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登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七心海棠字數:2131更新時間:24/07/05 03:36:16
    只見一個穿着白色長裙子,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站樓梯處。

    年紀和我差不多大,杏眼櫻脣,海藻般的栗色長髮隨意的散落在身後。

    姚希。

    她嘴角輕勾,眼含笑意的朝我走來,手裏還拿着那張大紅婚書。

    “還沒有走啊。”

    聲音也是說不出的清甜。

    “在等你。”

    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但是下一刻,我卻徹底的靜了下來。

    因爲姚希走到我跟前,將婚書撕了個粉碎,最後砸在了我的臉上。

    “等我來告訴你,你到底有多麼的癡心妄想嗎?”

    “岑放,就算你們岑家如日中天的時候,我姚希都得考慮一二。”

    “就不要說你們岑家都已經死光了。”

    “你是哪裏來的勇氣憑藉着一張紙就要來娶我的?”

    姚希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利刃,刀刀劃在了我的臉上,讓我一時之間雙頰火辣辣的疼。

    但是姚希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媽媽和爺爺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也不過是爲了讓我活下去。

    我赤紅着雙目,咬着牙說道,“我沒有光憑着一張紙,當年岑家給過姚家下過聘的。”

    “呵,聘禮……你見過嗎?”

    “你還是真敢說,岑放,既然你沒見過聘禮,就不要空口白牙的在我們姚家瞎嚷嚷。”

    “岑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缺德,所以……”

    姚希看着我擡起的手掌,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見我遲遲沒有打下去,竟然面帶譏笑。

    “就你還想打人?”

    “你想想清楚,這是我們姚家,想耍威風滾回你們那個人都死光了的岑家去!”

    我將手放了下來,眼神冷冷的盯着姚希。

    “婚約,當年是因爲岑家有恩你們姚家,所以才定下的。”

    “聘禮,是我爸媽親自下的。”

    “婚約,可以作廢,聘禮可以不還。”

    “但是你們姚家的因果,你們姚家可得自己擔好了。”

    短短幾句話,我能感覺到姚希眼神中有片刻的慌亂,但是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說完,輕輕瞥了一眼樓上拐角中的一處陰影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姚家。

    這婚約怕是作廢了,只能自己想辦法。

    我就不信岑放要活下去,就只能選擇和姚希結婚這一條路。

    走出姚家大門,兆叔胳膊上搭着一件外套,站在不遠處看着我。

    等我走過去的時候,他將外套搭在了我的身上。

    “晚上了,天涼。”

    我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兆叔沒有問我去哪裏,做什麼,但是卻在姚家門外等着我。

    往回走的路上,兆叔也沒有問我在姚家發生了什麼,彷彿一切早就已經在他心中瞭然。

    直到躺牀上我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不停的迴盪着姚希說過的那些話。

    我是爺爺和媽媽拼了命保下來的,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既然和姚希結婚的事情行不通,既然我是因爲失了命格才讓自己現身險境。

    那麼,就想辦法把自己的命格奪回來。

    想到這裏,我拿出了爺爺留給我的那本岑家祕法。

    可是不過翻了兩頁而已,我心就涼了下來。

    這本書裏寫的岑家祕法,在我看來和天書別無兩樣。

    其實爺爺在世的時候,是有教過我岑家打卦之術的,只不過他老人家說,給我定了規矩。

    一、永遠不要給自己打卦,這是大忌。

    二、十八歲之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學會了岑家卦術。

    所以今天姚京南問我的時候,我否認了。

    兆叔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我那天相關的一切。

    我也再也沒有離開過兆叔的壽衣鋪子。

    直到那天,鋪子門前停下了一輛豪車,車上下來了個矜貴的男人。

    男人目不斜視的走了進來,在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微微駐足。

    這時候我才看清男人的臉,五官像是被雕刻過一般,眼神深邃,薄脣,冷麪。

    我甚至在想,如果是他去姚家求親,估摸着姚希當天晚上就能爬上他的牀。

    男人進來以後,平日裏懶散待客的兆叔,終於打起了精神。

    囑咐我在前面守好鋪子,將男人引至裁縫間。

    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是第一個不買店裏現成的那些壽衣,而是要兆叔親手縫製的。

    不過看男人的氣質,估計也是個不差錢的主。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純金縫紉機縫製的壽衣。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男人和兆叔才從裁縫間出來,男人上下打量着我許久,然後才上了車。

    我瞄了一眼兆叔手中的訂單。

    金色萬字符長袍,蔣先生。

    給蔣先生送衣服的那天是兆叔親自去的,不知道爲什麼兆叔回來以後好像很累的樣子。

    “兆叔,你咋累這樣?”

    “不礙事,好長時間不出活了,身子骨不受使。”

    雖然兆叔這麼說,但是我總是覺得兆叔有一種風燭殘年的架勢。

    我搖搖頭,立馬打消了自己這個念頭。

    明明兆叔出門之前的時候還好好的,不過就是累的而已。

    “兆叔,你想吃點啥,我去弄。”

    兆叔的眼睛有些渾濁,像是找不到聚焦點一樣,茫然的看向裁縫間的方向。

    “小放,你去街角的元盛居,買個肘子回來吃吧。”

    “行,兆叔,我這就去,你等我。”

    我撒腿就朝街角跑去,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今天的這個肘子,晚一點的話,兆叔就吃不上了。

    等我端着肘子跑回店裏的時候,兆叔閉着眼睛,穿着一套紅色的壽衣,躺在他的藤椅上,輕輕的晃着。

    我彷彿又回到了十七歲生日的那天,看着爺爺死在了石碑邊上。

    巨大的恐慌感推着我跑到了兆叔身邊,失聲大喊,“兆叔,兆叔!”

    兆叔沒有任何反應,不停晃動的只有他身下的那張藤椅。

    我撲通一下跪在了兆叔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