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迴歸，神仙？

    “六甲六儀，互爲直符！”

    公孫勝取出一張金紫色的符籙，對着符籙鄭重一拜，躬身道。

    符籙炸開，現出羅真人略有疲憊的虛影。

    “師、師……師父！這、這個怎麼把您召出來了？”

    公孫勝嚇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顫聲道。

    這遁甲符籙是他下山之時，羅真人贈給他的。

    說必要情況下，催動符籙，便可遁身而走。

    可現在符籙一炸，把自家師父爆出來了……

    這種感覺，家人們，誰懂啊！

    公孫勝頓時慌得不行。

    “閉嘴！京師之地不要胡言亂語，老道還想多活兩年！”

    羅真人瞪了公孫勝一眼：“要不是你這孽徒學藝不精，老道有必要親自出手麼？”

    “弟子慚愧！”

    公孫勝滿臉慚色，連連磕頭。

    “知道慚愧以後就好好練，不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滾吧！”

    羅真人伸手一拂，天穹上掠過一團青雲，將公孫勝、黃裳，乃至前方的武松、魯智深，門口的花榮、晁蓋等人盡數捲起，向城外飄去。

    “原來真人早有算計。”

    林軒笑了笑，向着羅真人拱手致謝。

    “貧道不比你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羅真人看着蔡京的腦袋，嘆了口氣：“貧道這點本事，可萬萬殺不了這位太師大老爺。”

    “你比現在的我們要厲害得多，只是被天道所克，非戰之罪。”

    黃蓉想了想：“羅老道，咱們還能見面麼？”

    “應該沒機會了，貧道也差不多要去了。”

    羅真人淡淡道：“生老病死，有生皆苦，也不算什麼。”

    “那真人還能輪迴轉世麼？”

    林軒沉吟道：“這次折損真人的壽元，我等於心不安，若真人有來世，或可略盡心意。”

    “不愧是大龍頭，難怪那些人肯爲你效死……”

    羅真人想了想，眼神有些感激：“既然如此，貧道臨終之時自會寫下轉世之祕，託小徒轉交給你。”

    “寫清楚點，不要跟個謎語人一樣。至少是男是女，籍貫住址，總得寫上。”

    “……貧道儘量吧。”

    羅真人沉吟片刻，嘆了口氣：“二位這便離去，還是跟小徒他們打個招呼再走？”

    “打個招呼吧。”

    “好！”

    ***

    “羅老狗真是該死！”

    虛空撕裂，現出林靈素狼狽不堪的身影。

    他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四個弟子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眼神空洞。

    一副被人玩壞的樣子。

    “今日誓要殺盡這羣賊人！”

    林靈素怒發欲狂，猛一揮手，召出本命道劍。

    “元妙先生留步。”

    便在這時，一道清脆悅耳的童子聲音響起。

    不知何時，林靈素面前已然多了一名明眸皓齒、綠鬢朱顏的道童。

    道童頭綰兩枚丫髻，身穿一領青衣，腰間絛草，腳下芒鞋，手持一柄桃木劍。

    看起來極爲可愛。

    但，此刻道童身上卻散發出與其年紀毫不相稱的凝重與飄逸感。

    仿若萬古長空，一朝風月。

    “嗯？你……，是伱？”

    林靈素沉默了下，向着道童行了個稽首禮：“敢問天師爲何阻我？”

    大宋境內，還沒有人敢無視這個道童。

    即便是當今皇帝。

    這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千年底蘊。

    ***

    “都在麼？嗯？魯大師怎麼受傷了？

    “灑家殺的興起，不小心挨了一箭，沒鳥事。”

    “這算個鳥，我哥鳥上挨了一刀，大不了沒鳥用了，也沒鳥事。”

    “？？？”

    “小七你閉嘴！”

    “等等！大龍頭、二龍頭呢？”

    “是啊！怎麼沒看到他們？”

    “他娘的，那還不隨灑家殺進去，救出二位哥哥！”

    “大師你悠着點……，你看！血又出來了。”

    “看個鳥！”

    “……”

    城牆外，衆人清點人數，見少了林軒黃蓉二人，頓時一團混亂，雞飛狗跳。

    “我們在這裏。”

    流雲滾滾，化爲一隻巨大的仙鶴，馱着林軒和黃蓉，落在城頭。

    仙鶴扭頭看了公孫勝一眼，長唳一聲，轉爲雲氣，消逝無痕。

    “二位哥哥站在這麼高幹嘛？”

    武松急道：“快快下來，大家一起回去。”

    “我們該走了，跟大夥兒道個別。”

    林軒笑了笑：“以後多半還能見面的，諸位也不用效仿小兒女姿態。”

    “是啊！”

    黃蓉抹去易容裝扮，扯開髮髻，垂下滿頭青絲，露出傾國傾城的面容：“大師，武二郎，你們幾個下次見到我，要喊姐姐哦。”

    武松：“？？？”

    “這這這……，怎麼回事？”

    魯智深也傻了：“我黃哥哥怎麼突然變成女人了？”

    “突然你個頭!”

