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十年種樹

    每畝地施一千斤肥的效果斐然，大概將大豆的畝產量提高到170斤，比羅曼預期的要高。

    因爲種的多，所以收的也多。

    羅曼也鬆了口氣，再度升起了對這片土地的信心。

    主要是上次的小麥產量真的把他噁心壞了。

    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大豆這種雜糧會成爲斯格鎮餐桌上的霸主，小麥也一席之地。

    但別的雜糧和穀物是沒機會了，或者說登場的機會很少。

    有農夫在空閒的時候，零零散散的、加起來種了幾百畝的各種雜糧、穀物。甚至還偷偷用了重犁和泥炭，也不知道打通了誰的關係——這種生產資料管理得很嚴格。

    莫爾找他反應過這件事，而他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片土地的氣候，相比起耕種，更適合畜牧。

    然而只靠畜牧發展不出文明。

    所以，儘管農業技術落後，它本質仍是個農耕文明……或者說農牧文明。

    就算勒令他們不許種地，將所有力氣都用在別的地方，但仍然無法壓制住人們對糧食的嚮往。

    或者說，只要是農耕文明，世代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人們就會有種地的本能。

    這不是靠制度和生活環境能扼殺的。

    當然也無所謂，農夫壓榨的也只是他們自己的時間和精力，他們原本一天能睡八個小時的，這樣一來就只能睡六個小時了。

    無論種多少都是他的韭菜，他只要給一半的錢，那些糧食就都會被扔進鐵鍋裏當工作餐。

    但只要不耽誤做他的活就成，他給的每項任務都是有指標的，要在規定時間內做完。

    如果真敢耽誤活的話，那他就得立威！

    免得那羣蠢貨得寸進尺。

    那些幾百畝的產出也夠所有人吃個十天半月的了。

    ……

    秋收過後，就是豐收慶典了。

    對於農耕老農來說，每年最幸福的時候莫過於豐收時刻。

    這個階段，所有人都會洋溢出純粹的喜悅，翹起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羅曼將所有糧食收爲己有，大幅度破壞了他們收穫時的幸福感。

    因而只能用慶典的方式來彌補這個過失。

    這次的慶典依舊是他提前準備好的。

    爲了滿足四千多人的歡慶，他給伙食營地那邊臨時增派了300個人手。

    並且開放起源莊園的庫房，搬來了數十上百桶的啤酒，成百上千斤的醃肉、魚乾，豬羊也分別宰殺了數十頭，步驟是按照上次夏收慶典來。

    地點仍在打穀場。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在這個秋高氣爽的時節裏歡聚起來。

    羅曼坐在最高處，舉起手中酒杯，嘴角噙着笑——這次的大豆豐收讓他心情很好。

    “共飲！”他朗聲道，那聲音傳出去很遠。

    “哦！！”迴應羅曼的是如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和敬仰。

    羅曼笑吟吟的後退兩步，坐在寬大的座椅上，他慢慢翹起二郎腿，將手肘撐在扶手上，托住腮幫子，眸光出乎預料的柔和的注視着那些陷入狂歡的領民們。

    不知怎地想起了海盜盛宴。

    那是屬於海盜的狂歡。

    但海盜大會上的氛圍有這般純粹而濃烈嗎？

    羅曼心想。

    那羣野蠻而兇殘的傢伙的盛宴規格只怕比這裏高多了。

    不可否認。

    海盜頭目們出手闊綽，來錢快，花錢也快。

    要舉辦一場容納所有海盜的大會，只怕開銷驚人的大，花費數千枚、上萬枚金幣都不奇怪，甚至會出現諸多奇珍異寶。

    這就是戰爭和侵略帶來的財富。

    他們搶來的財富數之不盡。

    那些帶着牛角頭盔、手持北冰戰斧、來去如風的身影成爲了陸地人的夢魘。

    而他現在也僅有六百位戰士，其中大多數都只是新兵，需要通過艱苦的訓練來讓他們脫胎換骨。

    慶典這天，是羅曼來到斯格鎮的第295天。

    在這個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盛況中。

    羅曼進行了他的第五次招募。

    這次他仍準備了50抽的資源，用掉後，還剩餘九十多抽，羅曼準備留待今後再說。

    五十道星光從招募池中排成隊衝出池子。

    然後是……一片白茫茫。

    一星級使徒最多、二星級使徒稀少、三星使徒依舊僅有一位。

    ……

    一技能：熟能生巧——做工效率提升】

    ……

    ……

    羅曼扶額。

    他對這個叫做維恩的孩子姑且有些印象。

    得承認，他那糟糕的預感成真了，如今斯格鎮大多數具有潛力的使徒都被他招募出來了。

    現實如此的殘酷。

    那些二星使徒就已經稱得上有潛力了。

    羅曼不得不去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斯格鎮所有領民的來源構成。

    大多數人衣不蔽體、飢寒交迫、小時候營養不良、成長過程坎坷、成年後思想固化、常年遭到貴族的壓迫，如今淪爲奴隸被送到斯格鎮。

    以勞動力的來說，他們是合格的，沒有老弱婦孺，能吃苦耐勞。

    羅曼每天三餐供應，頓頓有鹽，偶爾吃肉，雜糧管夠，麪包裏從不摻木屑石子。

    什麼奴隸能得到這種待遇？

    他們自然要竭盡全力爲他做事。

    他知道有句話叫做“生淮南則爲橘、生於淮北則爲枳”。

    地理和土壤的差異會導致不同的結果。

    這片大地的絕大多數土壤都過於貧瘠和黑暗，無法提供足夠的肥力，那些養分只集中在叫做貴族的大樹上，因此農作物只能生得矮小、枯瘦、接觸不到陽光，世世代代都籠罩在那黑暗卻又華美如蓋的樹蔭下。

    但羅曼卻需要那些幼苗成爲參天大樹。

    他覺得今後必須要給下一代幼苗提供足夠優渥、舒適的成長環境了。

    若有大樹的樹蔭敢遮擋其他樹苗的成長空間，他就會去伐掉，不管那棵樹的名字是叫裂甲、大地亦或者時代。

    他的8位三星使徒裏，竟有兩位是個孩子。

    而四星級使徒的卡奧也尚未成年，年僅15。

    必須要把這羣小橘子養起來！

    ……

    只是，種地是個技術活，精耕細作，百天或者大半年才有收穫。

    種樹是個更高難度的技術活。

    成長週期漫長，需要三五年、乃至十年之久。

    要栽培一株參天大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