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磨刀霍霍

    在歷史的長河中，有許多名臣憑藉智慧和才華在朝堂上嶄露頭角。

    而大部分都是出生世家，真正的寒門子弟想要在朝堂上嶄露頭角，很難。

    而當他在朝堂上嶄露頭角後，他便會成爲新一代的世家，或是被世家接納，或是迎娶世家小姐。

    他是一個早產兒，自幼多病，加上又和祖父同一天生日，父親給他取名宋壽，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長大，後改名爲濂。

    從小體弱多病的宋濂，被風吹一吹都可能陷入昏迷，不過幸好在祖母金氏和母親陳氏的悉心照料下，得以平安長大。

    儘管身體素質一般，宋濂讀書仍然非常用功，從小便有博覽羣書的願望。由於家境貧寒，買不起書，於是他經常向當地的書香門第借書閱讀。

    他始終秉承着“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的原則，次次都按時歸還書籍，鄉里的人家也願意把書借給他。

    每次借來書本，宋濂都會日以繼夜地抄錄。

    甚至在寒冷的冬天，硯臺都結冰了，手指也凍僵了，他依然筆耕不輟。

    只爲了在期限內抄完，不耽誤歸還。

    自少至老，未嘗一日去書卷，於學無所不通。

    可當他滿懷信心準備赴京趕考時，卻得到了朝廷關閉科舉，改由舉薦爲官。

    而這，也是世家的手段。

    那一年，宋濂來到了京師，看着偌大的貢院無聲地哭泣。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天塌了，似乎老天爺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體弱多病，再加上常年讀書，因此宋濂並無一個可以謀生的技藝。

    好在他擁有一手好的書法，因此，他也能靠着自己的所學，爲人寫信或者狀紙來獲取微薄的收入。

    日子雖然艱苦，但好歹能夠活下去。

    轉眼十幾年過去了，原本他已經打算就這樣碌碌無爲過完這一生的。

    可是，卻是接到了鄉里的通知。

    在得知科舉重新開啓後，宋濂第一時間是恍惚的。

    因爲他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才學，到底還能不能高中進士，但他想試一試。

    於是，他毅然決然的踏上了赴京趕考之路，揹着自己的行囊，裏面並無什麼貴重之物。

    只是一套換洗的衣物以及一些乾糧。

    再次到達那個在夢中，自己無數次走進的貢院，宋濂的內心是神聖的，是激動的。

    更是被陛下的那一句“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魚躍龍門處，金榜題名時”所震撼。

    他覺得這首詩寫的就是他自己。

    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宋濂輕輕吹了吹紙上的墨汁。

    隨後小心翼翼地將它收好，拿出乾糧準備果腹。

    可是看着乾巴巴的大餅，宋濂咽了咽吐沫，隨後拿起竹筒將裏面的僅剩的一口水一飲而盡。

    他起身，準備去一旁的大缸中取些水。

    原本他想着強忍着不適，少喝一點的。

    可當他看清那口大缸後，竟是不自己地驚呼了一聲。

    “這...這...”

    一旁的侍衛看到他這副模樣，連忙噓聲制止。

    宋濂小聲地問道：“敢問小哥，這是發生了何事。”

    那侍衛怪異的看了眼宋濂，心想你一個鬚髮花白的老者，叫我小哥，這...

    可礙於陛下之前來訪，他也是耐心的解釋道。

    “剛剛陛下來過，這些是陛下交代的。”

    聽到這話，宋濂一下清醒了過來。

    原來，陛下是在乎我們的。

    真的，是在乎我們的。

    想到這裏，宋濂似乎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竟然是格外的亢奮。

    接了慢慢一竹筒的水後，便返回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認真思考，逐字逐句的醞釀着用詞。

    他要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卷。

    ...

    走出貢院，秦川起伏的胸腔明顯能夠感受到他的怒意。

    張讓不敢說話，武正祥同樣不敢。

    秦川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該做什麼，自顧自的走着。

    就這樣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竟是走到了劉阿四的茶湯攤子。

    離得老遠，劉阿四便認出了秦川，只是他沒敢呼喊。

    待秦川走進後，他這才上前恭敬地道：“陛下，今日還要嚐嚐我的茶湯嗎。”

    聽到耳邊的聲音，秦川這才緩過神來。

    他仔細地看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看他的攤子，尤其是那一口大壺，他這才想起來。

    “看你聲音不錯啊。”

    秦川苦笑道。

    劉阿四卻是沒有察覺到秦川的語氣不對，連忙笑道：“嗨，這不都是託了陛下您的洪福嗎。”

    “此話怎講。”

    秦川走進，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後說道。

    劉阿四也是懂眼色，立馬倒了一碗熱乎的茶湯給秦川端了過來。

    還給一旁的張讓與武正祥一人倒了一碗，只是他們兩個在沒有得到秦川的命令下，絲毫不敢逾矩。

    秦川也察覺到了，輕聲道：“你們倆也坐下吧。”

    “謝陛下。”

    兩人不敢跪，只能是在秦川的耳邊小聲說道。

    看着幾人都坐下好，劉阿四這才走到秦川的身邊說道。

    “那日陛下爲民做主，不光看到的老百姓們叫好，就連沒看到的也都爲陛下叫好。”

    “而我這攤子因爲陛下坐過，他們說沾了龍氣，因此也就紅火了起來。”

    “再加上老漢我啊，話比較多，客人多時我還會給他們講當日的事情。”

    “這一來二去的啊，我這生意也是好了起來。”

    秦川聽到這裏，下意識問道：“生意這般紅火，可是漲價了？”

    劉阿四指了指一旁的牌子，連忙道：“哪能啊，老漢我一直都是這價。”

    聽到這話，秦川又陷入了沉思。

    這一個買茶湯的老漢都知道滿足，爲何這世界不懂得知足呢。

    有了錢，他們還想要更多，甚至寧可犧牲朝廷的利益也想獲取更多。

    有了權，他們甚至想要扶起一個，任由他們擺佈的皇帝。

    而自己的前身，或許就是那個聽話的皇帝。

    可現在呢？

    秦川做不到無視世家，這就是個碩鼠，一直在蠶食整個大武百姓的利益。

    他們看起來要的很多，實際上一點都不少。

    這一刻，秦川的殺心四起。

    而自己這個“聽話”的皇帝，也是時候讓這些世家看看，誰才是這大武朝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