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44章不肖徒兒，拜見師傅

    墨宸沒有猶豫直接到了另一側山腳，發現了一個茅屋，扎着一圈籬笆。

    沒有猶豫墨宸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亮着燈光，一位老鶴髮童顏的老者正熬着一鍋草藥。

    見到自己的家被人闖入沒有絲毫的意外。

    反倒是墨宸還沒開口，老者就淡淡的說道：“臭小子，先讓這位姑娘躺下吧。”

    “這鍋藥馬上就好，區區化勁散罷了，喝我這一碗藥，我保證她因禍得福！”

    聽到這話，墨宸鬆了一口氣，這位老者這樣說，那麼冷若冰絕對沒有任何危險了。

    接着輕輕的將冷若冰放在牀上，然後走到老者面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對着老者就是磕了一頭。

    “不孝徒兒，拜見師父！”

    墨宸自然不是生來就是天下無敵，自然也有人給他啓智啓蒙，傳道授業解惑。

    這位終日住在紫陽山上的紫陽老人嶽清軒，便是墨宸的師傅。

    嶽清軒直接扶起墨宸：“呵呵，當年的臭小子，現在身上已經佈滿了帝王天命，有承擔一片大陸的氣運。”

    “如今天下沒人能受你一跪，哪怕是老頭子也沒有這個命格受你一拜呀。”

    說着點了點墨宸的腦袋，一臉怪罪的說道：“要不是我沾着帝師的關係，剛剛你那一跪老頭子又要折壽幾年！”

    說完嶽清軒盛了一碗中藥，遞給了墨宸：“去，給那個姑娘服下，這藥喝完不但能解這姑娘身上的化勁散。”

    “還能幫這姑娘，疏通靜脈，祛除隱疾，一會兒臭小子你也喝一碗。”

    “我這擡眼一看，你小子征戰多年，身裏身外都沒落好！”

    墨宸沒有猶豫，直接端着藥，一點一點的喂冷若冰服下。

    這碗中藥下肚，冷若冰臉上多了幾分肉眼可見的紅潤，氣息也愈加均勻起來，只是損耗太多一時無法醒來。

    見到這兒，墨宸一顆懸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嶽清軒把最後一碗湯藥送到了墨宸手上：“好了，該你了！”

    墨宸自然不會謝絕師傅的好意，端過湯藥一口服下，這藥下肚只感覺身體涌現出一股股熱流。

    進入奇經八脈，修復了所有暗疾，一股股說不出的暢快。

    讓墨宸淡淡的說道：“師傅，這藥必須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出鍋，怎麼可能我剛到您這藥就剛剛熬好？”

    “所以您早就算到我們今日會來？也算到了若冰的傷？”

    嶽清軒微微一笑：“那是自然，若是境界不到，老頭子也不會從山頂搬下來。”

    聽到這話，墨宸直接拱手恭喜道：“恭喜師父，天演術大成！”

    嶽清軒聽到這話，沒有絲毫的高興，只是擺了擺手說道。

    “這沒什麼好恭喜的，我都這把歲數了，如果還看不清世界，看不清道理，那豈不是白活？”

    “反倒是你小子，少年封侯帝王氣運加身，，這不是什麼好事……老頭子早就勸你不要修那霸道。”

    “若是當年與老頭子修天道，如今你也該是我這個境界了，餘生若有突破進入那前無古人的境界，又該是什麼情景呢？”

    然後嶽清軒的眼裏多了幾分心疼：“要是修的天道，這丫頭的傷還用找我，當年也不會因爲小小一個蘇家而遠遁天南……”

    說着擺了擺手：“罷了，罷了……路是你自己選的，如何兇險你都要自己去承擔……”

