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72.現實的柯莉特

    “說不定是夢裏。”

    安南藏起自己的情緒。柯莉特是個聰明的女孩……“巴倫西亞的一月十七日”裏她識破自己的身份僅次於萊納。

    說到萊納……

    “這種搭訕方式已經過時了。”一名長相和柯莉特有些相似的少女從旁邊冒了出來。

    羅塞拉也在。

    安南的意外被她捕捉到，輕咦道：“你認識我嗎？”

    “你們都在一個夢裏。”

    這種近似調情的話讓人覺得冒犯，但如果說話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美麗漂亮的男孩，沒人會生氣。

    “黑頭發……你是誰家的？”羅塞拉好奇地問。

    “他是王女的騎士……”副城主從大廳裏出來，站在安南身邊，“柯莉特小姐，他和伱父親還有些關係……”

    “您說他和我父親的關係是？”

    副城主似乎認識柯莉特，說話的語氣像是對待晚輩：“你父親的死訊就是他帶來的……”

    “我是安南。”安南無奈地說。

    柯莉特失神了片刻，恢復了平靜說：“我是柯莉特……”

    安南忽然感到遺憾……柯莉特變了，她三年前的堅定和自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沉靜和彷徨。

    彷彿迷失了方向的旅人。

    “我知道你……巴倫西亞大主教去世之前和我說過你。”發現自己做不到躲着柯莉特的安南只好故意說。

    “說過我？”柯莉特活過來一瞬間。

    “他說…………你如果看見了柯莉特，就告訴她我以她爲豪……”

    “這不是他說的，是嗎？”

    “……不，這是他說的。”

    安南扮演過一月十七日的巴倫西亞，那他就是柯莉特的父親，他說的話就是她的父親說的話。

    安南擡起頭，認真地說：“他還說，最遺憾的是沒有在最後向莉莉說一句對不起，因爲他從未盡到父親的責任。他做了個夢，夢到三年前的——”

    “我生日那天？”柯莉特忽然打斷他。

    愣住的換成安南：“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做了相同的夢。”

    安南神情漸漸古怪。他說的夢是自己編的……那柯莉特說的夢是什麼？

    肯定是巴倫西亞……

    難以置信的是，巴倫西亞居然真的將自己的力量影響到了現實。

    “那真是……巧啊。”安南微垂眼眸，掩蓋自己不善說謊的一面，“總之他夢到了那天和你大吵一架，然後爲之悔恨，對你的關心太少，讓你沒有像其他女兒那樣在父愛的關懷中成長……”

    “唔……”羅塞拉故意發出聲響。

    發現自己說的有些肉麻的安南順便停下：“怎麼了？”

    “你的語氣就好像叔叔一樣。”

    “我只是闡述一下大主教的遺言……”

    怎麼當時沒注意羅塞拉的觀察也這麼敏銳……

    “……我把大主教的遺言帶來了，現在我要去執行王女的任務了。”

    柯莉特輕輕頷首：“謝謝你，我會拜訪的。”

    安南想了想：“巴倫西亞大主教的葬禮麻煩通知我一聲。”

    然後看見羅塞拉在不停向自己使眼色，拉着柯莉特進了城主府。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安南回頭問副城主。

    “柯莉特小姐其實很愛她的父親，她需要些時間平復心情。”副城主說道。

    安南點了點頭，想起一件事：“我記得巴倫西亞大主教身邊還有個學生？”

    “你是說萊納嗎？他得到消息就出發去異聞城了。”

    不愧是巴倫西亞的好學生……他給萊納的關愛遠勝於女兒。

    只是不知道萊納會不會做同樣的夢？應該不會……重複不斷地抓捕自己老師不會是個好體驗，而且還被自己老師打了一頓……

    安南回到倉庫，住在閣樓的這一晚讓他想起初到微風城的那一天。

    他想小蜘蛛了。

    王女和安南在一起，她躺在旁邊的單人牀上，薄被勾勒出她曲起的輪廓。現在的王女就像一個孩子，還沒法離開照顧自己的人。

    躺在自己的牀上，鎮着手臂，這種愜意讓安南想要睡去，但惡魔大君大概率正在候他入睡。

    他又坐了起來，將埋着世界樹之葉，種着異世界樹枝杈的盆栽放在窗臺上，然後久違的開始冥想。

    緩慢旋轉的魔力漩渦距離晉級還很遙遠，沒有意外的話，起碼還要好幾個月……不知道成爲六級術士後能不能完整釋放天賦法術。

    夜晚悄然流逝……

    克萊茵像是一具冰冷的雕塑立在門外。

    假王女站在窗邊，望着一道魅影消失在夜空。

    柯莉特坐在牀鋪上，旁邊的羅塞拉熟睡着，而她捧着一幅畫像發着呆。

    貴族莊園的宴會熱絡進行着，衛兵從傳出尖叫的貧民窟外巡邏過，搖晃的酒鬼撞開酒館的門……

    花都的居民懷揣着臨近慶典的期待，逐漸睡去。

    ……

    王女的執行速度很快。或者說，作爲地位比花都城主還高的貴客，她的任何需求都會毫無阻礙地通過。

    想要一座劇院？沒關係。那座安南正在談的劇院轉讓給他。並且再低價出售給他一座城主府產業的大劇院。

    副城主本來還想免費贈送，連同稅金一起減免，被安南拒絕了——他們不差這些，而且正常納稅不會招來麻煩。

    他們不知道魔法影像的斂財能力，安南知道。

    安南去看了大劇院，它的地段和美感和蒙特利爾山的月光歌劇院沒得比，但勝在巨大，劇院粗略能裝下兩到三千人。

    安南讓索洛夫人派人把舞臺裝飾拆除，再調來自由城的官員負責管理劇院。

    奧爾梅多派來的是個微風城前物資官約瑟夫——劇院作爲自由城的海外產業，還需要調配物資。

    “城主大人，我們要不要邀請當地貴族舉行試映？”約瑟夫問道。

    “不用這麼麻煩，首映那天我會把王女邀請過來。”

    然後安南又邀請伊蒂莉婭來到花都。

    他推着伊蒂莉婭來到街道上，一些路人投來目光——主要是對輪椅好奇。

    “我想帶你出來散散心。”

    “只是這樣嗎？”伊蒂莉婭帶着笑意。

    “還有一件事……王女只親近我，我想讓你留下來陪她，親近後就能讓她跟着你回自由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