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111.黑暗精靈

    晦暗無光的地下大廳。

    披着長袍的數十道輪廓跪伏在一座蜘蛛神像前。

    晦澀低語在幽暗大廳迴盪，教徒們擡着一具被剝光的女性精靈放在神像前。

    她的肌膚猶如暗夜，那雙眼眸亦是妖冶的紫色。

    爲首的主教用藤蔓纏繞的精緻小刀割開女性精靈的脖頸。祭品非但沒有流露痛苦和憎恨，反而露出狂熱和奉獻。

    鮮血流進祭臺的凹槽，像是被一股力量塑造，匯聚向一個方向——

    “那邊是奧比裏斯海峽，主母給我們的指引就在那裏！”

    教徒們像是一團陰影，從藏身之處回到地面。

    銀月灑下幽冷的月光，輪廓們擡起頭，露出一張張深色的美麗臉頰和紫色的眼眸。

    要是有路人經過這片林地，就會認出這羣臭名昭著的黑暗精靈。

    持續了四萬年的精靈歷代表着精靈的輝煌，而漫長的歲月也讓她們分裂出無數族羣。高等精靈、血精靈、暗夜精靈、木精靈、風精靈……還有站在精靈們對立面的黑暗精靈。

    黑暗精靈曾是高等精靈，就連她們的主母，蛛後蘿絲都曾是高等精靈的一員，而在背叛精靈王庭，墮入黑暗之後，她帶着背叛的精靈以黑暗精靈自居，來到無底深淵，成爲其中一層的主宰。

    黑暗的蛛後蘿絲與混亂的無底深淵無時無刻不在扭曲她們的意識，黑暗精靈美麗的外表下是一羣瘋狂的黑暗劊子手。她們憎恨一切正面的東西，以虐殺、給人絕望爲樂。尤其在她們的主母蛛後蘿絲吞噬了痛苦少女之後，痛苦就成爲她們教義的一部分。

    這羣黑暗精靈劫持了一支車隊，殺死隊伍裏的所有男人，僞裝成他們的模樣一路南下，來到守望領。

    這裏到處是正在建造的工地和人羣，一片熱鬧和混亂，消失幾個人根本不會引起察覺……

    黑暗精靈們奉薩莎主教的命令抓來一些人，問出南邊的情況。

    她們前方只剩最後一座城市，自由城。

    經過打聽，得知那裏還有一座衆神殿——甚至有着主母的神像。

    解決掉抓來的人，她們僞裝成車隊，繼續出發。

    五天後的清晨，這羣黑暗精靈看見一片橫亙在前方的漫長城牆。

    站在這片土地上，所有黑暗精靈同時感覺到了三年前那時刻被主母縈繞的熟悉感。

    一名僞裝成中年人的黑暗精靈跪倒在地，發出瘋癲地囈語：“我感覺到了，主母在迴應我！就是這裏……主母指引我們的地方……主母就在這裏！”

    薩莎主教沒說話，她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妖冶的臉頰，眺望着遠方的自由城，像在眺望着她們的主母。

    ……

    “魔法影像真是好東西，那羣老家夥還想表面同意背地抗議，結果進了劇院就淪陷了，還想邀請露絲去做客。”

    哈米斯六世很少見陌生人，以至於把安南當成了傾訴對象。

    安南詢問了伊芙琳的想法，她欣然同意去米倫王國逛一逛，搜尋一些新聞素材。不過得在發行了明天的《自由之聲》後。

    “注意兩地影響……”

    雖然《自由之聲》打着公正客觀的旗號，但不能光薅盟友的壞事。

    “那樣我們和其他報紙還有什麼區別？”伊芙琳不太情願。

    “起碼我們不說謊。”

    “呃……你們在說我的王國嗎？我沒意見。”倒是哈米斯六世堅定站在伊芙琳這邊。

    他苦王都“穩定”已久，迫不及待想欣賞攻擊議員們的文字。

    “你不介意就行。”安南沒再說什麼。

    伊芙琳來都來了，順便再要安南提供幾個笑話——他之前給的諷刺瑞坎爾的笑話反響很好。

    “但我不知道瑞坎爾王國現在什麼樣了。”

    ……

    瑞坎爾王國的情況不太好。

    作爲北境西北方現今唯一還存在的國度，除了靠海那邊，他們其餘三個方向都在面對鼠人的侵擾，孤立無援。

    鼠人狡詐而無信，“過去的盟友”沒有多少約束力，就連鼠人氏族彼此都會廝殺和背叛，只是被大角鼠凝聚在一起。

    以至於北邊傳來消息——因爲不堪受擾，想要換取和平，抵禦邊境的一位親王居然把北境的戰略地圖交給了鼠人。

    地圖除了北境的人類防線，還有瑞坎爾王國的防線……要是得到戰略地圖的鼠人聰明一些，再兇狠一些，它們能輕鬆圍困瑞坎爾王國。

    結果在將軍趕到新王都，把壞消息告知議員們時，議員表示這只是小錯，沒必要讓國王知道。

    “把戰略地圖交給鼠人都算小錯？那什麼叫大錯？！”

    議員告訴他：“被《自由之聲》發現了叫大錯。”

    將軍和議員們同時沉默。

    必須說的是，他們後悔了。

    不是後悔和鼠人合作，而是後悔爲什麼當初沒在安南還是北境之王進城時殺死他，以至於現在的輿論完全在他那邊。起初還有一些貴族替他們說話，但在那個術士跑到舊王都救走了背叛蒙特利爾家族的女人後……再沒有貴族願意爲他們說話。

    他們惱羞成怒派出想要毀滅自由城的兩位傳奇也死了一個，逃回來的重傷戰士至今未愈。

    出手的還是黃金家族……他們居然爲了一個外人這麼做！

    將軍在招待府邸臨時住下，當天晚上，一位議員找到他：“我有小道消息，黃金家族的老祖宗回蒙特利爾山了。”

    “爲什麼和我說這個？”將軍不解地問。

    “阿加瓦爾就在北方，他和那個術士有着深仇大恨。”

    半個北境和半個中土都知道阿加瓦爾的所作所爲了，甚至紅魔王的原型就是他。”

    “我們有必要讓一個傳奇……”

    “必須是傳奇，只能是傳奇！”

    傳奇以下只會被那個只會召喚的術士填柴般淹沒。

    “我的意思是，他願意嗎？”

    “他沒法拒絕我們。”議員冷笑道：“背叛了人民，拋棄了法師塔的傳奇……除了我們，誰還信任他？”

    議員將政客的傲慢暴露的一覽無餘。

    “一個傳奇……當狗都沒人願意要，誰會養一頭隨時會背叛主人的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