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苷棠字數:4772更新時間:24/07/23 05:31:47
可黛安錯估了南蠻人的冷酷和狠厲。
這人聽到黛安說,他的兩個同夥都被謝叔齊斬殺後,絲毫沒有動搖。
“那兩人,是因爲自己無能,”
“被斬殺,也不過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姑娘多慮了,”
“我們剩下的幾個人,是不會像他們二人那麼蠢的。”
他一邊說,一邊朝黛安緩緩地靠了過去。
黛安手裏舉着的匕首,在他眼裏看來,就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
眼看沒有什麼能再組織對方的行動。
黛安又再次問道。
“到底是誰讓你們對付我?”
“總不會是太子吧?”
那人極其謹慎,愣了一瞬,就冷笑出聲。
“想套我話?是不是天真了點?”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讓我來抓你的人,確實不是你們的太子。”
“我們是逐利之人,”
“誰能有利於我們,我們就能替他辦事。”
他話說到這裏,但黛安還是猜不出來。
既然不是太子,還有誰視她爲眼中釘?
眼下她已經無力組織對方的進一步行動。
不過,男人雖然謹慎,卻還是被黛安套了話。
他剛纔說,今天是來抓她的。
那就是說,他今天不是來殺她的。
好在性命一時無憂,那麼無謂的抵抗,只會增加她的痛苦。
在男人驚訝的眼神中,黛安毅然扔下了手中的匕首。
沒辦法,已經盡力在拖了,卻還是沒能等回真正的謝叔齊和三皇子。
“帶我走之前,我再問你個問題。”
黛安不死心。
“你問吧。”
似乎是看她乖乖投降,男人心情不錯,竟破天荒同意了。
“你武功好嗎?”
黛安的問題,又讓對方挑了挑眉。
“肯定比你好。”
男人無奈答道。
黛安呼出一口氣。
“那就好,那我就不後悔反抗了。”
黛安說完這句話,男人失去了所有耐心,一掌劈在她後頸處。
黛安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男人擄走黛安後,最先回到營帳的,竟是三皇子。
他帶着飛鸞,還有一衆暗衛。
一進營帳,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殿下,你怎麼了?”
飛鸞看到他家殿下的臉色忽然一變,緊張地問道。
他們今夜的查探之行極爲詭異。
路上確實遇到了一些勢力。
最後也遭遇了南蠻那個大個子。
可自始至終,對方都沒有做出任何與弒君有關的行爲。
甚至三皇子後來覺得,對方像是在故意引誘他去追趕。
心裏起了疑惑以後,他就謹慎了很多。
原本大家的計劃,就是要在弒君之時救下皇上,同時讓他看清太子的真面目,從而讓皇上徹底厭棄太子。
可今夜這南蠻人顯然並不是要進行最後的行動。
三皇子追了半夜,心裏涌起一股不安。
於是,他當機立斷返回了自己的營帳。
“似乎有人來過。”
三皇子敏銳地感覺到了陌生人的氣息。
飛鸞立刻帶人四處查看起來。
一圈查看下來,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殿下,屬下等並未發現他人的蹤跡。”
可三皇子此時已經意識到了,是什麼讓他覺得非常不對勁。
“黛安呢?”
“她去哪了?你們可有人知道?”
“來人,去叫花瑾來!”
他一疊連聲吩咐道。
花瑾很快來到了三皇子面前。
“你可知,黛安今夜要外出?”
面對三皇子的問題,花瑾驚愕地擡起了頭,甚至一時忘卻了應有的禮節。
“殿下,這不可能,”
“我們所有人都外出行動了,”
“姑娘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又是夜晚,她不可能出去的。”
三皇子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多餘。
但他還是抱有僥幸心理。
“你們趕緊帶人去找啊!”
“還愣在這裏做什麼?”