    正如嶽清軒說的那樣，天道，未卜先知，推算天下，趨吉避凶自然不在話下。

    又有醫術謀略傍身，雖無征戰天下之能，但可保一世風平浪靜平平安安……

    墨宸聽到這些話，那一抹抹往事倒是涌上了心頭。

    那年墨宸才五歲正如雅兒這般大小，那日突然出現一個和算命先生一樣的老人。

    那人正是嶽清軒，穿過茫茫人海緩緩的停在了墨宸面前。

    和藹可親的說道：“算了整整三載，爲師終於找到你了。”

    經過了重重事件，嶽清軒這才把墨宸帶回了紫陽山上。

    帶着年幼的墨宸走進了山谷，笑着說道：“臭小子，往前走吧，前面兩條路走那條，那條就是你的路。”

    聽到這話，墨宸看着嶽清軒說道：“一點提示沒有？就這樣決定我未來的路？老頭兒你靠不靠譜？”

    嶽清軒微微一笑：“多思無益，有很多時候你下意識做的決定，就會影響你的一生。”

    “就像這次選這兩條路一樣，踏出的那一步不能說決定你的未來，只是對其會有很大影響罷了。”

    聽到這話，墨宸走了進去：“你這個老頭兒，還是這樣神神叨叨，我將來可不會像你一樣……”

    然後便是一語成讖，墨宸的確走了一條和嶽清軒相反的道路。

    那個山谷，面前有兩條路。

    一條路的盡頭就是天演錄，那是一條陽光大道，平平整整沒有任何陰霾。

    而另一條便是陰暗佈滿荊棘的道路，不小心走進去，一定會被傷的血肉分離。

    無論是誰一定會選擇天演錄，因爲一眼就看到盡頭，沒有任何危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未來也是那樣光明。

    沒人會選擇那條危險，未知，陰冷甚至看不到終點的道路……

    那天年紀剛剛五歲的墨宸，帶着滿身的傷痕走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皆是被荊棘劃破。

    懷裏抱着一本御世原書，這是上面記載着殺伐之術，霸王之路……

    嶽清軒直接抱住了小小的身軀，在藥桶之中泡了三天三夜，那個臭小子才恢復正常。

    而這三天三夜嶽清軒看着這本御世原書發愣，他紫陽一門傳承至今，每一代都是一師一徒。

    幾千年來傳承從未斷過，就是因爲修的是這天道。

    順應天道而爲，哪怕生在亂世，修天道傑出者，方能左右天下大勢。

    哪怕資質平庸碌碌無爲者，修了天道也能趨吉避凶一世平安。

    而紫陽一脈不知多少代了，沒人在選過本御世原書，也沒人走那一條路。

    嶽清軒本想把這本書藏回去，把那本天演錄取出交於墨宸，至少那那樣可以護他一世周全。

    但是還是被這個臭小子發現了，吵鬧着要修霸道，要學着御世原書。

    沒有辦法，嶽清軒只能傳授了霸道一途，將那御世原書交給了他。

    果然正如嶽清軒想的那樣，這個臭小子自從學了御世原書，就開始命運坎坷屢遭大難。

    最後落得一個遠遁南天的下場，而一去就連嶽清軒也算不出會怎麼樣。

    就在墨宸離開臨海安那一天，嶽清軒咳血卜了一掛。

    而卦象之上，則是墨宸的兩個極端，一生一死……

    死，紫陽一脈將斷送在這一代。

    生，霸道大成但……未來依舊一片迷霧……

    而墨宸也忘不了，當年滅掉蘇家，準備遠遁的時候，嶽清軒面無血色，虛弱的爲自己指明了前路南天……

    自己自從修了霸道，師傅的天演錄已經算不到自己的未來了，強行去算那就是逆天而爲。

    而修天道，逆天而爲就是大忌，勢必受到極爲嚴重的反噬！

    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就是反噬的結果……

    那時墨宸扶住師傅的時候，老頭子微微一笑。

    “爲師者自然要爲徒弟指明前路，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爲師還修什麼天道？”