    花霜沒好氣道：“你們二當家本來就是女孩子。”

    “這這……，你爲何不早說？”

    “早說有什麼用？你急着叫姐姐麼？”

    魯智深：“……”

    轟轟轟！

    便在這時，街道上鐵甲森嚴，馬隊宛如潮水一般涌來。

    馬上的騎士披着鐵衣，手持長弓，背後雪亮的長刀反射着陽光，給人猙獰可怖的感覺。

    一匹匹純黑色的戰馬，在城牆邊停住，拉弓上弦，遙遙指向林軒二人。

    爲首一名將領，手持兩根又粗又硬的八棱鋼鞭，彷彿擎住兩條黑龍一般，氣勢威猛霸道。

    然後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數不勝數的甲士大步跑來，將四周封鎖的嚴嚴實實。

    “縱是王朝末路，到底也還是有些有氣象的。”

    林軒笑了笑，低頭問道：“來者可是呼延灼？”

    “雙鞭呼延灼見過二位義……二位好漢。”

    呼延灼雙鞭互擊爲禮：“身負職司，只得刀劍相向，二位莫怪！”

    “無妨。”

    林軒點點頭，看着黃蓉：“看來，咱們該走了。”

    “有些可惜了。”黃蓉點點頭：“本來還想跟你說幾句話的。”

    “呼延將軍且慢！”

    呼延灼正欲下令放箭，一名官袍男子大步跑來，搶到呼延灼身旁。

    一衆御林軍看到對方的文官打扮，心中忌憚，紛紛讓開。

    “嗯？李御史？”

    呼延灼一怔，皺眉道：“你爲何阻我？”

    “不敢相阻！”

    李綱笑道：“不過，這兩名好漢做了如此大事，讓他們說幾句話，應該也不打緊吧？”

    “若是聖上怪罪……”

    “便說在下出言阻攔，大不了讓陛下罷了在下的官便是。”

    “……也罷。”

    呼延灼嘆了口氣，揮手示意一衆御林軍卸下弓箭。

    “李御史，你可是個大好人呀。”

    黃蓉深深的看了李綱一眼，嫣然道：“好人會有好報的。”

    “承姑娘吉言了。”

    李綱哭笑不得：“二位可有什麼事情交代，李某或可相助。”

    “那可用不着你幫忙……”

    黃蓉看着林軒：“咱們也可以再見面的吧？”

    “應當可以的。”

    “那好，回去之後，我跟我爹爹說說你。”

    黃蓉臉頰微紅：“等我爹知道了，下次見面便……，哼！反正你明白的。”

    “你爹要是不同意呢？”

    “我只是跟他說說，管他同意不同意。”

    黃蓉噗嗤一笑：“再說，真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想辦法把他帶過來，讓我這個好徒弟說服一下他。”

    “行得通？”

    “難道過上幾年，我爹還真能打贏老黃？”

    “……你可太孝了。”

    “還不是因爲你！”

    “那謝謝。”

    林軒微笑道：“走麼？”

    “那邊還沒放箭，還有點時間的。”

    黃蓉猶豫了兩秒鐘，輕輕踮起腳，仰起清麗絕倫的小臉：“可以親親哦。”

    林軒點點頭，伸手捧着女孩的臉頰，低頭吻住她的小嘴。

    “幹嘛伸舌頭！”

    “你也伸了。”

    “我學你的！”

    “學的挺不錯。”

    “那當然！呃，不是這樣……嗚嗚！”

    （此處詳細描寫了一萬字，不過被審覈看完刪掉了）

    “……這兩人這當口的還親嘴，命都不要了麼？”

    武松心中怪異，拍了拍魯智深的肩膀；“大師，說起來，這親嘴是什麼滋味？”

    “灑家是和尚，你問灑家？”

    “你整天喝酒吃肉，哪裏像和尚了？”

    “滾！這他娘的兩碼事！”

    “哈哈哈，你們兩個實在太廢了。”

    秦明大爲得意，叉腰笑道。

    “我終於明白你輸在哪了。”

    花榮拍了拍花霜，安慰道：“沒事的，黃姑娘傾國傾城，風華絕代，你比不上也正常。”

    “嗯，那人一見面，就說我長得像你的。”

    花霜面無表情：“我一聽就知道比不上黃姑娘的。”

    花榮：“？？？”

    ***

    “放箭！”

    便在這時，一名身穿紫袍的俊逸男子騎馬奔至，厲喝道：“爾等身負重任，居然……居然……看的這般起勁！”

    “餘尚書？”

    呼延灼心中一凜，不敢多說，喝道：“放箭！”

    “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林軒望着漫天箭雨，鬆開滿臉通紅的黃蓉，微笑道：“下次見面把你吃了。”

    “嗯。”

    黃蓉淺淺一笑，用力點了點頭，選擇了迴歸。

    漫天箭雨穿過二人，射在城外。

    兩人的身影逐漸變淡，彷彿融化在空中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灑家的二位哥哥……，不對！灑家的林哥哥和黃姐姐……”

    “走吧。”

    黃裳心中若有所悟，一拂衣袖：“只要活着，終歸還是能相見的。”

    “先生說的是！”

    吳用等人紛紛稱是，跟着黃裳離去。

    ***

    “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林靈素踏虛而立，望着林軒二人消失之處，皺起眉頭。

    “我也說不清楚，既然這兩人並無弒君的打算，便與我無關。”

    道童淡淡道：“世上有這等人物，總歸不是壞事。”

    “哼！此番羅澄妄自出手，終不免一個身死道消。你如此縱容那羣逆賊，也打算這般下場麼？”

    “羅老道肯定活不了多久了。過上幾年，我多半也是要死的。”

    道童微笑起來：“你骨頭軟一些，只要老老實實跪着，倒是能活的好好的，真是讓人羨慕啊。”

    “荒謬！”

    林靈素悶哼一聲，向着道童微一稽首，便自遁入虛空，消逝無痕。

    ***

    “這這……”

    餘深就沒這麼好的心態了。

    他整個人都傻了，木木道：“他們……他們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啊……”

    李綱默然片刻，失笑搖頭：“可能是神仙吧？”

    “神仙……，這神仙還會親嘴的？”

    “下官又不是神仙，怎知神仙應該如何。”

    李綱含笑道：“尚書不妨找幾個神仙，問上一問。”

    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