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道果

    顧九清從夏青州瞭解到肉身桎梏的問題。

    蛻凡築基，蛻凡的次數越多，代表鑄造的根基越牢固。

    但光憑自身氣血沖刷肉身，蛻凡也有一個極致。

    這不是一個人的肉身極限，而是整個人族的極限。

    大周東南西北四個關卡，鎮守妖魔入侵。而在大周之外的荒蕪地域，有妖魔橫行，邪魔禍亂。

    邪魔妖魔一出世，就有法力傍身，實力強橫的一塌糊塗。

    人族和妖魔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就算人族能不點打破自身的桎梏，蛻凡境也只能築基那麼多次。

    “曲搖洲蛻凡三次，朝天闕能借來曲家古祖的力量，但他的肉身無法承載這麼多的力量，不要小看朝天闕！”

    那麼問題來了。

    顧九清臉色一變，臨江修煉龍象功的人會越來越多，藉助龍象功突破武者境界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光是他們藉助龍象功誕生出來的氣血，那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而他！

    將獲得臨江武者的所有修爲，數百尊？數千尊？數萬尊？

    如此磅礴的氣血合一，聚集在顧九清一人身上，他的肉身能承載得住嗎？

    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事關顧九清生死。

    “原來太強也是一件壞事啊。”

    顧九清暗中嘆息一聲，看來拜入劍門真傳是必須的。

    光靠他自己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尋求劍門高層幫忙。

    曲搖洲！

    必須死！

    他一死，劍門震動，劍門高層會出現的更多。

    而我在那個時候，會被更多的劍門高層注意到。

    “顧公子，明日一戰，可有把握？”

    夏青州帶着一絲擔憂，還是詢問道。

    她是歸元古城夏家的弟子，幼年開始學習琴棋書畫，熟讀各大祕典經書，爲的就是今日拜入劍門。

    世家弟子的底蘊太深厚了。

    他們幾乎都知曉古城修行世家的信息，曲家的朝天闕也不例外。

    在夏青州與顧九清短短幾日的相處，她對顧九清頗感興趣。

    她可不想顧九清隕落在劍門山腳！

    “曲家小兒，不足一提。”

    顧九清起身，走向飛攆馬車。

    看着顧九清這般自信，夏青州也不在擔憂。

    葉斐、樊少黎、青羊白卻是緊縮眉頭，不明白這位顧家的公子爲何這般自負。

    “顧家成名較晚，顧家老一輩都戰死在上古遺蹟，整個顧家只剩下顧九清和顧玲瓏。”

    “顧九清喜愛琴棋書畫，留戀各大書院，與大周幾位大儒門徒關係較好。”

    “顧玲瓏天資一般，癡長顧九清五歲，顧家老人戰死後，顧玲瓏從商，經常往返北地和大周。”

    “顧家絕學三陰戮神刀！凝聚太陰之力，化爲戮神之刀，顧家第一代老祖機緣巧合下踏入上古傳送陣，進入月亮之上，以太陰月華將戮神刀修煉大成，這才在天淵古城開闢出顧家。”

    “除了三陰戮神刀外，顧家還有六合拳，天蛇畫皮術，但這兩門功法比龍象功都要不如。”

    “他顧九清，到底哪來的自信？”

    朝天闕，朝天闕！

    顧九清拿什麼來破？

    ......