    那句話一出，墨宸就知道，這輩子自己都只會有這一個師傅。

    ……

    想到這些，墨宸眼裏也多了幾分懷念。

    對這位師傅，墨宸有的只是濃濃的尊敬。

    師徒二人並肩走到院子，想到這些年的種種。

    墨宸則是微微一笑感慨道：“或許當年真應該聽師傅的，修天道學您的天演錄。”

    嶽清軒聞言也是看了一眼墨宸，緩緩的說道：“天下那裏還有後悔藥？”

    “如今你滿身的帝王之氣，還有一洲的氣運，你的因果太多，早就修不了天道了……”

    說着看着院中的棋牌，嶽清軒笑着說道：“臭小子，要不要和老頭子下一盤？”

    墨宸自然不會推脫，穩穩的坐在石墩之上。

    正如多年前和嶽清軒下棋一樣，執黑先行。

    一子落下墨宸緩緩的說道：“本該回來就先見師傅一面的，只是事情太多一直都沒有來得及。”

    嶽清軒執白落子：“你小子突然對我這樣尊敬，老頭子倒是有些不適應了，看來這南天一行你經歷的着實不少。”

    談話之間，縱橫的棋盤上已經，逐漸被黑白兩子佔滿。

    “經歷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尊師重道……”

    “話說當年年少，我對您也是尊敬的，只是不知怎麼表達罷了。”

    說着墨宸又落了一子：“而且要不是師父，怎會有我今日？”

    老頭子聞言也是落一子：“你個臭小子就不要跟老頭子來這套了，紫陽一脈是最講究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

    說着老頭子的語氣對了幾分自嘲：“要是老祖宗多留下下指導後輩的方法，紫陽一脈也不會這樣凋零。”

    “雖是傳承千年，但是千年之內也出了不少像我這樣的平庸之輩……”

    還沒等墨宸安慰，嶽清軒就接着說道：“而且老頭子只是在你的路上，給了你一個選擇罷了。”

    “沒有老頭子，你的生活說不定會更好……”說着又落一子。

    談話間勝負已分，黑子佔據了棋盤的大半，白棋雖然巧妙但敗勢已定。

    看到這個結果，即使這是墨宸第一次贏，嶽清軒也沒有感覺到意外。

    “好小子，如今你的霸道倒是超過了老頭子的天道，將來的路老頭子是真的再也幫不上你半分了。”

    “畢竟當年只是幫你算一個出路，就差點要了老頭子的命。”

    墨宸聞言緩緩的撿起了棋子：“徒兒都已經這樣大了，哪能一輩子都在師傅的庇護下？所以如今也到了徒兒報答師傅的時候了。”

    聽到這話，嶽清軒一笑：“呵呵，現在你小子說話還真是中聽。”

    “罷了，你倒是提醒老頭子了，瘋魔進入臨海安和趙家那檔子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墨宸點了點頭：“略有耳聞，師父可是爲趙家求情？”

    嶽清軒聞言擺了擺手：“怎麼可能，天道有輪迴，趙家就算是被滅，那也是也是罪有應得。”

    “這瘋魔犯下不少殺孽，即使身死也是因果報應，我只是不想讓一個老朋友受這一難罷了。”

    說着嶽清軒撫了撫鬍子接着說道：“所以老頭子想讓你在諸強圍剿之下，救出這個瘋魔，替我的老朋友擋一劫……”

    聽到這話，墨宸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徒兒明白，請師父放心。”

    ……

    清晨，嶽清軒不斷往鍋里加草藥，還有各種無比新鮮的食材。

    而墨宸則是坐在竈臺之前，將劈好的柴填進竈臺裏。

    陽光照進茅屋，冷若冰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喝完昨天晚上的藥，冷若冰感覺身上傳來一陣陣舒爽，自己的身體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舒服了。

