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155.伊麗莎白新人選

    當天深夜——議會外面的深夜。

    猩紅女王獨自來到安南的住處。

    安南正在休息室擴充劇本，他倚在沙發裏，雙腿伸到燃燒的壁爐前，讓火光烘烤着軟皮靴。

    不同於木柴燃燒的“噼啪”聲的響動讓安南擡起頭。

    “您怎麼來了？”

    安南連忙站起來，發現只有猩紅女王一個人：“蓮娜呢？”

    “她在跟着你找來的‘演戲老師’學習，我自己來的。”

    猩紅女王微擡着頭，紅色長髮如瀑般流淌在肩頭。輪椅裏的她比安南要矮一些，但高貴的面容彷彿在腥紅之月前俯瞰着大地。

    安南的神情變得古怪。輪椅移動需要推動或者轉動輪子，而猩紅女王還未恢復……想到自己撰寫劇本的時候猩紅女王一點一點挪過來，然後擺出這幅威嚴的模樣，他就很難尊敬的起來……

    “安南，或者說戴維，我要問你一些事。”

    猩紅女王決定開誠佈公。

    安南和斯圖雷特家族的聯繫正越來越緊密……德庫拉他們聽他的，外面都以爲他會是第二個愛情之神和祂的配偶，緋紅公主依賴他……但猩紅女王無法依賴其他人，尤其還是個人類。

    她更容易接受純粹的利益綁定……以及臣服。

    “您請說。”

    那雙像是緋紅公主的紅寶石眼眸，但蘊含着妖異的雙眼看着安南：“你爲我們做了這麼多，想要得到什麼？”

    安南倒是沒想過……他本來是在送小蜘蛛和傻貓去無底深淵，結果出來時意外碰上緋紅公主，然後一直幫着她，來到血腥議會……

    爲了結盟？他們隨時可以，甚至已經是了，安南付了那麼多代價，召喚龍羣，喚醒猩紅女王，說他們不是盟友沒人相信。

    要是說是什麼驅使安南的話，應該是他不想看見失去母親的緋紅公主孤獨地被排擠出血腥議會，躲到南方諸國吧……

    “我什麼都不想要。”

    猩紅女王認爲安南並不誠實，她低語道：“驅使我們行爲的是各種各樣的慾望……”

    安南不這麼認爲：“德庫拉、露西他們實力弱小，但依然堅定跟在您和蓮娜身邊爲了什麼呢？”

    “忠誠。”猩紅女王吐出一個詞彙。

    “但也有感情。”

    猩紅女王沉默，噼啪作響的壁爐填補了沉寂的空白。

    安南有些疑惑，猩紅女王一副不信任感情的模樣……那蓮娜是怎麼出生的？沒有感情的聯姻嗎？

    “你想要初擁嗎？不過我現在沒法賜予你……”猩紅女王再次啓脣，這是她現在唯一能給安南的。

    “不用了，我需要在艾倫大陸保持中立，而沒有什麼身份比人類更合適。”安南婉拒道。

    看起來真的沒有什麼能誘惑到這個人類男孩。

    猩紅女王坐在輪椅裏，無話可說，但也沒離開。

    信任是個脆弱的東西，猩紅女王繼承斯圖雷特家族後就再也不信這個……她只相信力量與征服。但現在，她不得不試着相信過去千年裏自己從不在意的東西。

    “呃，女王陛下，用我送您回去嗎？”

    ……

    經過幾天發酵，魔法影像終於開始傳播。佐證就是兩座劇院每天的收益從最開始的幾枚到幾十枚，再到現在的幾百枚。

    吸血鬼的反應就和當初微風城人一樣，它們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演出效果和真實性遠超舞臺劇的東西。

    不過第五天的時候，收益不升反降——因爲菲爾城的一個觀衆因爲過於激動，在安南要被老鼠蠶食時跳出來攻擊……打碎了永恆魔法石。

    安南在查明此時和波羅迪亞大公無關後，只是讓它賠償了兩千金幣。

    那名觀衆賠了錢，還額外買了一枚“傑克簽名款魔法石”，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吸血鬼真的很有錢……

    安南想如果一隻吸血鬼跑去自由城打工，做最普通的活兒，砍柴、礦工什麼的，一個月是20銀幣，一年是2金40銀，不吃不喝只要八百年就能賺到兩千金幣！

    而八百年不過是一個吸血鬼的青年期。

    除此之外，安南的名聲也開始在血腥議會傳播開——以另一種形式。

    以前知道安南的都是大人物或者“斯圖雷特家族居然帶着一個人類”的那個人類，但現在，它們更多以“傑克”稱呼他。

    好幾封邀請函被送到斯圖雷特家族，邀請“傑克”前去做客。

    現在她們叫他傑克，再過幾個月恐怕就要叫他德古拉了。

    另一邊，貝蒂還在教導緋紅公主，不過貝蒂說了件奇怪的事：當做教具的魔法石消耗速度異常的快……

    “說不定是有些演員偷藏起來了吧。”安南不疑有他。

    這天，露西推着猩紅女王來到休息室。

    猩紅女王破天荒地主動問起驚情四百……五百年的進度。

    “詳細劇本基本完成了。”安南說道。

    露西退下之後，猩紅女王微揚起頭——安南知道蓮娜總做這個動作是模仿的誰了。

    “我可以扮演一個角色，當做給你的一些微不足道的獎賞。”

    “但這部魔法影像沒有太多角色……”安南有些爲難，這時，腦海突然閃過一道想法，“您可以扮演伊麗莎白？”

    猩紅女王和她的女兒很像，但沒人會混淆她們。

    即使她們換上相同的衣服、畫着相同的妝容，閉起最容易區分的雙眼，依然能輕易分辨出誰是猩紅女王，誰是緋紅公主。

    不過這樣也更好區分出伊麗莎白和伊莎。

    猩紅女王皺起眉頭：“我的女兒呢？”

    “她繼續扮演您的轉世呃……扮演伊麗莎白的轉世。”

    “算了……這是你們的事。”猩紅女王還是做不到和女兒搶角色的事，放棄扮演角色，安靜地看着安南。

    “我送您回去。”安南連忙站起來。

    送猩紅女王回去的路上，安南若有所思。

    他無法想象當神祕的猩紅女王首次露面是在魔法影像上，觀衆們該有多瘋狂……這裏的吸血鬼沒膽量冒着波羅迪亞大公的警告看魔法影像？波羅迪亞大公知道了都得親自僞裝成一隻小吸血鬼跑來劇院！

    還有比這更好的宣傳嗎？

    安南的黑眸逐漸亮起。

    無論如何，必須讓猩紅女王扮演伊麗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