    飛攆馬車外，謝管家一直坐在馬車外，等候顧九清。

    這位老僕跟隨父親多年，未曾進入上古遺蹟，這才保下性命。

    大考九日已經過去八日，他也在此地等候了八日。

    “少爺！”

    謝管家見了顧九清後，神色緊張，還有些着急。

    “你太魯莽了，曲家的曲搖洲早年就已經修煉成朝天闕。”

    “唉，都怪老奴未曾向少爺介紹各大家族底蘊，導致少爺落得如此困境。”

    “朝天闕能借來曲家古祖力量，以曲搖洲蛻凡三次的實力，一旦動用朝天闕，能戰四次蛻凡！”

    每一次蛻凡，力量、速度、體質都會大大的提升。

    四次蛻凡強出三次蛻凡太多了。

    “明日就是第九日，少爺你要不就呆在馬車內，若是有外人來尋找少爺，老奴一併回絕了。”

    也只能這樣了。

    謝管家總不能看着顧家唯一的男丁死在自己面前。

    少爺的天資，已經超出謝管家的想象，若是小姐能知曉此事，小姐必然會動容。

    他都能看到小姐欣喜的那一幕了。

    不管如何，他都要保下少爺。

    “此事，九清心裏有數，謝老你就不用多說了。”

    顧九清踏上馬車，又回頭看向謝管家。

    “你呆在顧家多年，但是我還都不知道謝老修爲到了哪一重境界？”

    謝管家的真名叫什麼，顧九清不知道，但這些年來，都是謝管家跟隨在他左右。

    在天淵古城內，他還真沒有出事過！

    沒有麻煩找上門來，除了劍門關大考這一次！

    謝管家一愣，尷尬一笑。

    “少爺何故這詢問？”

    “老奴修爲不高，和顧老爺沒法比。”

    顧九清的父親，是不周境修煉成神體。

    那麼謝管家的修爲最多也是一尊不周境，或是泄天機的法力境修士？

    “那我姐呢？”

    謝管家又是尷尬一笑，“小姐五年前開始從商，五年來很少回顧家，老奴也無從知曉。”

    “那五年前我姐是什麼修爲？”

    “那個時候，小姐用了一年才完成五次蛻凡，臨近出門才修煉出法力，這才行走北地。”

    五年時間，顧玲瓏的修爲能高到哪裏去。

    看來詢問自家親人是行不通了。

    “沒事了，我今日早些入睡，明日還有一場大戰。”

    顧九清走入飛攆中。

    飛攆內暗藏玄機，雖然不是洞天，但也擴張了一番，比高武藍星顧九清居住的臥室都要大一些。

    天色還早，顧九清也沒有着急進入藍星。

    他盤膝坐在牀上，不斷凝聚自己的念頭，想要進入冥想的狀態。

    很快，他就重新感應到泥丸宮中模模糊糊的那一道畫面。

    那是一顆渾圓如意，飽滿的果子，有點像西瓜，不過小了許多。

    顧九清可以確定，這一枚混元飽滿的虛無狀態的果子，他從未見過，進入劍門關之前，也未曾出現在泥丸宮！

    是他第一次將龍象功傳入藍星後，才出現的虛幻之像，等第二次得到高三二班學生的修爲後，這又凝實許多。

    “這一枚果子，莫非是道果不成？”

    顧九清思來想去，也只能往道果方面猜測。

    《受十善戒經》中有言欲得見諸佛，聞法證道果，具足六神通，遊諸十方國。

    想要見到諸佛，需要聽到大法證得道果，修煉成佛門六神通，可以天下行走。

    “道果道果，成道之後的果位，但這是佛門中的果位，是虛假之道，或許這是上個時代的修行路，但在這個時代中，可沒有道果的修行。”

    蛻凡築基，泄天機凝法力，鑄不周煉神體，通天地煉神，曉陰陽造天宮，渡劫長生！

    沒有一重境界會出現道果！

    但顧九清有種感覺，這就是真真實實的道果，是他修煉龍象功後所凝聚出來的道果。

    這一枚道果中，蘊含着龍象功二十二式的所有感悟。

    而無時無刻！

    這一枚道果內都會憑空多出一道道修行感悟，有龍象二十二式的感悟，也有零星拔劍術的感悟。

    顧九清的念頭觸及道果，一瞬間，種種感悟襲上心頭！

    “我就說，這幾天的修爲和感悟爲何沒有出現在身上，原來都匯聚在這一顆道果中啊。”

