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78.牙印

    作爲南方爲數不多的晴朗月份，今天正好是個明媚的上午。

    當陽光落在紅女巫紅髮上，那頭火紅長髮彷彿化作烈焰，配上充滿侵略性的淡紅眼眸，整個人像是一團熾烈燃燒的火焰。

    她披着一件紅色法師袍，就像吟遊詩人說的，很多人願意披一件法師袍僞裝法師。但又在法師袍外系着不倫不類的腰帶和一把匕首——同樣是紅色的。

    安南注視着紅女巫的同時，紅女巫也在打量着安南。

    好像還那麼高，但變得比兩年前還鮮嫩可口……這麼想着，紅女巫張開嘴，咬住安南的臉。

    “你幹嘛？”

    安南試圖推開紅女巫，但她的力量簡直像是一頭巨龍，紋絲不動。還是安南的臉被咬得滲出血液，法師袍自動激活防禦法術時紅女巫舌才鬆開他，舌尖舔掉血液，順手戳破法術。

    “你的見面禮很好，下次不要了。”

    安南嫌惡地蹭着臉上的口水，但那排整齊的牙印還在。

    當初自己懷疑紅女巫是紅龍，或起碼是有紅龍血脈的術士，現在看起來八九不離十……

    “這是對你跟着我的回禮。”紅女巫似笑非笑，像是知道了什麼。

    “我只是過來參加慶典……”安南走進房間，關上門，換了一個話題，“伱怎麼在這兒？”

    “海盜到了陸地，就是陸盜！”紅女巫的長靴踏在椅子上——沒有法師會在法師袍裏套着一雙長皮靴。

    “你想說盜賊？”

    “嗯哼。”

    情況和安南想的一樣。

    “你的手下呢？”安南問道。

    “就在這兒。”

    安南擡起頭看着周圍五六名快要和天花板一邊高的壯漢，那些海盜顯然不是經歷了二次發育：“我是說永夜港的那些。”

    “被我賣給其他海盜了。”

    “賣？”

    紅女巫理所當然：“他們都是我的東西，爲什麼不能賣！”

    不要試圖用道德衡量一個海盜——而且還是疑似紅龍血脈的海盜。

    “好吧……那麼你召集這些……”安南從壯漢們虯結的肌肉上掃過，“惡霸來有什麼目的？”

    “你想不想跟我幹一票大的。”

    “不想，我勸你也別想。”安南果斷回絕，“所以你們打算做什麼？”

    “綁架富人，討要贖金！”

    話音剛落，酒館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和熟悉的重甲腳步聲。

    “大姐頭，這小子出賣我們！”壯漢憤怒道。

    “交給我。”

    安南回答紅女巫疑惑的眼神，打開房門，看着衝上樓梯的花都衛兵。

    “我是王女騎士，怎麼了？”

    帶隊的衛兵隊長認識安南，他行禮道：“騎士閣下，我們感覺到了魔法波動。”

    “抱歉，是我不小心激活了法師袍。”

    “能讓我們檢查嗎？”

    衛兵隊長盯向房間裏的那幾個傢伙，一名騎士忽然小聲湊到騎士隊長耳邊：“他們是通緝犯……”

    衛兵隊長雙眼變得銳利，命令擁擠在走廊的衛兵準備戰鬥，而壯漢們也紛紛拔出武器——

    劍拔弩張之時，安南的聲音響起：“他們……是我安排暗中保護王女的護衛。”

    “但他們是通緝犯。”

    “通緝令就是我讓城主府發佈的，你們現在就能查到……”

    衛兵隊長愣在那兒，安南一時想不到理由，裝作一副很有深意的模樣：“我這麼做另有用意……”

    “您如果被威脅了……”

    “我沒被威脅……”

    衛兵隊長沒說話，認真看着安南……主要是左臉的牙印。

    “親的太用力了。”安南坦然說。

    呵，術士……

    衛兵隊長想到。那個危險的紅髮女人目光讓他感覺到一陣陣燒灼，但既然連王女騎士親自爲他們背書……

    “撤退。”

    衛兵隊長帶着隊伍離開酒館。

    鬆了口氣的安南回到房間，迎向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紅女巫：“你通緝的我們？”

    “我騙他的，你不會信了吧？”

    兩分鍾後，安南右臉也出現一片牙印。

    安南搓着臉龐：“你們綁架貴族絕不是個好主意……”

    “你怎麼知道我要綁架？！”紅女巫驚怒道。

    “……你剛和我說的。”周圍的人不是王女就是骷髏王……還好紅女巫讓安南意識到自己還是很聰明的，“無論如何，現在不是你們做大生意的好機會。”

    紅女巫沒說什麼，倒是一個壯漢兇狠地瞪着他：“你不敢就退到一邊，小子。”

    “我不敢？你知道異聞城嗎，那些怪異被我追着跑，秩序教會大主教巴倫西亞和我同輩，王女和我說話用敬稱，你居然認爲我不敢？”

    “呃……對不起。”

    安南冷哼：“剛纔從外面街道經過的不是傳奇就是史詩，大師站進去都得給他們行禮，你們憑什麼認爲自己能在起碼裝了好幾個傳奇幾十個史詩的花都賺大錢？”

    壯漢們紛紛噤聲。

    安南以爲自己說服了他們，直到紅女巫開口：“那不是更刺激嗎？”

    差點忘了她。

    紅女巫用具有煽動性的言論爲他們構築了一場美夢：他們會在花都如無人之境，抓到大貴族討要大贖金，然後在傳奇和史詩的追捕下逃之夭夭，成爲所有強盜的偶像——

    安南幾次想打斷都被紅女巫兇惡地注視瞪回來。

    意識到被煽動的強盜們說不定今天就會行動，安南只好按住他們：“你們想不想抓王女？”

    壯漢們的注意頓時被安南吸引，連紅女巫也不例外。

    “你不是王女騎士嗎？”

    “你不好奇我在北境呆的好好的，爲什麼跑到南方當騎士？”

    “對啊，爲什麼……”

    “因爲……復仇，我要找王女復仇！我現在離成功已經很近了，你們想加入嗎？”編出理由的安南問他們，“綁架王女比綁架大貴族厲害，你們會成爲強盜史的豐碑！”

    紅女巫興奮地說：“我加入！但老大必須是我。”

    “當然，不過給我些時間……”

    安南終於暫時穩住了紅女巫。

    他覺得頭痛，王女那邊的事還沒解決，現在又被紅女巫纏上了。但又必須這麼做，因爲他實在眼饞紅女巫的本領……自由城海上貿易始終處於吃虧的一方，只要把她忽悠回自由城，海上將不再是自由城的弱勢。

    爲了自由城，自己犧牲了太多……

    擦着臉頰的安南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