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告白

    溫玖跟着段淮離開後，心情還是惴惴不安。

    “段淮，那天晚上我……”

    “沒吃飽吧。”段淮把安全帽扣到她頭上：“那些西餐我是真的吃不慣，好好的牛肉不做熟，一刀子下去還在滲血。”

    他橫跨上了摩托，發動：“走，我帶你去吃烤串！”

    溫玖站在旁邊想了想，撩起裙子跨上後座。

    摩托風馳電掣，在一衆堵在大馬路上的豪車邊上揚長而過。

    段淮得意道：“兩個輪子的車也有兩個輪子的優點，起碼這種時候，四個輪子的車主只能羨慕我們！”

    溫玖心情也鬆快了些，她把雙手輕輕搭在段淮腰間，大聲道：“是啊！”

    不僅是兩個輪子的車比四個輪子的跑得快，烤熟了的肉串也比半生不熟的牛排好吃。

    烤串有些辣，溫玖吃得斯哈斯哈的，段淮還給她表演了單手開汽水的技能。

    她終於忘掉了之前的不快，到家樓底下了，臉上的笑意都沒收起。

    段淮接過她還回來的安全帽，一言不發地看她整理頭髮。

    “今天太謝謝你了。”溫玖由衷感謝：“本來說請你吃飯的，結果還是你請我吃了那麼好吃的燒烤。”

    她實在過意不去：“等你下次有空，我再回請你一頓。”

    段淮低頭，看着眼裏的安全帽，就是不擡頭看她。

    溫玖半天等不到回答，她歪歪頭，問道：“怎麼了嘛？”

    段淮搓了搓手裏的帽子，冷不丁問道：“我下次給你買個粉紅色的帽子吧？”

    “粉紅色？”溫玖不明白：“這個不是挺好……”

    “以後你可能會常常戴着呢。”段淮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我給你買個好看點的，專屬給你戴。”

    溫玖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耳尖變得熱起來。

    “不、不用了……”她也不敢看段淮了，低頭盯着腳尖：“粉色的話，戴在頭上有點蠢……”

    兩人突然又無話可說了，過了好一會兒，溫玖終於鼓起勇氣，告訴段淮：“那天晚上我是去房間見黃子耀了，但沒發生什麼。”

    段淮沒想到話題到了這裏，他連忙說：“我沒……”

    溫玖一鼓作氣道：“那天晚上你看到我一身傷，就是黃子耀打的，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工作人員就來了……”

    想到所謂的“工作人員”，溫玖眸光有些閃躲。

    “對了，我那天不是找你幫忙，希望你能給酒店打個電話通知巡檢嗎？就是爲了躲開黃子耀的，好在一切都來得及，黃子耀只是打了我，其他事真的沒有……”

    她的語氣有些急，急着證明些什麼。可還沒解釋完，一個寬闊的懷抱將她抱住。

    “我知道。”

    段淮輕嘆一口氣：“溫玖，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有點心疼你。”

    他看起來像個大老粗，實際上爲人很細心，就算是擁抱也不會太過火，只是單手擁着溫玖的背，將她虛虛環入懷中。

    不喜歡，但是也不討厭。

    溫玖沒有推開他，她低垂着頭，好久才“嗯”了一聲。

    “不過是個工作，這家不行就換下家。”段淮拍拍她的背，權當安慰：“永遠不要爲了工作把自己搞受傷。”

    溫玖鼻子一酸，她想哭了。

    大家都只以爲她是爲了工作才這樣，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是爲了什麼。

    五年了，她喜歡君瀾五年了。爲了這份喜歡，她付出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現在回憶起來，卻分不清她這份喜歡，到底是爲了君瀾本人，還是爲了自己長久以來的一個夢。

    當一段感情投入的成本過多時，放手就變得艱難起來了。

    掩飾般的吸了吸鼻子，溫玖故意問道：“人民警察怎麼能說這種話呢，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胳膊上還打着繃帶，不就是爲了工作受傷的？”

    段淮嚴肅道：“我是警察，職責就是保護人民，你不能和我比。”

    倒是很負責。

    溫玖笑起來，她輕推了段淮一把，正準備讓他放開自己，背後那只手卻突然收緊，將她徹底按入懷中。

    隔着薄薄的衣服，她可以聽見段淮的心跳聲。

    一聲比一聲快。

    “溫玖。”

    人民警察的聲音此時有些發抖了：“除了警察和人民的關係之外，你願意換種身份讓我保護你嗎？”

    ……

    溫玖還是沒有答應段淮。

    不過她也沒有完全拒絕。

    雖說之前付出的成本太多，但明知結局無望，該放手時還是要忍痛放手。

    君瀾也好，自己的夢也好，到此爲止吧。等從君盛離職後，她會徹底理清自己感情，乾乾淨淨和段淮在一起。

    想到這些，溫玖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不少。她刷開門禁卡，剛剛邁入樓道裏，黑暗中，一個人從陰影處閃出來，一把將她抵在牆上。

    溫玖買的是個二手房，老樓棟，之前樓道裏的燈就壞了，可一直沒人修，突如其來鑽出來一個人影，她立刻就要尖叫。

    “是我。”

    君瀾的聲音透着壓抑與喘息，說話間，酒氣縈繞在溫玖頸邊，似乎想伺機咬上一口。

    危險的氣氛在狹窄的樓道間蔓延，溫玖聽到男人啞聲問道：“就這麼缺男人嗎？要是那小警察知道，你當過我一年的地下情人，你猜，他還會不會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