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痛到無法呼吸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墨染梨花白字數:2195更新時間:24/07/05 03:45:28
    寒暄了幾句後,我便在李嬸陪同下直奔柴家主屋。

    柴叔見我來了,並沒有表現出忌諱的變輕,反而很熱情的招呼我,對我的到來表示了感謝。

    而我的注意力全都在主屋前沿上掛着的那只燈籠,錦鯉的燈籠,那彷彿眼睛泣血的鯉魚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格外刺眼。

    孩子的屍體已經運回來了,就停放在孩子的原本的屋子裏,我對柴叔表示想看看孩子,但是被他拒絕了。

    “萌萌啊,我兒子小時候你也沒少帶他玩,知道你不捨得,但是……”柴叔已經說不下去了,一個人撐起這麼大生意的高大男人,彷彿一瞬間就衰老了,兩鬢甚至出現白髮,眼圈紅紅的哽咽着。

    我不想他難過,便表示理解他,也就沒有親眼看看孩子的屍體。

    然後李嬸又帶我去見了柴嬸,柴嬸見到我後便泣不成聲,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痛苦可想而知,是那種痛徹心扉到無法呼吸的。

    我跟幾個嬸嬸大娘急忙安慰,希望他節哀順變。

    等她情緒平穩一點後,我找了個機會離開房間來到前廳,依靠在門柱前擡頭望着燈籠。

    燈籠隨着晚風輕輕的搖擺,柴家是白事,這種燈籠其實是應該摘下去的,但是聽李嬸說因爲孩子之前非常喜歡,所以就沒摘,只不過並沒有點亮而已。

    雖然沒點亮又有些距離,可我一席能看清楚燈籠畫面上一筆一劃,圖案的每筆細節,甚至一度覺得那條魚在動,在紙面上游走。

    我晃了晃腦袋覺得一定是盯着入神眼花了,紙面上畫的魚怎麼會遊動。

    而且它的眼睛不斷流淌出血水來,隨着它的遊動,整個燈籠都被血紅的血水染紅,紅到已經滴落下來,血水滴落在地上濺起血花。

    嘭!

    一陣風吹過,燈籠明明沒有點亮,但是卻燃燒了起來,燈籠燃燒起熊熊的火焰,那條魚卻在火海中遊動。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張萌!”

    在我覺得一定是自己瘋了的時候,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是周警官。我猛地看向燈籠,燈籠完好無損的掛在前沿上,沒有遊動的魚,更沒有燃燒。

    “你的臉色很差,沒事吧?”

    周警官一臉關切,我想我此時的臉色一定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我衝他微微搖頭。

    “如果不舒服就早點回去吧,明天早上我們可能要很早出門。”

    對啊,周警官明天要來找我,告訴我父親的線索。

    “我知道了。”

    我本來是想詢問周警官柴家兒子的事情,可話到嘴邊,我還是沒有說出口。也許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時間已經不早,李嬸出來後,我就跟着他們返回家中。

    明明已經很累,但我還是想再在房間裏找找,也許有父親留下的線索也說不定。家裏的每個地方我都仔仔細細又檢查了一遍,結果依然什麼頭緒都沒有。

    時間已經不早,無奈的我只能簡單洗漱後躺下了。

    停下後我聽到院子裏有聲音,這麼晚了,誰會來,難道是父親?所以我幾乎是跳下牀的,連鞋子都沒穿激動無比的衝出屋子來到院中。

    夜晚的微風帶着些許的涼意,熟悉無比的院子,就算沒有絲毫光亮我也知曉每個地方都有什麼,沒有父親,有的只是樹枝上落着的烏鴉!

    它們爲什麼還在?

    莫名的一種惱火充斥整個心頭,我撿起地上的石子丟向樹冠,驅趕烏鴉。

    都說烏鴉其實是吉祥的鳥,可如今在我眼中,它們就是受了詛咒的,不祥的存在。我不想因爲它們的存在,明天周警官給我帶來不好的消息。

    烏鴉受到石子的驚嚇,撲騰着翅膀飛離了樹冠,擔心它們再回來,所以我站在那裏足足十幾分鍾,直到感覺到一絲冷意後才回到屋子裏。

    當我回屋後,飛離的烏鴉又回來了,它們悄無聲息的落在樹冠的枝杈上,黝黑的眼眸盯着我房間的窗戶。

    一整晚我雖然沒有做夢,卻始終感覺身邊有一雙眼睛盯着我一整晚,導致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大腦昏昏沉沉,好像有一些發燒。

    早上李嬸有來叫我吃早飯,可我並沒有胃口便推脫了,焦急的等待周警官上門。

    八點多,周警官出現在我家門前,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兩名年輕警察,看我的神情有點奇怪。

    我並沒在意,眼下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我父親的線索到底是什麼。

    “跟我來吧!”周警官從見到我開始便一句話未說,最後只是讓我跟他們走一趟。

    懷着激動無比的心情,我緊緊跟在周警官身邊,以爲他會帶我到警局,卻沒想到他一路帶我去往父親砍竹子的那座山前停下了。

    “周警官,這是?”這座山上,父親常去的地方在上次第一天到的時候我就仔仔細細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線索。

    周警官沒有回答我,轉身往另外一面走。

    他去的方向是這座山的背陰面,山路更加崎嶇,所以平日很少有人會來這裏,更加不會從這裏上山。

    當我跟着周警官艱難的來到半山腰,因爲身體抱恙加之山路難行,此刻的我滿額頭的大喊,臉色更白了幾分,大口的喘着氣。

    同時我發現,在距離我所站位置不到二十米開外的地方有警方拉的警戒線,不僅如此,被他們圈成框子的裏邊還有三名身穿白大褂的警察。

    心中的不安已經讓我嘴脣發顫,頭無比眩暈,幾度要昏厥過去。

    “你要休息一下嗎?”見我這樣的周警官語氣帶着不忍,“不急於一時的。”

    “不,我沒事。”我向着他擺手,我已經等不了一分,一秒鐘都無法等下去。

    “既然如此,一會不管見到什麼,希望你都能堅強一些。”周警官說完長長嘆一口氣,帶着我走向警戒線。

    越接近,我的心跳越快,彷彿要跳出嗓子眼,心臟像是被人捏在手中,痛到無法呼吸。

    饒是心裏做足了準備,可當我看到警戒線內地上挖開的地面,泥土中有一些白色的東西埋在裏邊。

    隨着穿白大褂的警察用毛刷掃掉白色東西上附着的土石後,我看到了,那是一節手指骨。

    那一瞬間我眼前一片漆黑,身體連連後退,顫抖的雙腿已經只撐不住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