    顧九清念頭通達，一瞬間就知曉這一枚道果的因果。

    顧九清穿越藍星，在高三二班傳下龍象功和拔劍術。

    四十五位學生對龍象功的感悟雖然不深，但架不住數量多啊。

    那可是四十五人同時匯聚出來的感悟，凝聚在一起，各種感悟進行碰撞，摩擦。

    就像是四十五位學者，在顧九清的泥丸宮內進行了一場四十五人的論道。

    他們論道龍象功，互相印證，在不知不覺間就給顧九清鍛造出一枚龍象功的道果。

    而隨着龍象功傳入臨江，越來越多的人修煉龍象功。

    “一共有三萬八千人修煉了龍象功，現在是三萬八千二十一人，三萬八千二十二人！”

    顧九清能感知到修行龍象功的人，甚至他能感應這一份感悟，這一縷修爲是從哪一位臨江武者中誕生。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類似全知全能，無所不能的妙不可言。

    “有八百人修煉拔劍術。”

    在這兩道修行功法中，有數人的感悟和修爲最爲吐出。

    有六位武者修煉龍象功的感悟超越了任何一位武者，從這六位武者身上顧九清得到了打量的感悟，一道道修行感悟竟是成爲一幅幅畫面，在道果中互相交錯。

    最後化爲一尊尊小人，與其他小人互相印證，小人一動，竟是演化成一頭頭龍象。

    在顧九清泥丸宮內，數百頭，數千頭龍象互相印證龍象功，誕生出新的感悟！！

    集百家之長，然後青出於藍勝於藍。

    凝聚臨江武者的感悟，從而超脫他們，走出一條不同尋常的道路。

    這才是顧九清的道！！

    一頭頭龍象左右印證，失敗的龍象被吞噬，壯大其餘龍象，每時每刻，都有新的龍象誕生。

    這像是在養蠱，總有一人，在道果中會誕生出一頭史無前例圓滿的龍象。

    超越開創龍象功的祖師，那是必然的！

    道果中除了龍象外，還有一口口劍！

    那是一口口飛劍，一口口神劍。

    拔劍術的感悟也很多，起初只有八百人修煉拔劍術，但很快，這個數量就衝上了九百人。

    比起龍象功，拔劍術漲幅的速度更快。

    一道道感悟落入道果中，化成一幅幅畫面，那是修煉拔劍術的畫面。

    其中的小人手持長劍，修行拔劍術，與其他畫面互相碰撞後開始論道。

    論着論着之後，小人消失，只剩下一口飛劍在畫面中。

    飛劍互相印證，互相碰撞，碰撞出一道道拔劍術的領悟。

    各種感悟齊飛，各種領悟飄蕩，飛劍吞噬飛劍，飛劍壯大飛劍。

    這就是道果中的兩種畫面，龍象功和拔劍術在各自論道，想要大一統，想要圓滿，想要徹底鎮壓其他感悟！

    很快，一頭龍象就完成了最終的大一統，這頭龍象都誕生出金色的神光，龍角，龍尾，龍鱗，龍鬚，象頭，象腳，象身，栩栩如生。

    其他感悟紛紛飛入這頭金色龍象中，竟是無需印證，已然就被吸收。

    金色的龍象，容納百川，集百家之長，與數萬修煉龍象功之人進行論道，這才演化成最終的形態。

    這等感悟，比創造出龍象功的那位祖師爺都要恐怖。

    顧九清的念頭一個觸及，金色龍象的感悟就被他得到。

    這一刻！

    龍象功二十二式，再次浮現，不過這一次，顧九清看到的是一位老者！

    一位老者出現在他的道果中。

    這位老者虛幻，看向天地，在他眼前一頭真龍一頭神象正在搏殺！

    真龍與神象搏殺！

    各種殺伐大術一一浮現，震動蠻荒，蒼穹撕裂，星空顫慄，萬千神光迸發，引動天地鉅變。

    這幅畫面太過驚駭了，顧九清的內心激盪，但是在道果的加持下，激動的內心很快被撫平。

