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58.失敗的誘惑

    岸邊的人沉默地望着這一幕。

    傳言只是一個騙局……又或者是僞裝成願望的考驗。

    但這種肆意玩弄希望的怪異真的很……

    “怪異真該死啊……”安南低語道。

    “典獄長，還有我們是好的。”蠟燭頭謙卑地表示忠心。

    骷髏王問安南：“它符合你的要求嗎？”

    “看起來符合。”

    怪異們默不作聲，說明湖中怪物起碼是和典獄長差不多的怪異。

    “既然確定了目標……我們誰來？”

    骷髏王和怪異們同時盯向安南。

    怪異們不行，骷髏王是不死族……好像只有安南合適。

    其實安南還能從自由城拉來一些囚犯，讓他們冒險。但怪異殺死的人越多，實力就越強。

    “我沒法親自出場，但能在你遇到危險時救你。”骷髏王說道。

    “這就夠了。”

    不過冒險之前，安南先讓骷髏王再派出去一隻骷髏試一試。

    載着骷髏兵的小船滑進濃霧，沒多久就碰見財寶船。

    怪異似乎分辨不出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在骷髏兵主動邁上去之後，財寶船張開漆黑嘴巴吞掉骷髏兵，然後又吐出一塊塊骨頭。

    “哈哈哈笨蛋——”

    岸邊洋溢着一片歡聲笑語。

    “給伱這個。”

    骷髏王將一枚魔法卷軸交給安南。“我這些天研究的東西，它能在怪異周圍強行釋放一次戲法。”

    看起來沒什麼用……但也許有什麼用。

    “記住怪異的儀式……只要你不觸發，它就沒法殺死你。”

    “意思是我不離開船，我就是安全的？”

    “沒錯……”

    “我明白了。”

    安南收起魔法卷軸，坐進船艙，蠟燭頭和擬人諂媚地把船推離岸邊。

    握着船槳，安南逐漸陷進只有自己的湖中迷霧……不過他知道骷髏王它們就在岸上看着。

    湖中怪物對今天接二連三的食物有些欣喜……雖然其中一次有些塞牙。

    沒過多久，沒有新意的財寶船衝出霧靄，安南的迴應是從魔法戒指裏拿出一口寶箱。

    小船瞬間往湖裏沉了數釐米，隨着安南打開箱子，玲琅滿目的寶石裸露出來。

    財寶船默默從安南旁邊駛過，羞愧地飄進濃霧。

    安南收起寶石箱，準備迎接湖中怪物的第二個考驗。

    載着披着紗幔的金髮少女的小船出現，面對少女的誘惑，安南拿出魔鏡：“魔鏡啊魔鏡，誰是異聞城最美麗的人？”

    “你。”

    安南輕輕仰首，看着嬌美的金髮少女：“你聽見了嗎？”

    金髮少女收斂了表情，面無表情地消失在濃霧深處，然後第三條裝着魔法材料和法杖的小船出現。

    安南想了想，從魔法戒指裏拿出一片伊莉摩雅絲褪掉的龍鱗——伊莉摩雅絲不允許任何人持有自己的鱗片，所以這些褪掉的龍鱗和龍皮安南都是隨身攜帶。

    魔法船也沉默地鑽進了濃霧。

    三次比試，安南全勝。

    那麼接下來應該就是……

    嘩啦——

    詭異的潮汐聲從深處泛起。安南之前在畫板上看見的漫畫般的文字此時變成潮汐般的晦澀低語：“高貴的人啊，你的富有讓你通過了考驗，那麼你想要什麼呢……”

    “我想要這個世界不再有戰爭。”

    “我沒法實現這個願望……”

    安南以爲它會腆着臉說這很簡單，沒想到還會謙虛地說辦不到。

    “請換一個願望吧……”

    “那就我希望這個世界的神靈全部回來。”

    潮汐聲靜滯了一瞬：“你的願望要與你相關……”

    ““還要說嗎？我說了但你做不到。”安南還是好心的給它最後一次機會：“好吧，我希望你能把本體交給我。”

    潮汐聲回以沉默。

    “看來你沒法實現我的願望。”安南失望的說。

    潮汐聲逐漸遠去，湖面恢復了寂靜，而載着安南的小船繼續飄進深處。

    安南知道湖中怪物還在附近，自己還在它的“儀式”。

    “要是還是蹩腳的金錢、美色和力量就算了吧……”安南主動挑釁道。

    新的小船沒多久出現，而在船上堆滿了怪異的本體……

    它居然真的爲安南改良了誘餌，但騙不過安南。

    第四條船遠去，第五條船出現，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船上。

    “你爲什麼不救我……”

    模樣悽慘的普米趴在船上，被怪異吞掉的他現在像是融化的蠟燭。

    開始考驗我的人性了？

    安南想到，任由普米和自己的船擦肩而過……他的手突然抓住船舷。

    “爲什麼！爲什麼不救我。”

    普米瘋癲地質問，安南的小船也劇烈搖晃起來。

    新變化？還是“不能不回答”也是它“儀式”的一部分

    “因爲這是‘委託’的一環，我委託了你，你接受了委託……”安南認真盯着它，“我建議你向殺死你的怪異復仇，而不是向一個好人。”

    普米失神地鬆開了手，任由小船載着它離去，以至於安南一時分不清它是真的普米，還是只是湖中怪物製造的幻象。

    接下來會是什麼呢？安南擡起了頭，忽然發現自己站在熟悉的密室裏，手蓋在一枚魔法石上。

    “看來你沒有法師天賦，也不是術士……”維克多先生搖頭道。

    這只怪異真的會映射心靈的慾望。

    安南的記憶回到三年前的平林鎮。

    “還愣着幹嘛，你沒有天賦，只能做一個賤民，現在滾出去！”維克多擡起手杖欲打。

    “你弄錯了一件事。我的今天不是因爲我是個術士，起碼不全是。”安南沒有躲閃，直視着“維克多”，黑眸閃爍着自信，“即使我沒有任何天賦，我現在依然是自由城之主，最多會走一些彎路。”

    維克多先生僵在那兒，地板忽然晃動起來，安南穩住身形，看着面前的湖水掀起波浪，彷彿要將他掀翻出去。

    “這就惱羞成怒了？真是差勁啊……”

    洶涌的波浪持續了數分鍾，推着小船駛向天鵝湖的更深處……

    安南已經迷失了方向，不知道飄到哪裏。某個時刻，船身微震，撞在了一處淺灘。

    前方的濃霧散開，浮現一座小島。

    (本章完)