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死傷慘重，神與信徒

    祭司與族長該做的都做完了，季鼎選擇了最佳的出場時機。

    金光浩蕩，將水域染成了亮眼的燦爛。

    沸騰的魚人虔誠的低下了頭顱，等待祖神的神諭。

    “信我者，無所畏懼！”

    “愛我者，永得賜福！”

    “守護神選之地，藍鰭魚人一族永享生育庇護！”

    “向我祈禱者，魚胎不死！”

    ……

    金光褪去，歡呼聲從年幼者開始蔓延。

    “小”魚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祖神又有新的賜福落下，一陣歡呼雀躍。

    而祭司、族長、年長魚人和絕大多數母魚人都愣在了原地許久，還是一個痛哭流涕的母魚人首先反應過來，猛然躍起。

    “嘰！祖神！我的祖神！”

    她的聲音近乎撕裂，作爲一個老母親，她最悲痛的時刻莫過於從腹中產出一個個死胎。

    魚人一胎足有五到八枚魚胎，但在各種因素下，在腹中就會死去三到五個，有時候極端一些一肚子生出來全是死魚人！

    驚喜到無以復加的母魚人們手舞足蹈者有，跪拜感恩者有，對蛇人大起殺心的更是大有人在！

    祭司咕嚕顫抖着手不停比劃着，“嚕，一胎五個，一年兩胎，第三年小魚人又能生了，這……這是多少啊？！？！”

    族長藍大早就放棄了動腦子，他的笑聲怪異而豪氣。

    “咕咕咕！咕！”

    “咕！爲了祖神！爲了小魚人！”

    被金光稍稍嚇住的蛇人們再次前進，他們現在要面對的，已經不是悍不畏死的藍鰭魚人了。

    那是恨不得從他們血肉裏掏出魚人卵的紅眼魚人！

    “小”魚人在前，持有鋼叉的成年魚人夾雜其間，族長藍大等十餘人跟在最後伺機而動。

    喊殺聲中，兩股洪流對撞在了一起，沒有後退、沒有遲疑，只有血與鋼的碰撞和爆發。

    除了幾個傷員和祭司咕嚕，所有雌雄老少都上了！

    力量、體質、技能、天賦、專長……沒有小股對戰的優勢，魚人只能拿出自己最具優勢的一面，數量，在第一次碰面就是全面戰爭！

    海水染紅，顏色越來越深。

    廝殺漸盛，信仰越戰越勇！

    “小”魚人藍小舟牢牢記住族長和祭司的話，一刻不停的刺出手中的石叉！

    “呲呲……嘣！”

    石叉崩裂，藍小舟下意識從手邊抓過一柄正好掉落的魚叉，冰冷而灼熱的奇異感覺瞬間讓他忘了右臉和左肩的撕裂疼痛，連剛剛逐漸麻痹了的右手都感覺恢復了力量！

    黑鋼嗜血魚叉在手，在初級嗜血術的幫助下，藍小舟奮力直插。

    什麼蛇人、什麼武器、什麼魚胎、什麼神選之地……都不如魚叉刺入敵人體內反哺的那股暖流來的真實！

    但一個個蛇人倒下，藍小石只覺得體內讓他感到麻痹的蛇毒又逐漸佔據上風了，右臂好像也揮不動了……

    被下一個蛇人毒爪掃過，藍小石只覺肚子一涼，低頭看去已經肚皮破裂。

    力量瞬間消失，藍小石猛然清醒，將手裏的魚叉向着最近的魚人甩去……

    遠處，巨大的蛇人身邊佈滿了魚人，好熟悉的身影啊，是族長……

    去吧，我最後的力量！

    來吧，我的神！

    我完成了族長和祭司的任務了，祖神……

    祖神！！！

    ……

    季鼎紅着眼看見面板上瞬間加了一位的虔信徒，又在下一刻徹底消失了。

    加加減減的數字在面板上跳動着，信仰的躍升，生命的跌落。

    在這一刻，季鼎無比想讓自己的神域化作神國，讓不斷在他耳邊響起的最後祈禱聲能化作祈並者，讓他們的生命在神國的都延續。

    但此時，他卻只能看着一個個靈魂化作輝光消散在神域中。

    “神祇……”

    季鼎呢喃着，注視着……

    神域逐漸平靜，這一次，沒有魚人的歡呼聲了。

    神像上染紅的海水被傷殘的魚人一點點虔誠的擦拭着，不遠處，祭司咕嚕將體內最後一絲精神力量化作海水精華恢復術後，看出統計剩餘的魚人。

    “小”魚人，剩餘五十七。

    成年魚人，剩餘九十八。

    接近1/4的傷殘率，完全的可戰之力只有一百二十多個了……

    族長藍大恨恨的往巨大蛇人屍體甩出一柄魚叉，這裏面有1/3的傷亡是這狗東西弄的！

    怎麼都殺不死！

    碰之即傷，擋之即亡，力量和體型的差距在強悍的恢復能力下得到了恐怖的發揮！

    祭司咕嚕疲倦的揮了揮手，“嚕，藍大，快把神器分好，屍體不要管了，抓緊時間休息！”

    話音未落，天空薄薄的金光浮現，一滴滴蘊含着信仰之力的雨水滴落在衆魚人身上。

    疲倦洗退，悲傷消融，金色的光雨來的快，去得也快。

    血色退去，神域似乎回到了入侵之前的祥和。

    除了滿地的屍體……默默虔誠祈禱的魚人們更加堅定了決心，這神選之地，定要繼續開拓下去！

    ……

    神域外，班主任杜燕飛收起了支撐神職領域的神力，一口提着的氣終於鬆了下來。

    “沒想到在第一次月考中，竟然能看到如此慘烈的戰鬥！”

    “蛇人有藍星意志作怪，魚人們拼死守護的士氣和勇氣，又是哪裏來的呢？”

    “季鼎……該不會許諾了完不成的神言吧？”

    杜燕飛面上的疑惑很快消去，從這幾次入侵對抗來看，很明顯季鼎是心有規劃的，不至於矇騙眷族信徒。

    什麼守衛唯一家園，什麼神是萬能或者幻境之類的謊言，確實能讓信徒拼命，但以後呢？

    眷族信徒不是傻子，神言可騙一時，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想要消去可就難了。

    信仰，不止可能潰敗於昏庸腐朽，也會潰敗於希望和絕望。

    杜燕飛這次卻沒有再移動身形去看其他學生考的怎樣了，反正最後藍星意志還會提供絕大部分考試情況，她想看看季鼎的下一波入侵者是什麼，她想看看季鼎震撼人心的眷族又會做到怎樣的地步。

    【……月考入侵第八波即將開啓，神山高中高一十八班剩餘考生人數：16】

    一波混沌的霧氣在神域壁障外顯現，正好在杜燕飛跟前。

    但入目的生物卻讓杜燕飛一愣後苦笑，看來季鼎的月考就到此爲止了……

    鯊魚人，藍鰭魚人族的絕對剋星！

    神山高中至今都沒有以魚人爲眷族的學生在第一次月考甚至第二次月考中，戰勝過鯊魚人。

    這是不實力不實力的問題，而是生命的極端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