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風雲初動

    “回大人，九門提督沐春，出自京城沐王府，年齡四十歲，其父沐天心承襲沐王爵位，官拜朝廷太子太傅。”

    姜文重繼續開口，說出了九門提督沐春的背景。

    夏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京城的沐王府，他倒也有所耳聞。

    據說沐王府的第一代王爺，因跟隨太祖征戰四方，定鼎天下，故而被賜王爵，世襲罔替。

    這麼多年來，沐王府始終長盛不衰，代代都有人在朝中做官。

    現在他剛來京城，就揍了沐王府的人，事情恐怕難以善了。

    “大人，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一胖旁的徐婉兒忽然出聲，臉上帶着一絲擔憂之色。

    這裏既不是杭州，也不是代縣，很難讓她產生安全感。

    聞言，夏雲卻是相當鎮定自若，嘴角微微掀起了一抹弧度。

    “放出風去，告訴滿京城的人，本撫就住在這家客棧裏。”

    夏雲說話時，視線透過窗戶，看向了那做古老且輝煌的皇宮。

    他在杭州做了那麼多事情，既然有人不希望他來京城，那麼自然也有人希望他出現在京城。

    現在他就只等着，看看會是哪一撥人先來到這家客棧！

    ……

    京城東南方，一座王府當中。

    一名身穿王袍的白髮老人，坐在王府大堂的首位之上。

    在其右手旁，坐着一名身穿鎧甲，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兩人的相貌年紀雖然有所不同，但此時此刻，兩人的臉上全都不約而同，流露着一副陰沉之色。

    王府大堂的中央，一名被揍成了豬頭的男子，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事實上，他已經在這裏跪了兩個時辰。

    “父王，剛纔小閣老那邊派人送信過來，已經確認了那人的身份，的確是剛升任的浙江巡撫夏雲。”

    大堂的燈火在微風中搖曳，光芒照映在鎧甲男子的臉上，明暗不斷閃爍交替。

    此刻若有旁人在場，定能一眼認出，這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沐王府世子，九門提督沐春！

    自然，身穿王袍的老人，便是當代沐王沐天心！

    “夏雲。”

    沐天心口中輕聲唸叨了一遍，乾涸的瞳孔中流露出一陣思索的目光。

    “好一個夏雲，在浙江攪動了那麼多風雲不說，這才剛剛進京，便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到來。”

    沐天心眼神微眯，話音中聽不出喜怒。

    “父王，那夏雲現在就住在城東的風來客棧，不如我們直接派人將其拿下再說？”

    沐春忽然提議說道。

    不料他此言一出，沐天心頓時便皺了皺眉頭。

    “我兒糊塗！”

    沐天心話音間頗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意思，當場否定了沐春的想法。

    “夏雲打了我沐王府的人，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我們總不能無動於衷吧。”

    沐春滿臉陰雲，看着跪在大堂中央的肥胖官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讓你去守個城門，還帶了那麼多的手下，居然被人打成這副模樣，你還有什麼臉回來！”

    沐春的話，讓肥胖官員內心咯噔一聲，充滿了恐懼和膽怯。

    好在沐天心揮了揮手，開口說道：“你先下去吧，養好傷，不許你去找夏雲的麻煩。”

    “小的謹遵王爺吩咐！”

    沐天心發話後，肥胖官員臉上這才流露出一絲喜色，連忙磕了好幾個響頭，隨後迅速退出大堂。

    轉眼間，王府大堂裏，就只剩下了沐天心和沐春兩個人。

    “父王，沐王府屹立京城多年，今日之事，若是那夏雲沒個交代，我王府日後只怕將爲世人所嘲笑！”

    沐春再次出聲，言語間帶着一股憤怒和不甘。

    他從剛剛自家父親的一系列做法來看，猜測出對方似乎並不想惹麻煩。

    “糊塗。”

    沐天心搖了搖頭，又重複了一遍先前說過的話

    “你以爲徐家那個小子給你送信過來，是爲了你好？”

    沐天心緊接着神色一變，口中傳出一聲冷哼。

    “那不過是借刀殺人罷了，夏雲在浙江搬倒了陳涵之和左安寧，那都是江南黨的官員，和我們有什麼干係？”

    “你讓人在城門口收取入京稅，這事別人不知道還好，要是鬧到朝廷，你以爲陛下會怎麼做？”

    沐天心滿臉陰雲，口中接連傳出反問，對於現今坐在龍椅上的那個女娃，他清楚得很。

    這麼多年了，那個女娃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收攏皇權。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忍了這口氣？”

    沐春仍舊是滿臉不甘，顯然，他忍不下這口氣。

    “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凡我沐王府之人，不得在外惹是生非，否則一律按王府家規處置。”

    沐天心神色重新變得平靜下來。

    “至於夏雲……在那個老狐狸沒有動作之前，我們也不要有任何輕舉妄動。”

    沐天心繼續說着，視線眺望大堂外的星空，眼眸之中流動着一股深邃無比的光芒。

    ……

    京城，徐家。

    作爲當朝內閣首輔的府宅，徐家，在整個京城也稱得上是豪華。

    佔地近萬平方米，內部修建着大量精美的庭院和景觀。

    不過與京城其他大家族繁華熱鬧的景象不同的是，徐家可以說很安靜。

    無論是來來往往的下人，還是煮飯打掃衛生的婢女，全都保持着一種難得的默契，沒有任何喧囂。

    “父親，兒子已經將信送到了沐王府，不過依兒子看，沐王府裏的那個老家夥，大概不會有什麼動作。”

    一間書房內，被外人尊稱爲小閣老的徐淼，正恭恭敬敬的站立在書桌前研磨。

    書桌後面的太師椅上，身爲當朝內閣首府的徐勁鬆，正在閉目凝神。

    “不錯，我兒有長進。”

    聽着徐淼的分析，徐勁鬆緩緩睜開了雙眼，一雙乾涸的瞳孔中，流露出一抹罕見的欣慰之色。

    不過很快，徐勁鬆的臉上，又滋生出幾分陰晴不定的神色。

    “下午傳來消息，直隸全省戒嚴，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徐勁鬆的話聽不出喜怒，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在徐淼身上。

    “據兒子所知，那夏雲在進入京城之前，曾在直隸遭遇過一場刺殺，直隸總督趙公明因此震怒，故而全省戒嚴。”

    在自家父親目光的審視下，徐淼沒有絲毫遲疑，當即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