他意識到不對勁,立刻下令道。
明知這裏這麼危險。
如果不是她自己有安排,如果沒有他的人或謝叔齊,或王虞陪她,她不可能一個人溜出去的。
“殿下莫急,”
飛鸞眼見他家殿下立時爆發出了一身戾氣,立刻勸道。
“說不定,黛安姑娘是跟叔齊公子出去了。”
“或者,是王大人叫了她出去也不一定。”
三皇子聽飛鸞這麼說,心中並未稍安,但此時別無他法,他也只能靜坐等待。
他也希望,一會兒能看到黛安跟着謝叔齊,或是王虞一同回來。
大概一刻鍾後,謝叔齊也回到了營帳。
他一進來,就看見飛鸞投遞過來的期冀的目光。
“怎麼回事?”
謝叔齊已經感覺到,營帳中的氛圍有些奇怪。
飛鸞此時支支吾吾開口了。
“叔齊公子,黛安姑娘沒跟您在一塊兒嗎?”
“您不會剛巧,知道黛安姑娘去哪了吧?”
他這話讓剛剛坐下的謝叔齊一下子彈了起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我都知道,今夜的行動特殊,我們誰也沒有帶黛安出去。”
“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裏?”
“再說,她不是應該留在營帳中嗎?”
眼看謝叔齊就要暴走,三皇子好不容易壓抑下自己也要暴走的心情,說道。
“我們回來時,不見她在營帳。”
“本王已經吩咐所有人手去尋她了。”
“她不見了?”
“你們走時,沒有留下人手保護她嗎?”
謝叔齊這話,問的三皇子一陣尷尬。
“叔齊公子息怒,我們今夜遭遇了南蠻人,”
“不得已,殿下才調出了全部人馬。”
“但雖然沒有暗衛,護衛還是當值的。”
謝叔齊氣不打一處來。
“普通護衛頂什麼用,”
“說不定瞄上黛安的,還是那些南蠻人。”
“那她此刻,豈不是凶多吉少。”
謝叔齊已經快要失去理智。
可他分明聽到了飛鸞之前的一句話,正是這句話,讓他回覆了幾分清明。
“等等,你剛纔說,你們遭遇了南蠻人?”
謝叔齊看着飛鸞問道。
飛鸞忙不迭點了點頭。
“是哪個?”
“力大無窮哪個!”
謝叔齊懊惱地一屁股坐了下來,雙手抱頭,毫無形象。
“我們中計了!”
“雖然不知道是爲何。”
“但今夜南蠻人的動作,就是爲了調虎離山,抓走黛安。”
“既然你們一直沒找到她的屍首,”
“我覺得還是被擄走的可能性更大!”
三皇子冷厲地眼風一掃他,問道。
“你怎麼知道?”
“我也遭遇了另一個南蠻人。”
“是那個無孔不入的?”
謝叔齊點了點頭。
“你們遇到那個力大無窮的,是不是一直引着你們追趕,卻不停下交手?”
謝叔齊這樣一說,三皇子也懂了。
“看來叔齊你的猜測沒錯。”
“你看,你遇到了力大無窮的那個,”
“我遇到了無孔不入的那個。”
謝叔齊繼續分析道。
“是不是還少了一個?”
“也是最關鍵的那個。”
三皇子沉重地點了點頭。
“難怪守衛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說不定,他是扮成了黛安所熟悉之人,將她騙走了。”
這句話,一時間提醒了謝叔齊。
他慌忙起身,接着瘋了似的,在營帳裏到處亂翻起來。
飛鸞不解道。
“叔齊公子,你這是要幹什麼。”
“黛安姑娘,總不會還藏在營帳中。”
謝叔齊並不理他,手下還是不停。
飛鸞還想上前阻止,被他家殿下攔住了。
“不要動,”
“叔齊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謝叔齊一番翻找後,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
當過兵的他,一秒變身刑偵人員,開始分析當時的情境。
“吃食果品,吃了一半,”
“現場並無打鬥痕跡。”
“說明,殿下你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那個南蠻人,一定是扮成了熟人的樣子。”
順着托盤上的食物和酒杯,謝叔齊繼續看着。
“黛安當時應該躺在褥子上。”
接着,他一寸一寸檢查褥子,敏銳地發現了一滴血跡。
謝叔齊的表情當場的就繃不住了。
這一定是黛安的血跡,她受傷了?
還是她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謝叔齊發瘋似的就要衝出去。
這次三皇子出手攔住了他。
“你冷靜點,”
“剛剛你不是分析得頭頭是道。”
“難道看不出來,這一點點血,還不至於要了她的命嗎?”
