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波又起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十年臥雪字數:2094更新時間:24/07/29 15:24:01
    王宅中,點了檀香,香霧繚繞,頗令人神安。

    “義父!有人託瑄兒給義父帶了一張請帖,說是請義父一定要按時出席。”這餅臉豎子總能將氣氛完全破壞掉——雙頰紅腫如氣球,咧着嘴,唾液一滴滴地往下流着,淤黑且紅腫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誰下的手,這般歹毒?”懷沙“咻”地站起來,握緊了拳頭,因爲在她看來,這人分明就是在抽王衡的臉。

    “嗚嗚,都是大人幹的。義母,你可要幫瑄兒做主啊。”

    “國舅打的?”王衡一愣。

    “是啊,從馮記魚儈回來後,大人抽了瑄兒整整三天。”楊暄哭嚎不已。

    “噗嗤。”懷沙憋不住了,忙捂着嘴,幸災樂禍道,“打得輕了。”

    王衡也忍俊不禁:“暄兒,這請帖是如何一回事?”

    “哦,就是那女神仙給的,約義父今晚去安泰樓赴宴。”

    王衡聽後,心道:該打斷腿的。

    請帖被遞到王衡手中,他打開一看:“有位故人,想見我一面,怕我不肯,遂請達奚盈盈代爲邀約?”

    懷沙湊過來,匆匆看了一眼:“不安好心。”

    “是啊,可非去不可了。”王衡道。

    “公子紅光滿臉,可是這兩天,時來運轉了?”懷沙給楊暄倒了杯蜜糖水,又將一把椅子拉到他身後。

    “嘻嘻,義母好眼光,瑄兒這兩天,可厲害了,就一個字‘贏’!”楊暄抱着蜜糖水,“殺遍瓊樓玉宇,無有敵手。”

    “哇,公子真厲害。能否說一說,是如何做到的?”

    “可以,不過這裏一無美酒,二無佳餚。這樣,義母隨瑄兒去雲來樓,瑄兒請客,邊吃邊聊!”這豎子是真不把臉色越來越黑的王衡放在眼裏,拉起懷沙的衣袖,就往門外跑。

    懷沙沒有阻攔他,僅是在臨出門前,回過頭來,朝王衡眨了眨右眼。

    “好吧,那就看看我倆,誰套話的能耐更大。”王衡聳了聳肩,換了身薰過蘇合香的闌袍,又換了個銀髮冠,才拿着請帖出門去了。

    ——

    安泰樓佔地面積廣闊,圍牆內,有十多間建築,還有假山、湖泊、小林。

    “東家,王十郎到了。”一棟二層閣樓上,一個模樣精明幹練的中年男子弓着腰對一美婦道。

    “哪裏?”

    “石板路上,白色闌袍,銀色發冠那人便是。”

    美婦探頭一看,只一眼就從石板路上來往的衆人中,看到了一個容止端莊的少年郎。

    “梅郎,去請他上來。”美婦道。

    “是。”中年男子領命下樓。

    .而此時,王衡正好從樓下經過。

    “敢問,可是王府君之子,王十郎當面?”梅郎拱手施禮道。

    “是我。郎君貴姓?”

    “不敢,在下梅溫,乃是達奚女郎的管家。奉女郎之命,來邀十郎上樓一見。”

    王衡跟着梅溫上樓,尚未看見人,就先嗅到一陣芬芳,這香氣,是剛剛的好,若是濃一點,就會吐了,若是淡一點,就泯然於衆了。

    “女郎,十郎到了。”梅溫施禮道。

    達奚盈盈這才微微回頭,與王衡相見。

    她穿着輕薄透光的綢衣,白如雪的肌膚清晰可見,雪頸上,是標誌的五官,雪頸下,是洶涌的波濤。

    “你,便是聲名鵲起的王十郎?”她眼皮一眨,問道,聲音溫婉嬌滴。

    同爲,好色之人,楊玉瑤就喜歡慵懶地躺在那裏,等着男子迫不及待地衝上來,討好。而達奚盈盈,則更喜歡,主動出擊,故而無論是言語,還是姿態,都多了幾分妖媚。或許,這就是風情和風塵的區別。

    “不敢當。”王衡道,“聽說,你想邀我用膳?”

    “哈哈,對,我要吃了你。”達奚盈盈大咧咧地笑道。

    “……”王衡也曾飢渴過,比如將懷沙抵在牆上,但是,他從不會在口中,如此直白地說出來,他認爲,這就是“禮”。但達奚盈盈,顯然沒有這個概念,她更像是一頭不知僞裝有何用的野獸。

    “哈哈哈哈,小郎子還是嫩了點啊。”達奚盈盈笑道,“不嚇唬你了。梅郎,給他看看。”

    “諾。”梅溫應了,轉身從匣子裏,取出一張欠條來。

    王衡接過來一看,雙眼不由得瞪圓:“王端爲何會欠了你們六十貫?”

    “他失去了妻兒,又無依無靠。所以,流連於這神仙般的去處。一晚上,就花了一百多貫。”達奚盈盈道,“奴家也是沒了辦法,只好請十郎來。”

    “我已替王端贖身,現在他是自由之身,與我沒關係了。”王衡道。

    “十郎,話不可說絕,真的沒有關係了嗎?”

    王衡知道達奚盈盈想說什麼,於是逼近兩步,雙手撐着案几,瞪着她道:“你的手段,比吉溫如何?還有,私設賭坊,可能無事。但屢次設計暗算楊暄,便是跟楊國舅過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小郎子還真是年輕氣盛。”達奚盈盈本還想說什麼,但怎料,王衡竟是轉身就走,完全不顧,梅溫的挽留。

    “女郎,王衡態度如此強硬,該如何是好?”

    “他是不知道,我們的厲害,先將他和肚大娘雲雨的事,編成童謠,讓小孩們唱一唱,等過了年,我們再收拾他。”達奚盈盈黑着臉道,因爲她覺得,王衡方纔的舉動,正是說明,她引以爲傲的姿色,並不足以吸引到他!

    “諾。”

    ——

    楊暄還是恬不知恥地睡在王衡宅中,他該是許多天沒休息過了,倒頭就睡,王衡推了三次,都喚不醒他。

    “看來,我們只好在耳房裏,將就一晚了。”王衡舉着燭臺來到耳房。

    “你的心願,總算能滿足了?”懷沙打趣道。

    “說反了,是你的心願。”王衡瀟灑地一抹髮絲,“許多人都想與我共枕,而你,是第一個如願的。”

    “如此殊榮,我可擔不起,你還是睡地上吧。”懷沙抱臂一哼。

    “哎!這可是我家啊,你竟讓我睡地板?還有沒有王法了?!”

    “好,那我睡地上。”懷沙還真的下了牀,彎腰就去抱被褥。

    “哎哎哎,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了,我還有何臉面立足啊。”王衡忙攔着她,“再有,地上這麼涼,你不怕染上了風寒,我還怕呢!”

    “噗嗤”懷沙捂嘴一笑,接着往牀上一躺:“好啦,好啦,依你就是。”

    “這還差不多。”王衡在另一邊躺下,與懷沙一樣,也是枕着自己的手臂,“楊暄都跟你,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