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煞婢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十年臥雪字數:2056更新時間:24/07/16 06:56:18
    “楊暄好賭。而達奚盈盈,是我們的人。所以,我們就設計,讓楊暄虧欠了八十貫。再有楊諫出面,替他償還,以營造,楊釗和楊慎矜勾結的假象。進而令右相懷疑,杜良娣之死,存有陰謀,最終不敢,與東宮在御前對質。”

    “如何破局?”

    “李靜忠安排了一支回鶻商隊,送我去朔方,這支商隊的領隊,叫鹿突骨,他見過李靜忠,能說出李靜忠的樣貌來。”

    王衡決定,讓裴冕將話說明白,於是追問道:“就算你能證明,東宮私通朔方邊軍,又如何?”

    “如果鹿突骨,是楊國舅和十郎,帶人逮回來的呢?”

    “這就是章甫說的,你幫我,我幫你?”王衡問。

    “是。”

    王衡沉吟片刻:“即便如此,國舅與楊中丞存有財帛往來之事,還是難以解釋。”

    “這便是裴冕的誠意所在。”裴冕道,“裴冕願出面作證,楊暄欠錢之事,是李靜忠授意做的局。此事,要是被聖人知道了,會如何想?”

    “明天,我會將章甫的話,一字不漏地轉告楊國舅。”王衡道。

    “謝十郎。”裴冕起身,長揖到底,“裴冕告辭。”

    ——

    王宅。

    王衡剛打開門,就聽見院落裏傳來一聲慘叫,這聲音很像是楊暄發出的。

    “國舅又來了?”王衡一攤手,心道楊暄還真是慘。

    怎料,當他優哉遊哉地來到後院時,卻傻了眼——杜若荀被楊暄抵在了院牆上,而他們面前,站着一個身穿胡服,梳着高鬢的女子。

    “你是何人?爲何私闖我家?”王衡剛欲上前驅趕,卻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具軀體尚未長成,該是打不過她的,故而決定跟對方講道理。

    “呵,你這破院子,我還不稀罕來!”那女子轉過頭道,她面容倒是姣好,皮膚也白,但就是冷若寒霜,愛用鼻孔看人。

    “那你倒是走啊!”

    “十郎,她是右相門下的棠奴女郎。”杜若荀生怕王衡闖禍,忙小聲提醒。

    “啪”棠奴擡手就給了楊暄一巴掌。

    “啊~義!無……酒……我啊!”楊暄的大餅臉,已經脹成了氣球狀,故而口齒也不甚清晰了。

    “原來是女郎親至,不知有何貴幹?”

    “呵,奉阿郎令,寸步不離地跟着你!”

    王衡身子一顫,心知這是李林甫對自己起疑心了。

    他決定,訛一訛棠奴:“你也是來當婢女的?”

    “啪”

    “啊~嗚嗚嗚……”楊暄疼痛難忍,泣不成聲。

    “呵呵”棠奴從腰間摸了把匕首出來,往楊暄那氣球臉上一貼,“再耍嘴皮子,我就割了他的皮!”

    “嗚嗚嗚嗚~”

    “啊……楊公子……”杜若荀臉色一紅,身子往上一彈,原來是被楊暄尿了一裙子。

    “呵呵~蠢狗,你放才不是說,等義父回來,讓我好看嗎?”

    “女郎,他畢竟是楊國舅之子,下手不可太重。”王衡好心提醒道。

    “呵呵,實話告訴你們,從今天起,你們幾個,最好都乖乖的,不然,我可不像,懷狗那樣,憐香惜玉!”

    王衡心道,這右相府中,還真是刀光劍影。同時,他心中,終於知道懷沙的好了。

    “知道了。”王衡道,“另外,你若有事,大可以直接問我,那小子,什麼都不知道。”

    “呵呵”

    王衡見她不問,便招呼杜若荀道:“大娘子,外面冷,回屋吧。”

    “你倆什麼關係?”棠奴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心想這兩人還真是不知廉恥,一個剛死了丈夫的未亡人,竟轉頭就和一個小一輪的男子同屋而居了。

    “如你所見。”王衡答。

    “呵,還說什麼經書傳家,呸!”棠奴心中,對這些衣冠禽獸的鄙視感更盛。

    杜若荀漲紅了臉,卻不敢辯駁,只好拉着楊暄回屋。

    屋中,放着一套高腳桌椅,是王衡新制的。

    “坐吧。伯父管不了這裏。”王衡笑道。

    “噗嗤”杜若荀捂嘴而笑,雙手提起裙襬,再小心翼翼地坐下:“真的不用,壓着腿哎。”

    “嗯。”

    二人世界轉瞬即逝,因爲棠奴和楊暄都發出了聲音。

    “痛啊!”楊暄哭嚎道,他兩天挨了三頓打,因此身上是新傷蓋着舊傷,根本忍不了。

    “呵呵,爲何給楊諫送禮?”棠奴終於問起了她想知道的事。

    “這逆子在賭坊欠了債,楊諫借了他八十貫,有借當然有還了。”王衡道。

    “我去換身衣服。”杜若荀的襦裙被楊暄弄溼了一片,加之天寒,因此才半刻,她就冷得受不了了。

    “站住!”棠奴喝道。

    “女……女郎?”杜若荀渾身一顫。

    “你竟有換洗的衣服在王衡家?”棠奴快速掃視了兩人一眼,“呵,相識多久了?”

    “不足一月。”王衡道。

    “是嗎?”棠奴冷眼看着他們,“柳勣曾說,你們夫婦不和已久,該不會就是因爲他吧!”

    “不是的!”杜若荀抹着眼淚,腦袋搖得,快將髮釵給甩出來,“真不是這樣的。”

    “去換衣服吧。”王衡道。

    “我也要換。”楊暄捂着襠部道。

    “呵,肚大娘,你還真是來者不拒啊!”棠奴極爲嫌棄地瞪着杜若荀,心中甚至同情起柳勣來。

    杜若荀捂着臉衝了出去。

    “懷沙去哪了?”王衡越發想念懷沙了,儘管她總是將自己氣得上躥下跳。

    “呵,姦夫淫婦!”

    “不是,我名聲有這麼差嗎?”王衡氣極反笑。

    “實話告訴你,懷狗就是因爲包庇你,才被阿郎賣了!”

    “賣了?”

    “呵,小小懷狗,也敢欺瞞阿郎。”

    “那可不能賣啊,得殺啊。”王衡道,“楊慎矜若不是將明珠送人了,誰能知道他私藏讖書?”

    “呵,你一官奴,也配替右相操心?”

    “喂!誰說我是官奴?”

    “呵,衣服脫了。”

    “什麼?!”王衡大駭。

    “你的左脖頸下,有奴印是不是?”棠奴怒喝道。

    “胡說,沒有!”王衡狡辯道。

    “敢讓我看看嗎?”棠奴冷聲喝問。

    “看就看。”王衡真的伸手扯下左脖頸處的衣服,露出那塊異色的肌膚。

    “呵呵,這是什麼?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