謝叔齊沒法跟這個古人解釋,血跡是可以被隱藏的,或是,這裏可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不過三皇子的話,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他毫不猶豫地掀起了褥子。
果不其然,上面有黛安留下的記號。
那是幾個用血寫下的字母。
SOS,和AY。
這也是黛安趁着南蠻人不注意,用匕首劃破手指留下的求救信號。
謝叔齊壓住心裏的各種情緒,仔細地看着這幾個字母。
“這是她留下的?”
“是什麼意思?”
謝叔齊一愣,這才想起,這幾個字母可不是三皇子他們能看懂的。
“求救,以及暗語。”
“看來,對方是扮成了我。”
到此,謝叔齊已經完美推理出了當時的現場。
可是現在問題來了,最重要的是,那個南蠻人到底將黛安帶去了何處?
眼看對方就要對皇上發起最後的進攻。
三皇子這邊正是最吃重的時候。
他們卻恰好擄走了黛安。
這是巧合嗎?
還是太子已經看穿了三皇子他們的計劃?
“太子那邊,最近可有動向?”
“回殿下,並無異常。”
這時謝叔齊又開口了。
“應該不是太子。”
“否則,黛安必定會想辦法在留下的信息裏告訴我們。”
“我猜想,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是誰指使這幫人一次次想殺她,現在還擄走了她。”
三皇子沉默片刻,說道。
“皇上不容有失,”
“黛安也不容有失。”
“叔齊,我會派人去尋黛安,”
“我也會親自去尋她。”
“但皇上那邊,還請你繼續盯着。”
謝叔齊一時也沒想到更好的應對辦法,只能勉強答應三皇子的安排。
二人遂又商議,暫不將此事告知王虞。
因爲王虞本身不會武功,就算告訴他,他也幫不上忙。
說不定還會因此影響他們之間的合作。
幾人議定後,謝叔齊再也閒不住,衝出了營帳。
“誒,叔齊公子怎麼走了?”
“不是說好,我們去尋黛安姑娘的嗎?”
飛鸞不解地問道。
“你放心,他必定不會怠慢任務。”
三皇子慢條斯理地說道。
“不過,這幫南蠻人,還真是膽大包天。”
“背後之前,竟真的除了太子,還有其他人?”
“哼,不過不論這個人是誰,”
“若是被我找到,我必讓他付出百倍代價!”
三皇子猛的一捶小幾,托盤上的酒杯咔嚓一聲,被震得掉在地上,碎了。
飛鸞知道他家殿下是動了真怒,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三皇子沒有猜錯,謝叔齊衝出去,不是爲了去找黛安,而是去找那幾個南蠻人。
他要在他們行動之前找到他們,然後殺了他們。
就因爲他們搞出來的這些事,害得他現在連黛安也沒保護好。
謝叔齊心裏一時痠痛刺痛錐痛,五味雜陳。
“黛安,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說道。
第二天,王虞來到營帳時,就被告知,黛安已經同謝叔齊一起出門了。
他不死心,午後又來,卻還是沒能見到他心心念念的黛安。
這次,人家告訴他,黛安是被三皇子叫走了。
整整一天,他還沒見到黛安,這讓他心裏頓時疑竇叢生。
但王虞是個極其善於隱忍的人,既然三皇子和謝叔齊都沒有主動告知。
那他也就當暫時沒發現端倪吧。
接觸這麼長時間以來,他自己判斷,至少三皇子和謝叔齊,還都是靠得住的。
王虞並未住在王家的大營,而是緊挨着二皇子的營帳,搭了個簡易的帳子。
他從三皇子處回來後,就徑直去了二皇子那裏。
照例,他每天都會給二皇子彙報他們行動的進展,以及當天是否發生大事。
可他發現,二皇子對這些越來越不感興趣了。
而且,他最近也發現,二皇子渾身都散發出一種他很陌生的氣質。
就好像,二皇子換了個人一樣。
比如說,此時,就在他眼前的二皇子,好像就因爲什麼事,根本壓抑不住眼中的怒氣。
以及,他自上而下,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