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94.講價

    緋紅公主出門，安南回頭面對胖老闆：“請容許我介紹，我是王女騎士，那位女士是猩紅的主宰，血腥議會議員緋紅公主，城主的貴客。”

    “那太好了，沒有什麼比這塊寶石更適合她了。”胖老闆搓着肉掌。

    “我的意思是，你準備賣給城主的貴客多少錢？”

    “670金幣！”

    安南討價還價：“太貴了。這都快能買一枚魔法戒指了。”

    “寶石最重要的是寓意，這枚緋紅之心是鎮店之寶……”

    “寓意值多少錢？”

    胖老闆停止胸脯，這一刻那雙狹小的眼眸竟綻放出堅定：“在喜愛的人眼裏無價！”

    這套說辭騙的了抹不開面子的年輕人，騙的了被愛情衝昏頭的戀人，但騙不了安南。

    “那你把寓意拿走，我只要寶石。”

    “呃……”

    胖老闆險些落進安南的邏輯陷阱，“寓意和寶石共生……”

    安南想要想要徑直離開，但他剛回頭就看見緋紅公主趴在車窗前，期盼地望着店裏。

    安南態度鬆動了些：“便宜點吧。”

    “真的沒辦法，這已經……”

    “你知道我們是城主的貴客吧？”安南打斷他，蘊含着威脅打量整間商店，“我要是回去後和城主說……”

    因爲深夜，店裏只有胖老闆一個人，珠寶們安靜躺在貨架上，彷彿沉睡着。

    “好吧，660金幣。”胖老闆退後一步。

    “城主的面子只值10金幣？”

    “10金幣已經夠一家三口花三年了！”胖老闆語氣誇張地說。

    “但這是緋紅公主想要的東西……”

    “那670金幣怎麼樣？”

    “怎麼還漲回去了？”

    “我想起來這樣的大人物購買折扣商品會被人恥笑的！”

    “沒事，吸血鬼以購買廉價商品爲榮……你得再便宜點，要知道所有大人物都會知道緋紅公主帶着你們……”

    “斯派洛寶石行。”胖男人提示。

    “……帶着你們斯派洛寶石行的寶石，這會給你帶來可觀的收益。”

    “您說的有道理……那麼您介紹來的所有客戶我都給他們準備折扣怎麼樣？”

    該死的短視商人，早晚掛在路燈……喔，花都沒有路燈。

    安南棋逢對手，胖老闆居然油鹽不進，連城主府都威脅不到他——

    “我能不能用東西換？”安南表示放棄。

    “只要價值相同的話。”胖老闆笑眯眯地說。

    安南翻出口袋裏的手帕，然後從魔法戒指裏取出一枚血珍珠落進手帕裏。

    “我想它的價值不遜色你的鎮店之寶。”

    胖老闆快速湊到安南托起的血珍珠前，舞動着手指，忍不住稱讚道：“看吶，多美麗的寶貝……”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血珍珠，用舌尖舔了舔，然後用袖子擦了擦，舉起來在魔法燈下觀察。

    安南很難說是構成血珍珠的物質更髒，還是胖老闆的行爲更髒。

    但他很快給了安南決定：“再給我十顆，這枚緋紅之心就是您的了！”

    “這不可能，我知道它的價值，最多五顆，伱再也找不到這種血珍珠了。”

    製造血珍珠的海妖已經死去，所有血珍珠都在安南手上。

    “五顆……五顆就五顆！”

    安南順利以五枚血珍珠爲代價換來這枚紅寶石。

    珠寶商人笑話血珍珠的成色三顆就能換紅寶石，安南笑話他不知道血珍珠是怎麼來的。

    接過裝在珍貴精靈木裏的緋紅之心，安南對胖老闆反而有了一絲欣賞。

    “你叫什麼名字？”

    “佩羅，騎士大人。”

    安南在魔法戒指翻找，想起來自己沒做“名片”這種東西。

    “我是安南·裏維斯，中土自由城之主。你要是未來想要更光明的未來就來自由城找我。”

    雖然自稱佩羅的胖傢伙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

    “我以爲你會讓人來砸了我的店。”

    “我還沒吝嗇到那種程度。”

    其實就差一點。

    從寶石行出來，安南把精靈木盒交給緋紅公主。

    緋紅公主忽略木盒，像是拿起水果般徑直伸手拿起了緋紅之心。

    這枚寶石在魔法燈的照耀下閃爍着紅酒般夢幻的色澤，緋紅公主輕聲呢喃：“我感覺它屬於我……”

    “它現在確實屬於你了。”

    就算緋紅公主把它磨碎了敷在臉上安南都不介意。他現在想的是要不要找城主府報銷。

    650金幣的價格童叟無欺。

    ……

    載着安南和緋紅公主的馬車漸漸遠去，門前的胖老闆收起臉上的表情，轉身在大門掛上歇業的木牌。

    沒人會奇怪一間商店在夜晚關門，或者說附近的居民只會奇怪爲什麼斯派洛寶石行還開着門——他們一直是傍晚就歇業的。

    關上大門，胖老闆吹着口哨，在貨架沉睡的寶石之間走過，來到店鋪後面的房間。

    “嗚嗚嗚……”

    一道被無形繩索纏繞在桌上的輪廓掙扎起來。

    “噓……別吵醒附近的人。”

    胖老闆似笑非笑地豎起手指，他的表情很不協調，就像帶了一張面具。

    桌子上的輪廓瞪大眼睛，看着那個頂着自己面孔的恐怖傢伙越走越近。

    “唔唔！！！”

    “你要說什麼？”胖老闆側臉傾聽，然後想起什麼，扯掉真正的胖老闆嘴巴裏的手帕。

    “噗……別……別殺我……求求你……”胖老闆嘴巴乾澀地求饒道。

    “我不殺你，我只是告訴你一聲，我的事已經辦完了。”

    “胖老闆”拍了拍他的腦袋說。

    胖老闆先是狂喜，然後露出一抹悲色：“你不殺我他們也會殺了我……他們會知道是我，來找我麻煩的，我會死的……”

    “怎麼會呢？你應該聽見那個男孩說的了吧？”“胖老闆”的輪廓逐漸黯淡，衣服融化般扭曲，“你可以投奔他。”

    “他要殺了我，我怎麼敢還去投奔他！”

    “那是你的事。”衣服融化成黑色，那道身影變得像是一團涌動的陰影，往窗戶走去，“法術還剩11小時解除，記得憋好便意哦。”

    “你……你到底是誰？！”胖老闆哆嗦着問。

    “既然你這麼問了……”

    窗前的漆黑詭影緩慢回頭，月光之下，露出的黑色臉龐閃過一道猩紅。

    “請稱呼我爲興趣使然的吟遊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