    發現在自己一個陌生的環境，冷若冰多了幾分謹慎，穿上鞋緩緩的走出了門。

    剛出門就見到做飯的嶽清軒和填柴的墨宸。

    見到墨宸的背影，這才輕輕的送了一口氣。

    而墨宸自然也感覺到了冷若冰清醒，可是一想到這個女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被人抓住第一件事情不想着怎麼保全自己，而是自盡不給別人添麻煩！

    這個女人就不知道，她要是死了，才是最麻煩的事情！

    “墨宸，是你救了我？這裏是哪裏？”只聽冷若冰的有些冰冷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響起。

    還在生悶氣的墨宸，自然不會理會，依舊我是自顧自的燒火添柴。

    而冷若冰卻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走到墨宸身邊，蹲下身子在他的耳邊說道：“我說的話你聽不到？”

    感覺到了冷若冰的接近，感覺到這熟悉的梅花香味，墨宸心中的怒氣倒是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這時一旁的嶽清軒開口說道：“丫頭，臭小子在生悶氣呢，一個大男人竟然和自己的女人在生氣，真是讓老頭子大開眼界。”

    冷若冰聞言看了一眼嶽清軒。

    一身仙風道骨的嶽清軒，自然不會是等閒之輩。

    而且還管墨宸叫臭小子，和墨宸的關係自然也不會簡單。

    所以冷若冰也是禮貌的問道：“這位老先生，晚輩冷若冰，還沒請教您的名字。”

    嶽清軒拿起一個陶碗，舀了一勺藥膳把陶碗裝滿遞給了冷若冰。

    “丫頭，老頭子叫嶽清軒。”

    說着指了指墨宸接着說道：“是這個臭小子的師傅，你就跟着他叫我一聲師傅也行。”

    “若是不願意叫師父，叫我老頭子也可以！畢竟這小子以前就是這麼叫我的。”

    冷若冰接過藥膳說道：“老先生，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並不是墨宸的妻子，所以沒有理由和他一樣叫您師傅。”

    嶽清軒聞言一笑：“是嗎？那倒是老頭子誤會了，畢竟這麼多年了，我可沒見過臭小子對哪個女人這樣上心過。”

    “這裏是紫陽山，昨天晚上臭小子抱着你跑了幾十裏，來到我這兒，那副焦急失態我可是從來沒見過。”

    “然後又在牀邊守了你整整一夜，大早上的起牀劈柴採藥，拜託我熬一鍋藥膳給你。”

    聽到這話冷若冰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墨宸，語氣多了幾分感動還有感激：“謝……謝你，墨宸……”

    見墨宸還是不說話，嶽清軒直接踢了一腳墨宸。

    “好了！你個臭小子，板着臉給誰看？”

    墨宸聽到這話，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氣。

    緩緩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要是死了，我會後悔自責一輩子？”

    聽到這話，冷若冰這才明白，墨宸因爲什麼生氣，將藥膳輕輕的放在石桌之上。

    走到墨宸身邊，理所應當的：“你我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後悔自責也只是一會兒罷了，若是昨天你真出了什麼意外。”

    “那才是一輩子的事情，而且還是那句話，我這條命是你的，隨時都可以爲你獻出去，你不用自責也不用後悔。”

    “哪怕把我當成棋子一樣使用都沒關係，所以下次不用我爲我涉險……”

    說着轉身端起藥膳，直接一口喝了下去：“謝謝老先生的藥膳，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着就把碗放在了桌子上，剛要走出門，就被墨宸一把攥住了手腕！

    感受到這個，冷若冰只感覺自己的手腕傳來了陣痛，這是墨宸過於用力的結果。

    冷若冰剛要說話，發現整個人就失去了重心，直接被墨宸抱了起來。

    “師傅，瘋魔的事情徒兒會處理，現在有些私事，徒兒下次再來拜訪師傅！”

    說着就抱着冷若冰走下出了籬笆。

    嶽清軒看了一眼還剩一鍋的藥膳，笑着嘆了一口氣：“老頭子可吃不了這麼多，浪費呀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