

    配合着燭光的照耀，氣氛也漸漸地有些詭異。

    衆人聽後，面露堅定之色，紛紛表示支持。

    一位年輕的官員站出來，聲音慷慨激昂：“老師有難，我等在所不辭。”

    嚴世蕃坐在一旁，看着圍着自己老爹的官員，大大小小的二十多個。

    他真的沒想到，那個看起來蒼老，年邁，整天如同枯木一般的老人，居然有這麼強大的能量。

    他們聚在一起，討論每一個細節，推敲每一個方案。

    嚴嵩坐鎮中央，聽着他們提出的一個個方案，又聽着他們推翻，隨後繼續完善。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密室外，正有兩雙眼睛盯着呢，而他們的談話內容，也恰好落入了外面的兩人耳中。

    ...

    秦川端坐在龍椅上，眉頭微皺，手持着一紙密信，眉宇間透露出一絲思索。

    他凝視着密信上的文字，深思熟慮，不時點頭或沉思。

    乾清宮外的侍衛們肅立如林。

    張讓和武正祥，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而殿內的宮女太監們，則是小心的擦拭着大殿的地磚，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生怕打擾了陛下的思緒。

    秦川放着密信，看了看殿外的天色。

    “張讓，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剛到戊時。”

    張讓擡頭，小心地看了眼秦川的表情，隨後道：“陛下，今日可是要去德妃娘娘的水芸宮。”

    秦川先是將密信收起，隨後交給了武正祥。

    武正祥接過後，便走到一旁將密信燒掉，隨後回到秦川身邊。

    “擺架吧，水芸宮。”

    “擺架水芸宮！”

    隨着張讓的聲音響徹整個乾清宮，殿外的龍攆也準備好了。

    秦川不喜歡坐轎子，他覺得那個不舒服，還是龍輦好，一路上還能看些宮女什麼的。

    隨着龍攆在宮中行走，那些忙碌的宮女和太監們，在看到張讓的一瞬間，連忙低頭，退至一旁。

    本來是要跪的，但是秦川交代過，行禮就好，無需跪。

    但儘管秦川再怎麼和善，這些人也是萬萬不敢擡頭看他的，要是擡頭被管事公公發現了，那可是大罪。

    分頭行動的大罪。

    龍攆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到了水芸宮，秦川剛下龍攆，就聽見上官婉兒靈動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臣妾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川看着上官婉兒，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着綠波，便如透明一般烏黑的頭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她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

    “起來吧，今日有沒有想朕。”

    聽着這直白的話語，上官婉兒俏臉一紅，嬌羞地道：“想了...”

    “哈哈哈...走，隨朕一同用膳。”

    上官婉兒就任由秦川拉着手，向着內殿走去。

    “傳膳吧。”

    秦川剛坐下，便開口道。

    不多時，桌上便擺滿了各式珍饈美味，香氣撲鼻。

    薑汁魚片、五香仔鴿、糖醋荷藕。

    砂鍋煨鹿筋、雞絲銀耳、白扒魚脣、八寶兔丁。

    最後端上來一碗慧仁米粥。

    秦川看着這些菜，食慾大增。

    上官婉兒站在一旁，溫柔嫺靜地爲秦川斟酒，眼神間透露着崇敬和愛意。

    秦川笑着接過酒杯，說道：“婉兒，坐吧，我自己來就行。”

    上官婉兒微笑着點頭，輕輕坐在秦川身旁。

    可吃着吃着，秦川覺得缺了點什麼。

    看了看那碗慧仁米粥，秦川知道缺什麼了。

    “張讓，去，給朕端一碗米飯來。”

    這麼好的菜，這麼下飯的菜，不來一碗米飯，實在是浪費呀。

    這樣想着，秦川便放下筷子等着米飯，看着上官婉兒也要放下筷子，秦川連忙道：“婉兒，不必如此，同朕一起吃飯，隨性些。”

    “朕說的都是真的，想必以你的聰慧和良善，應該能懂朕的。”

    上官婉兒聽後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低聲道：“陛下，您才是百姓心中的明燈，您的仁義和寬厚讓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