    真龍與神象搏殺，最後這兩頭上古異獸消失，從而出現龍象的身影！！

    一頭龍象立在虛空中。

    龍象功第十七式，龍象合擊！

    第十八式，龍象騰空！

    第十九式，龍行象躍！

    第二十式，龍象交擊！

    第二十一式，龍象踏天！

    第二十二式，龍象合一！

    顧九清看到了當初那位老祖創造龍象功的一幕幕畫面。

    但他得到的龍象功感悟太多太多了，比當初那位老祖創造龍象功感悟之際，都要多出許多。

    顧九清念頭一動，龍象功第二十三式，第二十四式，第二十五式，隨意演化，甚至能演化出三十多式。

    但很快，顧九清就停止演化龍象功。

    他感覺到了道果的震動，道果竟是虛幻了許多！

    “龍象功二十二式足夠藍星武者修行了，沒必要在龍象功上大費心思。”

    “剛纔道果虛幻，是因爲推演龍象功，而凝聚道果需要感悟和修爲，所以剛剛我浪費了許多修爲感悟！”

    顧九清暗道一聲可惜。

    但他總算知道，這一顆道果是如何使用的。

    “還好，凝聚出了道果，不然光是三萬九千人修煉的龍象功感悟都能將自己沖刷成瘋子，還有三萬九千人修煉龍象功的修爲，也足以撐爆我的肉身！”

    “現在我可以用修爲和感悟來凝實道果！”

    修爲太強，感悟太多這個麻煩算是短暫性的解決了。

    顧九清看向道果中的另外一副畫面，在那裏，一口口飛劍互相印證，尋求拔劍術的真理。

    劍氣交織，劍勢已然成型，各種劍勢交錯，互相論道，以求最爲接近拔劍術的劍意。

    有三人的感悟最爲強大，其中一口飛劍上，顧九清還看到了文代畫的身影。

    “高三二班的文代畫！果然有劍道之資！”

    三口飛劍碰撞，其餘飛劍在外側論道。許久之後，一口飛劍論道成功，將其與兩口飛劍吞噬。

    正是文代畫的飛劍感悟，吞併了其餘飛劍。

    種種飛劍感悟合一，凝聚出一口金色的飛劍，在這一口飛劍上，文代畫的畫面已經消失了。

    她修煉出來的感悟，只是統籌了所有拔劍術的感悟，而非他的感悟戰勝所有。

    想要做到這一步，不可能在顧九清的道果中出現。

    道果道果，集合百家之長，然後青出於藍勝於藍，任何感悟在這一枚道果中都是契機，只能拋磚引玉！

    “二千八百人！二千九百人！三千人！”

    “四千！五千！六千！”

    “七千！”

    “八千！”

    “九千！”

    “一萬！”

    顧九清親眼見證修煉拔劍術的人暴漲到了一萬之多，臨江市八十萬人中，有一萬人已經開始修煉拔劍術。

    這些感悟聚集在金色飛劍外，互相印證，隨後又被金色飛劍吞噬。

    “我若是觸及這一道金色飛劍，應該，或許，就能修煉出劍意了吧？”

    顧九清搖搖頭，他沒有第一時間觸及飛劍感悟。

    這是他的一道底牌，現在使用太早了！

    他繼續摸索道果，他現在要凝聚那數萬人修煉龍象功的修爲。

    “大考九日，有明確的文獻記載，有人在九日內完成五次蛻凡，但這位少年也只是曇花一現，沒有在北地驚起一絲浪花。”

    有人懷疑這位少年用了祕法祕術！

    顧九清可不管這麼多。

    “所以我在大考九日中，完成五次蛻凡，也最多只是讓人震驚而已！”

    前有古人，後出現一位來者，那也正常。

    顧九清接引道果內的修爲，開始沖刷自己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